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比赛的胜利依然属于炀尘,他顺利与师兄再次贴贴,并且把他那不孝法宝招回手中,“和颜悦色”地请它由剑变为扇子。
“你一天不欺负它,就一天不舒坦?”泊行对此也是无奈。
“它自己也乐意嘛,对吧,焚原?”炀尘“飒”地展开折扇,焚原弱弱地扇了一阵凉风,以表它是真的乐意。
师兄自然也无话可唠叨,由着他揽过肩膀,二人坐到树荫里软草上,小灰趴在另一边的阴凉处散热,有好心狼过来慰问情况,被这狼不讲道理地吠走。
“怎么还发火呢?”炀尘懒洋洋地摇扇,“这里头就没你相好?”
“没……”小灰的耳朵耷拉下来,语气恹恹,“我相好就不在十二峰。”
“诶,咋回事儿?”炀尘来了兴致,顺带也给师兄扇扇风。
“自我跟他告白后,他连夜搬离了十二峰。”小灰长吁短叹。
炀尘很给面子地笑出声,然后被师兄拍了下胳膊。
“所以准确说来,你还没有相好。”炀尘憋住笑,但也着实没憋住坏。
“我就该把你弄死。”小灰龇牙威胁。
“来来来。”炀尘挑衅地摇一摇扇子。
泊行适时打断道:“说起来也感谢狼王,不带有对魔界的偏见,一如既往地对待阿炀。”
小灰不似方才的懒散,起身颔首道:“自我祖辈起,我族狼群便不插手所谓的仙魔之争,与炀尘交好或交恶,全凭他个人表现。”
“若不是你说的是好话,凭你的语气得挨我一扇子。”炀尘斤斤计较。
“若不是泊行仙君帮我复原了额发,你今天就走不出这松峦峰。”小灰以牙还牙。
正又剑拔弩张之际,炀尘肩头一沉,师兄终于主动把脑袋靠了过来。
还未来得及欣喜,他便见泊行嘴唇发白,身子也微微发颤。
“怎的了,师兄?”炀尘心一抖,转眼就收了扇子,双手扶住泊行肩膀。
“无事。”泊行下意识推了推他,抬眼时虚弱地笑笑,“就是有点头晕。”
“小灰,不和你聊了!”炀尘把泊行扶起,“我们先行告辞!”
狼王也忙忙道:“仙君若需草药调理,也尽管同我说!”
泊行这时都还记得下意识摆手拒绝,怎料手一软直接就昏倒在炀尘怀里。
又开始浑身发烫。
炀尘神色一黯,便直接将师兄打横抱起,与狼王作别,不忘捏了个隐去二人身形的诀,急急地往方寸居飞去。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师兄一定是遇到棘手的难关,甚至是超出突破瓶颈期的难关。
炀尘刚将泊行放于石床,便见他裸.露在外的肌肤烧出红霞之色,面上更是浮现出了浅金色的兽纹。
合掌探查情况,果不其然又被师兄体内自保的真气防御在外。
炀尘只得用老法子,先行为师兄降温,心念转了几转,最终决定把师兄带去魔界。
毕竟仙界的名医他如今请不动,芍药斋的那群魔多多少少也算精通药理。
“阿炀?”泊行感觉自己是睁开了眼,但不知为何眼皮沉重。
四下看时,周遭是一个光洁的泛着金色光晕的空间,他似乎在其中蜷缩着,炀尘就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师兄好自在啊。”炀尘抬手招出柄玄色金纹的扇子,用细长的扇柄挑起泊行的下巴,笑容漫不经心的狠戾,“这一千五百年,可是又在为你的宝贝宗门兢兢业业?”
不是阿炀,阿炀不会质问他这些。
而且眼睛的神色也不对。
泊行正欲拆穿心魔的把戏,却被人用扇柄拍了脸,那双充满恨意的冰蓝眼眸沁出了血泪:“那师兄晓得,我在魔界这一千五百年是如何度过的吗?”
“你……”经此一问,泊行神思一散,“不曾与我多谈。”
心魔仿佛听到天大笑话般咧咧嘴角,露出了尖锐的犬牙:“你觉得是可以多谈的好事么,师兄?”
“若你当初救了我,我又何至于被苦苦折磨了一千五百年?”
一千五百年未变的说辞呢,哦,还是改变了些,至少把年份变了。
心魔虽化身为炀尘的样子,但到底都是吐露的泊行自己的想法。
是,若不是我一千五百年前未曾救下你,你也不至于坠入魔界平白遭灾受苦。
你不曾多提,但并不代表这不是我的过错。
“你要如何呢,阿炀?”泊行喃喃,近乎自语,“你要如何,我都给你。”
“所以你把大师伯带来,仙界就没一个人发现?”
刚到魔界边境,擎灯相迎的右护法古铭劈头盖脸一顿发问。
炀尘将泊行搂紧些,漫不经心地回:“估计散不知能觉察到,不过,不重要。”
老头常年闭关不出洞府,就算告知闻露白那群废物,也没谁敢找茬来魔界。
仙魔大战每次都是在仙界打,只因魔界瘴气肆虐,常年于仙界修炼生活的修行者可吃不消。
故他才让古铭擎驱瘴之火来边界接他,贸然带师兄入魔界,只怕瘴气又给师兄的身体多加一层危害。
“你也别太忧心,师伯是大风大浪都挺过来的仙长,自然不会被一时的瓶颈之难给困住。”古铭在前引路,不忘宽慰炀尘道。
炀尘心不在焉,并未应答。
怕只怕,师兄面对的不是简单瓶颈之难。
很快三人降落到魔宫,殿内在炀尘的打理下几乎无甚瘴气,但为以防万一,炀尘还是将灯火拎了进门,与此同时支使炀尘去请芍药斋的斋主衔蝉老者。
泊行的体温还未降,面上金色的兽纹亮得更盛,甚至都已蔓延到胸膛。
炀尘沉默地掩好师兄胸口的衣料,心脏如坠冰窖,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冷了去。
不对,不对……这太像,太像……
但师兄道心稳固,怎么会……
好在衔蝉老者及时赶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问尊上安。”站在古铭身侧仅他腰高的老者微微颔首,银白色的长发、眉毛与胡须都垂地,仅露出一对漆黑眼珠精神矍铄地看向炀尘 。
或者说,直直地看向卧在炀尘怀里的泊行。
还未待炀尘开口,老者便悠悠道:“若尊上是想请老朽来治这位仙长的走火入魔,恕老朽无能为力,还请另寻高明。”
“请您慎言。”炀尘冷声道,殿内烛火都为之一颤,“未曾近前看诊就妄下断言,属实不是医者所为。”
古铭亦给老者递眼色。
“尊上执意让老朽细看,那还请边上站。”老者巍然不动,气定神闲道,又转眼看一看古铭,“另外古铭小兄弟,可否暂且离开?”
“你先去忙你的吧,古铭。”炀尘道,待古铭离开寝殿后,才轻缓地将泊行安放在床榻,起身立于床边,“先生请。”
老者又微微顿首,缓步到了榻前,因床榻过高,只得双脚悬空地坐于榻沿,还不紧不慢给炀尘道个不是:“让尊上见笑,老朽身量过于矮短。”
“先生不用妄自菲薄。”炀尘耐住内心焦急,尽量神色平静道,“若有需要,可随时唤我。”
或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急如焚,老者落了双指于泊行手腕,随即那蓬松的白胡子一抖,竟是笑出声来:“尊上,这仙长也算是好福气哩。”
“这么说,不是走火入魔?”炀尘急急脱口而出。
老者收手抬眼道:“是走火入魔晚期,得亏他意志坚定,若换个人早元神尽毁、魂飞魄散了。”
炀尘下意识握紧拳头:“可有解救之法?”
“老朽先前便说,走火入魔没法治。”老者跳下床榻,“不过好在,仙长命不该绝于此。”
“尊上,伸手。”老者道。
却未等炀尘做出回应,一股力道就将他握拳的手抬起,眨眼间有藤蔓由指尖生出,漫过他掐出鲜血的伤口,一直手腕处才堪堪停下。
又是眨眼功夫,藤蔓化为莹绿的光点,瞬间消散。
炀尘手上的伤口痊愈,衔蝉老者捋着胡须笑道:“好好好,如此这般,也确实够你二人折腾了。”
“先生,可有医治我师兄之法?”炀尘不明所以,也懒得明所以,执着发问道。
“不是老朽有医治之法,法子都在您身上呢,尊上。”老者却还要卖关子,见炀尘面有愠色,才不紧不慢道,“好就好在,如今仙长体内有一股生生之气,帮他抵御住了元神与修为的崩溃。”
“只要尊上与仙长一同爱护些,待那生生之气孕育成熟,则可助仙长稳定元神,不至于同修为一道崩溃。”
“那这么说,也只是勉强保住性命……”炀尘紧锁眉头,脸色都发白。
“人界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者劝慰道,“只要留得性命,仙长自然还能再造修为。”
炀尘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坐回床榻边轻握住师兄的腕子,才慢慢平复心情:“先生可知我师兄为何走火入魔?”
“尊上急糊涂了,老朽本就为魔,怎么知晓仙长为何走火入魔?”老者反问,似也无奈。
“抱歉先生,是我多言。”炀尘懊恼,“那您所说的生生之气是指何物?”
“哦,老朽也是老糊涂了。”衔蝉老者忽地后退两步,向炀尘行了个大礼,“恭贺尊上,喜得千金。”
猝不及防喜当爹。
生生之气,意思就是待生出来之后,就惹人生气(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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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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