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师祖?看着真年轻。”
林惜抿了口茶,没说话,任由旁边段薇咋咋呼呼问出声。
“要怎么称呼?先生?”
“先生好。”
丹书白的目光温润如玉,嘴角没动让人没来由地感觉到亲近。他朝着段薇轻轻点头,转头迎上那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
“先生看着确实不像年过半百的人。”林惜放下掩着嘴角的茶杯,也许真实年龄更大。
丹书白依然平静柔和,给人一种知晓天命洞穿一切的感觉。
“大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林惜仿佛一下子来了兴趣,“您是指?”
丹书白却闭言不谈看向窗外。屋里一时静默,林惜敛下视线,远远跟着的霍清恙走出来。
“州官放火”显然指的是鬼王身边的这位霍家人。
“大人想查什么直接问就是了。”
“不算什么大事。想必山下的情况你已经知晓,我们冥府还有很多前因没搞清楚,不好开展后面的工作。”林惜耐着性子绕圈,方切入正题。
“听闻多年前是你发现的小茉?
“当时来接人的鬼差是谁?”
当年的事情,一个村子的人都死于火海。不算寿终正寝,冥府不可能派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吏过来,必定派一个能够主事的收拾烂摊子。
“是小阎王。”
“没有其他人?”
“没有。”
这片是小阎王的地界,倒也算合理。昨日槐榆说了在小阎王办事处看到的卷宗,没有小茉的名字。甚至生前的记录也被抹杀了,好像从来没有投胎一样。难怪阳界明明少了个人,冥府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
“那神婆呢?”
“谁?”
“别装了,你不是早就进入幻相了?”林惜冷艳的眉眼觑着人。
槐榆笑得心满意足,“神婆就是个普通人,靠她搞不了这么大动静。”
—
静室里林惜视线扫过丹书白的印堂,感知到他身上的气息,又抬眼环顾屋子环境,“此地湿冷常年不见天日,实在算不上风水宝地。”
下一秒话锋急转,
“‘州官’也好,‘百姓’也好,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该给个说法吗?”
“常言道‘不告而取、谓之贼’。”
“大人严重了,无主之物,哪有什么贼不贼的。更何况天意如此,
“便接着。”
林惜敛下视线,眼中阴郁浮现。
他说的倒也没错。谁能证明林惜这个人、这副身体就是当年的鬼王?
既然都算他人之物,自然谁实力强算谁的。
林惜嘴角扯动。
规则定好了,就算是鬼差,也不必对其他人留情面。
“百年前有一位名噪天下的天算子,能算国运晓天下事。坊间传闻他行走天下时除灾消厄,替天行道,真真称得上算痴,道痴,”
“情痴。”
“可惜英年早逝。”
林惜目光如炬,“按年纪算,先生可知道当年的事?”
丹书白罕见地情绪波动,说了句“惭愧”又生生忍住了。
“我猜猜,你得到冥相会用来做什么。你发现用了冥相还是救不活她。
“无数的噩梦重现那日的情景,你找了人来当替代品。
“结果发现她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
昨日姜槐时给她看过这桩灾祸的卷宗,与之相关的是很多年后其中一个涉案人员投胎后忽然消失不见了,阳界冥府哪里都找不到那个少女。
“她是不是还特别恨你?”
拳头无声颤抖,林惜视线里盯着丹书白的每一分变化。茶案下她的手被人无声掰开,五指相扣严丝合缝。
林惜觉得槐榆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好在早就习惯了任由他动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肤容胜雪的谪仙人发起怒来也不见一丝失态,丹书白努力压制情绪,闷在喉咙里笑起来,“她当时最信任你,是你用所谓的天道哄住了她。结果呢,害人者逍遥快活,无辜者含冤而逝。”
槐榆放下茶杯,将没喝完的茶水倒在丹书白茶案上的山形石摆件上,“身死,往生,入轮回,我们都是按规矩办事。”
茶宠颜色渐渐变深好似乌云笼罩,于晓婷注意到山的形状,看向窗外。
天色越来越暗,云雾翻滚往静室里钻,丝丝团团缠绕在手上,段薇鼻翼轻嗅,“这……”二人觉察到危险急速后退。
回过头,静室里不知何时变了副样子。
丹书白身形变换,林惜看出苗头抽出别在腰侧的刀刺向茶案,却只勾到了一小段衣袖碎片。
白光乍现,再抬头,周围环境变化,置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屋子里。
林惜面前有一个复古西洋镜,照着屋内一角,床上一个身影高高隆起。
她回头,同样的位置什么也没有。
林惜盯了两秒,回手一刀击向镜子。玻璃碎裂发出巨大的声响,悉悉索索地落地。
其他屋子的人刚醒来就听到动静,立刻往声音来源聚拢。
林惜打开门迎面撞上,屋子里人数比想象中得多。
对面的人诧异了一瞬恢复如常,又有新人进来了。其中一个神色防备往屋子里瞧了一眼,“昭小姐的屋里有没有发现什么?”
林惜起身让开位置让他们进去。
等身高的红纹钟沉声响了六下,穿着长衫马甲的管家出现,邀请房子里的客人到楼下的餐厅吃晚饭。
餐桌上,以彪形大汉为首的几人紧紧盯着林惜,光头身后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脸上有一道泛黑的旧疤,手中转着蝴蝶刀凶相尽露,眼神却涣散无神。
年轻女孩齐肩短发别在耳后,十分干练,眼神里透着疏离和不屑。感受到林惜的目光,她眼神平和地回望过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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