乔说得夸张,常生歌对此实在很难生出实感,幸亏这个话题也只是早餐时间的闲聊,事情很快回到正题。
对于常生歌最急需的知识,沉默寡言的诺文牧师没有意见,主导的人自然变成了乔,而这位正事上还算正经的半魔种在听取了常生歌意见之后,干脆定下了知识课和体育课相结合的方针……
当然,说是知识课不如说是历史政治综合课,说是体育课不如说是自由搏击对战课。
为了不让自由挨揍、不,自由搏击影响头脑,历史课被定在了上午,而历史课的内容也远不至于从开天辟地讲起,为了让内容最有效,乔选择了距今二十三年前的某件重大事件作为开场。
“二十三年前,黑潮会发动大规模暗杀,仅用一天一夜将四十六位金血王族杀至仅剩三人。”
一句话就把没见识的异世界勇者吓到差点儿掉下凳子。
“黑、黑潮会?暗杀?”
“哦对,暗杀细节不要问我,那种只有大贵族们才知晓的机密,我可不知道。”
甚至抽空给自己换了身学者长袍的半魔种推了推自己刚换上的单边眼镜,稍微给老实呆坐着的特明尔递了一个视线。
“当然,哪怕不知道细节,我也可以确定,那次暗杀和你昨天遭遇的刺杀可不能相提并论,精准把握所有王族的动向,在他们的行动路线上安插了骇人数量级的刺客和炸药,而且那些刺客武器精良,训练有素……”
“二十三年前的黑潮会,只能算刚刚出名的地方组织,基本活跃于天幕边境。”
“所以,也有很多‘小道消息’称,那一次暗杀,要么不是黑潮会,要么有其他人幕后助力。”
乔敲了敲书桌,以他特有的似笑非笑地语调开口,“诺文先生,您怎么看?”
“二十三年前我尚未出生。”端坐的牧师平静地开口,“据我所知,当时的刺杀事件,确实有很多受腐化的教派成员和贵族们给黑潮会提供了帮助,我不否认这种说法,但他们事后已被清算,用鲜血偿还了他们无法偿还的。”
“行吧。”乔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我说这个也不是想找出二十三年前的幕后黑手。”
这位半魔种溜达到自己还没有回神的‘学生’面前,捞起他的一缕灰发,用发尾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只是想让您了解,这件事才是塑造现在局面的最大推手。”
“因为金血的数量下降到了这样岌岌可危的程度,所以天幕的燃料比例因而更改,更少的金血,更多的鎏金信仰,教派的名誉因而有了隐隐压过王血的趋势。”
“因为燃料变化,天幕边境变得更加脆弱和危险,我这类半魔种因而有了利用价值,开始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贵族们的军队中。”
“失去了大量的族人,仅剩下一位祭司两个孩子的王族也再无力统御加布里埃尔的领地,最后教派和各位有名望的贵族们商谈许久之后,代为管理的王都及其辐射区域的执政官体系被推行。”
“执政官们主要由无法继承贵族财产的贵族子嗣和教派推举出的有能力有名望的平民担任,名义上受王统御,但因为祭司长居罪殿‘难以外出’,两位王子一位八岁,一位三岁,所以实际上仍然是由教派和贵族中的大人物们主管。”
“后来可能是觉得这样太麻烦了,执政官体系中新增了首席执政官的职务,从原本的执政官中选拔而出,分列两名。”
不用多说,大家都明白名为首席执政官却有两个的原因。
“然后是十五年前,咱们这位王的哥哥正式即位,我们抛开细节不谈,只说重点。”
“首先他召回了加布里埃尔家系原本的从属们,试图取缔运转了八年的执政官体系,但遭到了王都上下的一致反对,也包括被他重新召集的从属领主们。”
“唯一能够支持他的,尊贵的祭司大人却因为长久担负着罪殿的罪孽,身体衰弱到了无法清醒的程度。”
“这种情况下,他召回了因血脉劣化而被逐出加布里埃尔家系的白血,以仅剩的亲人长辈的名义,重新赐下了领地,并且试图让白血中的长者以代表王族的身份,成为第三位的首席执政官。”
“哦,不过那位白王……”
“他比较不成器。”
根本压制不住自己幸灾乐祸的半魔种伸手拍了拍常生歌的肩膀。
“他一个月不到就倒向教派了。”
“啊?”
“毕竟那位王的许诺只是空头支票,成为首席执政官一事受阻,拿到的领地也早就是别人囊中之物,得不到多少利益。”
“他怎么和教派达成一致的,我倒是不清楚,您要是感兴趣可以问问诺文先生。”
“总之教派承认了白血的地位,并且将一个极其重要,原本只由金血担任的位置送到了白血手中。”
“罪殿祭司。”
“啊?等会儿等会儿,东西太多了,我脑子转不过来了!”
“没关系,您就当个故事听着就行,我又不会考您什么鎏金历233年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乔随口胡说了两句,权当给年轻的勇者缓解一下紧绷的脑子
“哦,刚才那个年份是我瞎说的,不要记。”
“罪殿祭司这个位置,不仅仅担负着所有使用神力之人的罪,同样因为负罪而得到了神之恩赐,拥有洞见未来,观测天幕所辖土地的神之视野。”
“这种说法真不真实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支撑天幕的各个支点的状况,罪殿的祭司确实能够‘看’到的就是了,在燃料不足的情况下,大部分燃料都是依照祭司所见的状况来分配供给。”
“这样的位置多么重要,不需要我强调,勇者大人肯定能明白吧。”
“在那位原本的金血祭司‘衰弱’致死后,白血家中的幼子被选中成为了新的祭司。”
“至此,白血才真正尊贵起来。”
半魔种讲到这里,顺势往勇者的对面一坐,端起对方的茶杯,将茶水全喝了下去。
“讲累了,先到这里吧。”
他这么说着,又把空茶杯送到了勇者面前,极其自然地晃了两下,然后老实勇者立刻给他补满了茶水。
乖巧有用又柔软听话,要不是教派、王族和贵族们真的很麻烦,感觉直接绑走也不错。
眯着眼睛享受茶水热气的半魔种难得走了会儿神,对面的常生歌却有些忍不住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
“不急,不急,我们先来复习一下。”
“请问刚才我讲的内容里,有用的重点是什么?”
说好不会考试呢!
常生歌刚把手里的茶壶放下就听见了乔的发问,皱着眉头想了半天。
“全部都是重点?”
“虽然那这种回答也不算错,但我这里有个更标准的答案。”
乔用茶匙敲了敲杯子边缘,以脆响来吸引房间中另外三人的注意力。
“答案是,王权衰落,教派势大。”
“勇者大人,这是我教你的第一个重点。”
“我们身处金夏宫没错,但不能得罪的诺文先生也在这里。”
全黑眼球的半魔种举起手中的茶匙,推动着卡在鼻梁上被水汽完全盖满的单片眼镜。
“您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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