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齐淩的指控,季轻舟一点辩驳的能力都没有。
他不知道安已为什么哭,刚来几天的鳕鱼跟他说安已一切都好。
他怕她吃不习惯,怕她瞎对付,便让老宅的厨师准备了吃的寄过去。
但安已难过一定是因为他做得不好。
他对自己之前没有主动联系安已感到内疚,为总是避而不谈安已希望的话题而内疚。
可再来一次,他还是不敢回复安已。
为了弥补自己做的错事,之前所亏欠的。
季轻舟在这里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安已身上。
安已码字的时候,他就在他旁边坐着,连文献也不看了。
只要她一抬头,他就殷勤地凑上去,问她需要什么东西。
她下楼,他也跟着,任何需要她动手的事情,他都会代劳。
安已喜欢看他们做油纸伞,他也做油纸伞,尽管一只手不是很方便。
齐淩和奶奶对季轻舟会做油纸伞感到非常意外。
奶奶对季轻舟赞赏有加,并且毫不吝啬地夸奖他做伞的手艺比齐淩还要精湛。
齐淩心里恨恨的,对奶奶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很不满,一个大力折断了手里的竹条。
原本看不顺眼季轻舟的眼神,更不顺眼了。
季轻舟则很喜欢奶奶这样实事求是的行为。
他还特意将奶奶的夸奖不动声色地说给自己听,尽管奶奶说出口的时候她就在场,但后者对这个夸奖没有任何反应。
她只是安静的如之前一样,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奶奶对面,看她制伞。
安已看奶奶制伞的时候,季轻舟就挪到旁边。在齐淩面前看油纸伞的时候,季轻舟就挪到齐淩旁边。
齐淩还没发火,安已先忍无可忍了。
她指了下季轻舟之前坐的地方,说:“你的位置在那边。”
季轻舟吊着胳膊的左手正不顺手的上着伞骨,被安已这么一说,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季轻舟回去后,安已没有冷落到,巡查的时候还是转到了季轻舟前。
季轻舟更卖力了。
仿佛小时候开始学的油纸伞,是在等这一刻。
季轻舟左手不方便,安已便帮他固定着伞,便于他操作。
安已一手拿着伞骨,一手托着伞柄,配合季轻舟的动作转动伞。
他忽然说:“我教你做一把油纸伞吧。”
安已愣了下,下意识地回绝:“不用了,我还是喜欢看。”她对自己的双手向来有自知之明。
“我教你,一步一步来,你可以的。”
在季轻舟为她自信的目光下,安已动摇了。
其实她一直都很想做一把,做出梦里的那把流云白的素伞。
阿芸怎么就做得那么好呢,难道她的手艺在上一世中都用完了吗。
安已抓着伞柄的手用力了一点,点头答应了。
安已后来觉得,承诺许下的还是有点轻率了。她也没想到季轻舟说的教她制伞从去山上砍竹子开始啊。
劈得粗细不匀的让伞骨让安已退缩了。
一到了喂马的时间,安已就积极地跟着齐淩去喂马。
季轻舟叫住安已:“可以先喂你的马吗?”
安已惊道:“啊?”
他把她带到了客栈隔壁的一户人家里,指着四匹大大小小的马说:“这些都是你的马。”
安已眼睛在季轻舟和马之间来回了三次:“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买下来的,”大爷正巧从屋里出来,乐呵呵地说:“你是他女朋友吧,他说你特别喜欢马,买来送你的。”
季轻舟昨天来找大爷买马的时候,大爷可高兴了,他原本是不想卖的,这马可是他从小养的,从一只养到四只。
可季轻舟嘴皮一掀,说个数吧。
大爷知道这时候拒绝不了了,他要给的太多了。
买了马还说把马放在这里,他会给喂马的费用。
大爷乐开花了,美滋滋地咂嘴想着这辈子真让自己遇到了人傻钱多的人,天上掉馅饼也让他遇到了。
安已眉头一皱,转身就走:“我不要。”
季轻舟跟在身后:“再看看吧,他们很可爱,比齐淩的马还可爱。”
安已无奈的说:“我不会养马,也不喜欢养马。”
她真的只是喜欢看。
季轻舟道:“当然不用你养,这个大爷帮你养,你只需要偶尔来看看就好。”
你只需要在齐淩的喂马的时候,不要跟着他去,来这里看喂马就行。
安已脚步顿下,转身仔细瞧着马,刚只想着拒绝,现在这么一看,那几匹马确实是很可爱。
季轻舟继续添柴:“如果你想骑马的话,我还可以教你骑马。”
少年立马迎风而立的画面,浮现在安已的眼前。
最后,她又被季轻舟说服了。
安已意识到自己没有让身边的摄像头远离自己,反而离自己越来越近,一天二十四小时监视自己的时候,已经过去很多天了。
按理说,安已表明心意后,他们的进程应该处在如胶似漆的热恋期。
但他们的进程一向跟大众的进程不太一样。
而且安已主要是受不了季轻舟过于殷切的行为,抬手就问她要不要喝水,下楼就问她是不是要切个果盘。
安已一把丢掉装好三十一根还差一根的散架说:“我要去喂马了,你别跟来。”
她跑到隔壁院,让大爷牵了一大一小两匹马出来带去喂马,她则跟在马儿身后。
上了山,安已向后张望时,果然看到了后面的季轻舟。
她停下脚步,等季轻舟走上前来:“不是说不要跟着我吗?”
季轻舟从口袋里掏出防蚊喷雾,一边喷一边说:“我不是跟着你,我是跟着大爷。”
安已气道:“有什么区别吗?”
季轻舟转着圈往安已胳膊上、腿上喷,漏在外面的皮肤一平方厘米都没有放过。
“有啊,你不让我跟着你。”
安已无语,有什么区别吗。
一只蚊子趴在季轻舟的脖颈上,肚子鼓起了饱满的血包。
安已一掌拍下去,那血包里的血登时破开,黏在了手上。
季轻舟摸了下口袋,没带纸巾,抓着安已手上,将脏东西蹭在T恤上,又捞起衣服下摆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
那手擦干净又没放开,就顺势放在手里。
漫山遍野的绿在风里翻起了浪,那只小点的马儿,撒开腿跑了个圈,回到大爷身边。
大爷向安已指了指,似乎在告诉马儿,那才是你的主人,小马儿像是通人性一般,竟真的向安已走过来。
季轻舟小心的勾住安已的小手指,拉了拉说:“你不是很喜欢我吗?”
安已眯了眯眼睛,回忆并提醒道:“我说的是喜欢。”
很喜欢还是喜欢对安已来说,没有太大区别。可她只是向自己心意的主角承认自己的心意,目前还不想这句话愉悦到他。
季轻舟没有再争,只是说:“喜欢季轻舟。”
小马儿走到安已面前,安已抬起空的那只手摸了摸小马儿,然后拍了下马屁股,让小马儿跑远吃草去。
柔软光滑的触感让她心里一送,淡淡的“嗯”了一声。
算了,让他再高兴下吧。
在季轻舟有意无意的安排下,安已多了每天必做的事情,连看巡查制伞的时间都没了。
她把这些时间都用在了做油纸伞上,因为手跟不上脑子,制伞的进度格外慢,只能用时间来弥补了。
齐淩偷偷对季轻舟表示了认可,这个男人的段位还是高的。
安已懒散的日子变得充实起来,每日的更新计划都放在了晚上。
上一个故事已经进行到尾声。
季轻舟来的第二天,她就萌生了前世的故事写出来的想法。
前世还有很多事情她不知道,尤其是淮川的结局。
安已每天晚上有空的时候或者睡觉前,都会从相遇开始回忆,直到后来的战马独归,她试图营造一个梦境先让自己进去。
这些梦的出现没有特别的时间,没有特定的场合,总之,她没有找到规律。
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然而没有什么效果。
“我洗好了。”季轻舟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安已从电脑前起身去浴室。
季轻舟的左手不方便,洗完澡穿衣服还需要安已来帮忙。
安已推开浴室的门,忙遮住眼睛:“你的裤子呢?”
季轻舟全身只穿了个黑色的内裤站在热气氤氲的浴室里,安已的手遮的再快,还是看到了,修长挺拔的腿以及中间的鼓起,那层薄肌上还淌着水珠。
安已脸一热,没察觉的心虚让她往后缩了一步。
“抱歉,忘记拿了,我刚刚跟你说了,帮我拿一下。”可能是湿润的环境润到季轻舟的喉腔,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水润的湿意。
“啊,没,听到。”安已继续捂着脸,放开一条缝,看了路去给季轻舟拿衣服。
一定是浴室的温度太高,连带着她的温度都上去了,安已出了浴室拿了衣服驱散了下温度,才又进去。
她还是捂着眼睛,先把裤子给季轻舟。
季轻舟笑了下,似乎有点无奈:“可以帮我穿下吗,我的手刚刚刚刚扭了一下有点痛。”
安已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两手撑着裤腰,眼睛没了手的遮挡只好眯成一条缝。
季轻舟配合着动作。
仅一条缝的视野,视野变小了,图像却像放大镜一般越放越大,腿部肌肉线条如雕塑般流畅,从膝盖到脚踝的弧度恰到好处,手指无意间还会触碰到腿部的皮肤。
穿好了裤子,到了上衣,因为伤是在手部,因此格外小心。
T恤套在季轻舟的头上,穿过右胳膊,再将左手小心的伸进去。
安已一低头,就看到了些景色。
安已暗骂了自己一声,虽然自己最近在为如何写洞房花烛夜而烦恼,但不应该将心思用在这里啊。
反思归反思,随着季轻舟的动作,她的手还动不动就碰到上身的肌肉。
好不容易穿进去了,安已伸手最后拉下衣摆。
哪知抬手的一瞬就蹭到了。仅仅是一瞬的时间,安已就感觉到景中红梅瞬间醒过来。
季轻舟“嘶”的吸了一口气,一把将安已的摁在了墙上。
在安已的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中早就冒出了熊熊大火。
安已一双眼睛对上季轻舟的着了火的眼,像一只小鹿被逼到了绝境。
他的脸渐渐靠近安已,嘴唇在即将触碰到安已的时候停住。
“安已,接个吻吧。”语气像带着极力的忍耐一般。
安已轻咬唇内侧,季轻舟终于忍不住亲了上去。
嘴唇贴在唇瓣上,然后含住了下嘴唇吮吸,吸了两下,将上下两个唇瓣含在嘴里碾。
舌尖伸出来,在上嘴唇舔了一下,又在唇缝前,说了句“呼吸”,安已像是机器人一般听着指令呼吸。
趁她那个呼吸的动作,舌尖迅速滑了进去,季轻舟浅尝辄止,就逗弄了下对方的舌尖就退了出来,最后唇贴着唇亲了一下。
一个温柔的浅尝辄止的吻。
季轻舟的头搭在安已的肩上,呼吸愈发重了。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不好意思,可能一会儿还要麻烦你帮忙穿下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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