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被暗指为黑潮的同党,还是被阴阳成鎏金教派的牧师大人,诺文都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不过与其说他这个人平静沉稳,不如说他像个机器人,除非说对了指令,否则根本一动不动。
这种毫无反应的家伙,简直让人连试探都提不起劲头。
乔无声息地叹了口气,伸手抓住即将离开座位的大个子学生。
“我在考您呢,勇者大人,您要去哪儿?”
“茶、茶壶没水了,我去倒水。”
惧怕考试的模样如此清晰。
倒什么水,不找金夏宫的侍从求助,能在二十分钟内找到厨房都算他胜利。
“好了,我还一点重点都没讲到呢!坐下!”
乔试着把人按回椅子,结果完全没成功,灰头发的高个子愣是轻轻松松顶着他半个身子的力量站了起来。
为了防止学生当场逃跑,乔不得不用手指快速蹭刮了一下年轻勇者的肩颈,趁着他松懈那一下全力将他按了回去。
也不知道是该说不愧是勇者,还是该说不愧是戴特昂……
“咳,您就不想知道此刻在任这位金血王的上位史吗?”
那……确实想知道。
常生歌停住了动作,老老实实地回到了座位上。
昨天带着恐怖血腥气味的金色仿佛仍然环绕着自己,令人无法平静。
了解生活里的恐怖大魔王不能算坏事,更何况想要了解现状这件事本来就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考试就考试吧,反正做学习混子他也不是第一回……大概……
“所以后面那位王就上位了吗?”
“还早。”
勉强维持住老师尊严的半魔种松了一口气,重新组织了一下脑内的知识。
“在收回家族权力不顺之后,那位先王选择了招募私兵。”
“既然原本的那些人不能用了,选择招来新的人是一件很好理解的事情,对吧?”
“嗯,但是……”
“没错,没有领地支撑,执政官体系收纳的税金大部分都到不了他手上,依照常理来说,那位王并不具备养出一支军队的财力,开出的条件也远逊于鎏金教派和有名的大贵族们。”
“可他手上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
暗色的半魔种摘掉了脸上装腔作势的单片镜,将那虚伪的镜片放在常生歌的面前。
“愿意为了那份‘金血’效忠的人并不少。”
“那尊贵的血脉和劣化的白血可是截然不同,不仅仅是天幕的燃料。”
“驾驭金血的人可以完全抵御黑潮的侵蚀,而非金血的受侵蚀者,只要灵魂尚存零星,吞下指尖大小的金血,就能净化全身,深入天幕之外者,只要身携金血,不仅永远不会在黑潮中迷失,永远能找到天幕的方向,而且可以短暂地抵挡黑潮的侵蚀和攻击。”
“其中,金血的净化能力可是鎏金教派的神术都无法做到的。”
“那位王许诺,只要愿意向他献上忠诚,他愿意每月每人供给三滴金血,不论出身。”
“无论教派有多高的名望,无论贵族们开出多少金钱……这世上又怎么会没有人不惜命?”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试图给先王伪装出一只听命于他的军队,但只要在冲突中没有站在王这边,那位王就会以连坐的形式,立刻停止那一整支队伍的金血供应。”
只要真心有人想要那份血液,这样筛选,总会留下足够可用的人。
“依靠金血,仅用了两年多,那位王就拉出了一支庞大的队伍,甚至将执政官体系中的治安守卫权责重新接回了自己手中。”
“真可惜,那个时候半魔种还不怎么上得了台面,不然金血这种东西,我也很想要。”
乔略有些遗憾,随即将视线转到了常生歌的身上。
说起来,金血的神话同样在这位勇者身上破灭了。
那位戴特昂少爷被侵蚀成了那个样子,按理说绝对是非金血不可得救,但这位勇者一降临就净化了那位大少爷的身体,让他从**的黑潮怪物变回了人类的形貌……
这位勇者的血,会不会和金血一样有效呢?
真想……
常生歌注意到乔的怪异视线,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身体,“后来呢?”
“后来?”
乔笑着收回视线,反手指了指脚下的地毯。
“十二年前,先王前来金夏宫看望兄弟,当夜被自己的弟兄割断了脖子。”
“咱们这位王,以唯一的金血的身份,以十四岁的年纪登临王座。”
“没必要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吧?毕竟您应该能够猜想得出来,在族人死绝的情况下,那些好似无穷无尽,足以供给整个兵团的金血总不可能是凭空而来的吧?”
“哦对,附赠一点点八卦消息。”
“据说现任金血王身上遗留了一点点小问题,他血中的某种‘烈毒’仍然存在,这致使他必须喝药压制,倘若某一天少了药,那便只有大量放血这一种保命办法。”
“这应该是连诺文先生都没有听说过的小道消息吧?怎么样?有趣吗?”
可惜这样的情报大放送还是没能给端坐的牧师带来震撼,他依然沉默地坐在那里,神情平淡,反倒是被震撼得合不拢嘴的异世界魂灵无意识问出了声。
“可这种事,乔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在上层贵族圈还挺受欢迎呢,可能是长相特殊,在王都这地方不常见。”
穿着学者长袍的半魔种坐上了书桌,伸手勾起年轻勇者的下巴,用自己全黑的眼球对上那双浅淡的灰眸。
“每年鎏金节回来的时候,那些老爷和夫人都喜欢找我‘聊聊’,一些八卦的‘小’消息难免就让我听到了。”
“就是可惜您不需要,真浪费啊~”
常生歌立刻带着椅子向后拖出半米远,脸上充满了‘你在说什么鬼,我根本不想知道’的神情。
年轻人的青涩反应很好地取悦了恶劣的人,令他忍不住笑出声。
“行吧,让我们回到正题。”
“咱们这位王即位之后,以血源不足的名义削减了军队的金血供给,在有人闹事的时候表达出亲疏有别的态度,同时开始带着仍然愿意,或者说更愿意留下来的守卫们开始给王都的执政官撑腰。”
“当然,他是在给那些与家族、与教派起冲突的执政官撑腰。”
“不要奇怪,这些被推选出来的执政官本来就是在贵族家庭中不得势的子嗣,当原本的家庭想要从他手中获取更多,自然就削减了他的利益,这种时候自然会有冲突发生,而教派那边的执政官也是一样的。”
“原本只能算是受贵族和教派管制的执政官们,在王的支持下,很快蜕变成了王都中的第三个势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掠夺加布里埃尔家族财产的执政官体系,重新被咱们那位王收归麾下,王都中的贵族们变得不再敢和那位残暴冷血的王较真,仅剩教派还能与他分庭抗礼。”
“我们现在身处王都,我只会重点和您介绍金血的王族,至于贵族的势力,等到我们离开王都再说。”
“这就是王都大概的现状了。”
乔从桌子上跳下来,转身正对那位勇者,向他行礼。
“我负责的部分讲完了,剩下鎏金教派的部分,就由诺文先生来细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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