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蔚蓝的天空中倾泻而下,洒在辽阔的海面,细腻柔软的沙滩上每一粒沙砾都镀上了一层光。
大家准备把自己爱吃的食材放在烧烤架上。季轻舟拿着一盘烤好的食物到安已身边。
“要吃点吗,你同事烤的。”
安已坐在沙滩上,抱着膝盖静静地看海。她摇摇头说不饿。
季轻舟瞧了眼安已回到烧烤架那边。
过了一会儿又端了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一些蔬菜少油少调料的烧烤,看起来清爽多了。
季轻舟坐在安毅身边,“吃点吧,不要饿着。”
落到盘子里的视线滑到他脸上,他是真怕她饿着。
安已拿了串小蘑菇,“谢谢。”小蘑菇烤得椒香微甜,很好吃。
她问道:“这是你烤的?”
“嗯。”
安已想,该说点什么,“很好吃。”
她吃了点真的不是很饿,吃了点又不想吃了,让季轻舟解决掉。
季轻舟举着盘子劝了几次安已才勉强吃完。
鳕鱼在远处叫着安已,让他们过去。同事活跃气氛,提议大家一起玩击鼓传花。
没有鼓就用音乐代替,音乐停止拿到花的人唱歌或者接受提问:且必须说真话。
游戏开始,拿到花的人唱了一首歌:
“Prince charming sing to me.
All that I'm missing.
Wish you could see the smile I'm trying to withhold.
You're leaving little behind.
Except this memory of time.
All the sun can never shine as bright as you.”(《oceanside》)
海风拂过耳边,歌声在空气里飘荡。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欢快愉悦的风景中。
之后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那朵花到了季轻舟的手里。
大家起哄终于轮到季总了。
季轻舟选择了说真话。
先前的主持人踊跃提问:“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这个我知道:是安已先表白的,”鳕鱼发出大大的惋惜,“你想知道先来问我呀,这不是浪费机会吗。”
可大家听到季轻舟否认了鳕鱼的话,“是我先问安逸愿不愿意在一起的。”
“啊?”鳕鱼吃惊了一声,这跟她听到的版本不一样啊。
安怡蹙眉,在她的世界里,应该是她先向他袒露的心声。
她冲鳕鱼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季轻舟为什么这样说。
众人惊呼,可能是因为听到的答案出乎意料,也可能有人坚定的以为是安已是安已想攀上季轻舟这只高枝。
季轻舟沉吟片刻后说给他们听。
“一年前我在瑞典目睹了一次求婚。应该是男生让双胞胎妹妹将姐姐骗出来,给她一个惊喜,他见到双胞胎姐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要求婚的对象。”
“她们两姐妹像吗,很像,比我过去见到的所有双胞胎的相似度都要高,不像吗,不像,男生能够一眼认出自己的爱人。”
大家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这跟与轻舟的表白有什么联系。
“然后我打开手机跟她发了个消息: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安已不明白,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收到的消息应该是,既然这样的话,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她似乎即将从季轻舟的话语里抓住什么。
他的意思是他的表白,跟她的消息之间没有因果关系?
安怡想的太过入神手上的杯子差点掉下来,季轻舟快一步接住。
他说:“很幸运她的回答是愿意。”
后两句大家听懂了,季轻舟这类人所在圈层的爱情普通人一样接地气,都是先表白再确认关系,并不如大家想象得轰轰烈烈或者弯弯绕绕。甚至他都没有提起那个热搜。
这个问题的回答也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了人们的猜测。
花又转了几轮,到了安已的手上。
鳕鱼露出得逞的笑,她可一定要为难下安已,报一报今天没有陪她的仇。
她不怀好意地问:“你对你的哪个男朋友印象最深?”
她还特意强调了下,要说真话。
既要说真心话,又要顾及身边的人。
鳕鱼旁边的同事用胳膊肘捅下他,“你这个问题也太刁钻了吧。”
很难不说季轻舟没有期待安已的回答,毕竟他们之间很少提到以前的事情。
烤焦的肉块发出“滋啦”的声响。
安已是视线擦过季轻舟的脸,“季轻舟。”
季轻舟的背微微僵住,随后他垂下头无声的笑了笑,神情的眸子隐在睫毛下。
意料之内的回答,众人起哄了下放过了安已。
游戏进行到天微微暗的时候才结束。
在轻舟背着他和安已的东西,跟她到大巴旁。
鳕鱼叫住安已,“今天不要回去了,陪我在这里看星星吧,明天早上我们爬起来,去附近的山上看日出!”
“不合适吧,”安已歪头说:“而且硬要在这里的话,我们恐怕缺帐篷。”
鳕鱼指了指远处闪烁的车灯,车越来越近。
“来了。”
韩非是来了,当然,对于鳕鱼更重要的是他带来的物资。
于是安已和季轻舟临时在海边睡了一晚。
大家各自搭着自己的帐篷,不知道短短时间内韩非是跟鳕鱼聊了什么,两人吵起来了。
鳕鱼大步转到安已身边,不理韩非是。
她气呼呼地说:“韩非是那个狗又和其他人传绯闻了!”
她的声音很大,怕韩非是听不到。
韩非是同样气愤地回应,“胡说八道:我追你之后就没再有过这些事情!”
两人像欢喜冤家一样,你来我往。
韩非是带来的物资很充足。
安已只能看得懂说明书,搭建还得季轻舟来,她给他帮帮忙。
韩非是让鳕鱼过去,想借搭帐篷跟她多点接触,好解释他的问题。
鳕鱼听都不听,直冲韩非是的方向说:“老子才不浪费时间听狗瞎BB。”
韩非是气得想把鳕鱼按在地上,狂啃一顿。他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来陪她,搭好帐篷后三下五除二将鳕鱼抓了进去。
刚开始还有鳕鱼骂架的声音,后来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再后来就响起了微忽的暧昧的声音。
帐篷里的光将二人的身影投射,布面上的两个人拥吻在一起。
这一系列动作好像发生在瞬息之间。
她讶异得盯着影子上的帐篷愣怔。
“少儿不宜,”一双手盖在她的眼睛上,“如果你也喜欢的话……”
她转头扫了眼季轻舟就去到他们的帐篷里。
季轻舟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看来学韩非是的风格放在安已身上不合适。
安已躺在帐篷里,盖了个毛毯。
季轻舟进来躺在她的身边。
帐篷的上面是透明的,安已说:“好久没看星星了。”
以前人们忙着赶路,没时间,现在人们手里有了更有吸引力的东西。
天上繁星点点,有的明亮耀眼,如同钻石般闪烁;有的则很黯淡,像是被轻纱遮住的珍珠。
宁静夜幕下古老而神秘的光点不远万里,传递着光。
季轻舟和安已听见海浪拍打的声音,听见风踩过沙砾的声音。
“冷吗?”季轻舟问道。
安已摇头,也许太微弱了他没感受到。
他把毛毯往安已那边扯了扯,翻身侧挡环抱住她。
她没有动。
安已本来不习惯跟别人靠得这么近。
可季轻舟最近总在跟她近距离接触,她好像对他免疫了一般。明明之前她还想跟他说分手,明明他们是情侣却不熟悉彼此。
该从哪里追溯源头呢?
是她已对那句“在一起”准备好了随时说再见吗?
她答应的时候,不过是顺应当时的心,说喜欢也并未喜欢到念念不忘,说不喜欢,她那一刻是存了靠近的心思。但她答应的时候,也存了对未来唯一的打算,那就是分手。
“淮川是谁?”她听见他不妨地问,拉回她的思绪。
安已道:“我高三时候的同学,那天你跟我一起见过他,之后我没有再联系过他。”
她还有义务保证她在这段关系里的纯洁,所以她得向他解释清楚。
季轻舟自然相信她。
只是他问:“梦里的怀川是谁?”
安已身体僵硬了下,微微转头,对上他眼里探究的目光。
季轻舟闭眼,放在她手臂上的手拍了拍安抚她。
说道:“你有说梦话的习惯而且最近频繁。”
她闭上眼睛,“我不知道。”
季轻舟又问道:“故人?我像他?”
像吗?
那个落在地上的头颅,染了血,与他有六七分相像。
可他才十七八岁少年英姿,意气风发。
她从前跟他说淮川像他似的她在梦里只见到了他半回头的那张侧脸。
那样哀伤期望的眼眸和垂下的眼,在他垂首低眉的时候重叠。
像吗?她希望不像他,那个不断出现在梦里悲惨死去的人。
安已没说话,呼吸渐渐均匀。
季轻舟灭掉帐篷里的灯,轻声说:“睡吧,明天还要早点起。”
安已醒来的时候,她还在季轻舟怀里。
说好一起去爬山看日出鳕鱼却先走了。
鳕鱼给她留下消息。韩非是押着她,和他一起去赶早班的飞机。
季轻舟微睁眼睛,安已露出来的一只脚裹进毛毯里。
“还去吗?”她问。
安已昨天睡得早晚上也没有做梦,现在精神很好。
“去吧。”
季轻舟起来收拾东西。
帐篷和一些大物件放在了附近的一家民宿,委托他转寄。
山不算高,又有楼梯,爬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爬上山顶时太阳正好从东方升起。
晨曦初露天边渐渐泛着一抹淡淡的蓝紫色。
不一会儿,太阳的轮廓开始隐约可见,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托起,先是露出一条金边,然后一点一点地上升。
随着太阳的升起,海面染上了一层金色像西方画家笔下刚出炉的油画,鲜艳而热烈。
微风吹乱她的头发,带着淡淡的笑意。
日出落在她眼里,日出和她落在他眼里。
这样的风景,她从前似乎也置身过,她凝神想了片刻什么也没想到。
太阳彻底升起,他们就下山了。
脚下层层叠叠的楼梯让她有些恍惚,无数画面从她脑中一闪而过。
油纸伞、海棠花、战马、春雨、飘飞的满是文字的纸张……
“嘶——”安已脚踝传来强烈的痛感。
一只手紧急出现搀紧了她。
季轻舟语气紧张地问:“怎么了?”
罪魁祸首是脚下的那块凸起的石头,安已动了动右脚脚踝,酸刺痛感强烈。
“好像扭到了。”
他确认了下伤势,蹲在她前面,“我背你。”
“应该不太严重。”
“上来,我背你。”
安已伏在季轻舟的背上,跟着他一级一级地走下台阶。
季轻舟脚步稳中带快,这好像是她走得最安全的一段路。
她竟然有一丝前所未有的安心。
去到最近的医院,还好只是扭伤。但他仍不放心,让她脚不沾地地回到家才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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