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自是要吃肉,才有力气在夜里守夜,保护女人,压根轮不到崔氏吃肉,她只配喝汤。
不,崔氏定连汤都喝不着,毕竟若没崔氏犯浑,二叔一家也不致于被牵连流放宁古塔。
甚至平日里二叔看崔氏的眼神,都带着凶狠的杀意。
简瑶扯着嘴角露出讥讽笑容,挑衅地揩掉嘴角的羊油。
不怪她对嫡母崔氏和父亲的小妾柳氏不怀好意。
毕竟崔氏为吃一口肉,甚至要将她和娘亲送给押差糟蹋。
如此猪狗不如的畜生,迟早要死在她手里,简瑶垂眸,敛起眸中杀意。
在这堪比十个黄泉的流放之路,道德与人性经不住任何考验。
当秩序礼崩乐坏之时,一条人命,甚至比不上一块能满足口腹之欲的肉。
夜色渐浓,从杂草丛生的密林中涌出许多蚊子。
成团成团像球似的,盘桓在头顶,嗡嗡嗡地乱吵个不停。
密集的蚊虫不要命的往人脸上乱撞,那些凶悍的山野蚊虫还一个劲的往脖颈缝隙里钻。
还有别的叫不出名字的虫子在她脸上乱撞,顺着脸爬,黏湿得让人作呕。
甚至有不少虫子往眼睛里撞,一股子辛辣的味道,简瑶眼泪簌簌落下,鼻子都发酸。
很快她的脸上和暴露在外头的肌肤,都开始红肿一片,出奇的痒。
她闭着眼睛匆忙啃完剩下的馒头,忍不住难受的用手拼命拍打,手心里瞬时多出一滩滩烂脓水似的猩红,令人头皮发麻。
眼看着一旁的娘亲吴氏又开始凄凄呜呜落泪,简瑶深吸一口气。
起身挪到一旁的杂草堆前,搜寻片刻,拔来好些艾草丢进火堆。
在野外,艾草是无毒无害的纯天然驱蚊材料,随着一股清新的草药香弥漫开,蚊虫瞬间没了踪影。
她将手里的野花递到娘亲的嘴边:“娘,这些是野菊和蒲公英,清热止痒,消肿化淤,您吃些。”
吴氏有气无力的点头,开始生吃那些野花。
简瑶盘腿坐在火堆前,将手里新鲜的艾草叶子揉碎出汁液,将艾草汁液涂抹在娘亲长满痱子的脖颈上。
娘亲身上长满了痱子,用手摸都是一粒粒的小疙瘩,扎手。
她身上也好不到哪儿去,脸上都是被毒日头晒出的面盐,摸着粗糙还刺痛。
剩下的艾草被她编成了帽子,一顶给娘亲,一顶给自己,明日还能遮挡烈阳。
一旁的两个女犯凑上前,询问她方才摘的什么草药。
这两个女犯一个是爬龟妇,一个则是扬州瘦马妓子出身,年纪不比她大几岁。
这二人倒是好相与的,简瑶乐得伸出援手。
二叔虽然对她多加照拂,但却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简瑶的娘亲身上,素来对吴氏不闻不问,恨不得她早些死。
是以简瑶去给押差们洗衣衫之时,都是这二人在帮忙照拂她娘亲。
“二位姐姐稍后,我帮你们也摘些。”
简瑶拖着沉重的镣铐,走到杂草丛边,又摘了好些能吃的野花野草给那二人。
此时一声恼人的哨子声传来。
“喂!给你们半个时辰沐浴和解手,快些!”
简瑶忍不住翻白眼。
这一路上,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洗澡和上厕所之时,本就为数不多的尊严,被那些心怀不轨的押差狠狠践踏磋磨。
无论是洗澡还是大小解,无论是男犯还是女犯,身边一定会有押差盯梢。
尤其是洗澡之时,那些押差更是无耻之尤,甚至轮流来看。
男子先去沐浴解手,那些押差可没闲情逸致看男人沐浴,不住催促着男犯快些。
二叔他们回到篝火堆之时,头发都湿漉漉的,咬牙切齿将来不及揉洗几下的囚服耷拉在火堆旁的竹竿上烘烤。
囚犯们都身着褚色粗麻囚服,并不是朝廷对囚犯网开一面发衣衫御寒,目的只是防止犯人逃匿。
若穿着颜色相对醒目且统一的囚服,能最大限度将罪犯与普通民众区分,增强囚犯辨识度,提高监管效果。
朝廷只发一套,路上压根没法换洗,所以流放犯都是衣衫褴褛。
今晚那些官差让囚犯们沐浴洗干净囚服,也并非是心存人性,大发慈悲。
而是因明日那些押差要到山海关交接刑部出关文书,想让犯人们收拾得齐整些,免得被人诟病押差苛待犯人。
“喂喂喂,快些!女犯过来沐浴解手。”
那瘦高的押差最猥琐,此刻眼神黏在她胸脯上不曾离开。
简瑶忍着恶心,搀扶着母亲来到一处毫无任何遮挡的河滩边。
一路上精神摧残和高压的环境下,甭管你是高门朱户的大家闺秀还是粗鄙的村妇,都渐渐失去初时的羞愤与自尊,甚至在失去为人的尊严和廉耻心。
此时一个个女囚都麻木地扯开裤头大解小解,再熟练的用树枝和树叶刮擦干净屎尿秽物,就排队去河岸边脱衣衫,就着冰冷的河水沐浴。
对汉女来说,三寸金莲才是贞洁所在。
女人的三寸金莲,竟成为象征贞洁的私密器官。
故而女犯们即便被迫外在男面前裸.露娇躯,也绝不会在外男面前露出三寸金莲,仿佛又臭又长的裹脚布,裹紧的是她们最后的气节。
简瑶并不以自己病态的莲足为美,甚至有些心疼被封建礼教陋习虐残的原主。
她看过自己的三寸金莲,脚趾骨头都已经畸形,脚掌被生生折断,笋尖似的,除了大脚趾之外的四趾,全都被强行向内扭曲,病态的触目惊心。
她都不忍心细看。
原主幼年裹脚之时,娘亲为让她拥有最完美的三寸金莲,甚至含泪往她的裹脚布里加入碎石,或者碎瓷粒,还忍痛用针刺刀割弄破脚上的皮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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