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剑阁门前,他改为单手抱着桃木箱子,另外一只空出的手推开了剑阁的大门。
进得剑阁之中,反手便把门关了。
来到经常和红玉喝茶的矮几旁,把桃木箱子放下。
他也落座在了蒲团上。
早在陵越推门的那一刻,红玉便知陵越来了。
只是那个时候,她还在剑阁的二楼。
刚刚从楼梯上下来,便见得陵越在泡茶。
再一看那矮几旁放着的一个不小的桃木箱子,心头略略泛起了一丝狐疑。但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来。
只是款款走到了陵越的对面坐下:“如此深夜,大公子造访,所谓何事?”
陵越将一盏茶递给红玉:“红玉姐可知巫蛊之术?”
“巫蛊...之术...吗?”红玉接过茶盏,暗暗思索着陵越的问题,目光轻微向着那个桃木箱子偏了偏,又收回目光,搁下茶盏,看向陵越,“略知一二。”
听闻红玉对于巫蛊之术也有了解,陵越放下斟了半杯的茶,解了那个桃木箱子上的封印,一道劲气打开那个桃木箱子,抬手邀请道:“若是如此,还请红玉姐一观。”
原本红玉心下就有点奇怪这大半夜的,陵越带个桃木箱子来找她干嘛,这会儿一看这打开的箱子,饶是她,也觉得惊讶:“这是...”
不仅仅因为桃木箱子中的娃娃数量多,也因为用个桃木箱子把这些娃娃装着。
陵越很理解现在红玉的感受,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把茶添好,摩挲着茶盏沿儿,等待着红玉探查完毕。
哪怕是剑灵,也对这巫蛊之术存在着某种程度上的忌惮。
就连红玉要探查,也是和陵越一样的,以一道劲气托起一个娃娃,放到她的面前,细细地看了看所用的布料,尤其是写着诅咒之语的布料,再看了看那娃娃的脸,然后看了看娃娃上的银针,以及银针所在的位置。
英眉微蹙。
抬手至娃娃的上方,闭上眼感受一番。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立刻看向桃木箱子中的那个锁妖壶。
隔空取过,拿在手里,细细地看着那透明的锁妖壶中那种似乎有着能够令人疯魔力量的氤蓝色,眸色暗了暗。
将手中的锁妖壶放在桌上,又是一道劲气冲向桃木箱子,里面的所有娃娃挨个在红玉眼前走过,最终整整齐齐地躺回了桃木箱子里。
红玉把桌子上的那个娃娃也一道送回了桃木箱子里。
端起茶盏,浅饮一口:“竟是吴越之地的巫蛊之术,倒是难得一见。”
陵越的眉头锁了锁:“红玉姐确定是吴越之地的巫蛊之术?”
红玉放下茶盏,但却没有松开,眼眸中的光有些冷淡:“是。苗疆和巴蜀的巫蛊之术总与蛊和毒相关,也容易留下相应的痕迹。正道顺蔓摸瓜,端了不少他们的老巢,遂苗疆和巴蜀一带还会这巫蛊之术的,都是在剿灭之时的漏网之鱼。虽然被近乎于一网打尽般的剿灭,但那些正道也不可能将苗疆和巴蜀独有的蛊和毒作为剿灭的对象。遂那些记载蛊和毒的籍册不遭到毁损,属于他们那一带的巫蛊之术死而复生也很容易。倒是这古楚国一带,以邪灵作为诅咒类剑阵阵心的巫蛊之术,会的人不多。又因邪灵很是隐蔽,除了修道者能够看出来而外,一般的武林人士也看不出什么端倪,遂他们那一系倒是生活得挺滋润的。”
抬手指了指桃木箱子:“你带来的这些东西,小人是用一般的布料扎的,针也是很普通不过的绣花针,看上去十分的普通。”
摩挲着下巴,眸中透着若有所思:“说不上来究竟是不是正经八百的巫蛊之术,用来诅咒人的。”
目光落在了那只锁妖壶上:“但你捕捉到的这些邪灵,却确确实实印证,是巫蛊之术。这些绣花针的针鼻处也能感知到邪灵的气息,几乎可以确认是吴越之地的巫蛊之术。”
英眉皱作一团,疑惑又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个桃木箱子:“只是,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弄到的?还拿个桃木箱子装着?这没用。”
陵越坦言:“从芙蕖的屋子里搜出来的。”
红玉眉峰一挑,看向陵越,不明所以。
陵越瞧着红玉这样子,心下升腾起一股难言的奇怪来:“红玉姐并不知道?”
“自从出了事,她与我见过面之后,就没再见过面。直到那天,你从玉门关回来,我受到主人之命前去接你,才在那天见到过在牌坊等着你的她。那天,她神色恹恹。每次只要你离开天墉城,她都有去那里等你的习惯。只要没事,几乎每天都去。我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但从前确实是这样的。我见了许多次在牌坊那里去等你的她,一直都是这么个模样,倒是未放在心上。只当也和以前一样,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红玉微微摇了摇头,眸色幽微,也不知这话里是叹息居多,还是心疼居多,抬眼看向陵越,有些探究的辞色,“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听着红玉的话,饶是陵越,这心下也轻微疼了一下。
但很多事是命中注定,确实非人力可以更改。
芙蕖这般...
他确实负她良多了。
但愿这次‘鸿雁’能够替他稍加弥补,也让他心下安些。
只是,他也在想,芙蕖是不是与仙道没有太深刻的缘分。
她是师从妙法长老一派的弟子。
其实...是可以利用衍天之术推究他与她之间缘分如何的。
就连妙法长老都对芙蕖下过论断。
这对他们那一系的弟子来说,既不是难事,也不会因为是自身的推究,就太过影响结果。就算芙蕖担心自身推究的结果不准确,不也可以找跟她还算走得近的陵隐吗?
芙蕖...是不是本身也知道衍天的结果,却仍旧抱着这么一分妄念呢?
但人这一生,充满了贪、嗔、痴。
若是不与之抗衡,又如何证得仙道呢?
芙蕖她...
哎~
隐隐压下心头的叹息,陵越看向红玉,有一说一:“应当是。她说,因她是放走屠苏的人,那些情绪激动的弟子个个都把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私底下戒律看她就跟要吃了她似的。”
红玉的英眉蹙了蹙,给陵越递去一个暗示的眼神:“所以,这些东西就是这些弟子搞的?”
这个时候的陵越,态度显得有点模棱两可:“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红玉不由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陵越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神色复杂:“芙蕖的屋子里出现这些东西,我觉得跟肇临遇害其实很像。在我们见面之前,我让陵阳先去找芙蕖,跟她说我回来了,意思就是等着芙蕖过来,安抚她,做人情。但当我们见面之后,陵阳与我回报的时候,说是芙蕖已经知道了,但会晚些过来。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芙蕖听说我回来了松了很大一口气,倒头就睡。他去问了妙法,说是自从出了事,芙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不是夜夜睡不着,就是夜夜噩梦。让凝丹去看过,但凝丹给的药,芙蕖没有吃。得了陵阳的汇报之后,我就一边处理事情,一边等着芙蕖来找。都要子时了,芙蕖才寻摸过来。安慰了她几句,她就告诉我,她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提到了这些小人。当我要求去她房间之时,她就把这个箱子打开给我看,当时这里面一共有十一个小人,吓了我一跳。我原以为,这种东西有一两个都已经够黑心的了,但我没想到竟如此丧心病狂。芙蕖跟我说,这是陆陆续续被发现的。妙法让她装到这个桃木箱子里辟邪。在那屋中,我见到了一些妙法的平安符。但那些平安符符力低微根本没什么作用。我疑心这其中有鬼,就又四下里感知了片刻,竟然发现芙蕖的屋中没发现的这种小人不下二三十个,还有邪灵。我深谙事情不简单,就说要替她把这些小人全部拿掉,还要帮她把邪灵抓了,做出一副有点为难的样子,让她到门外去等着,需要三刻钟。她一听就非要妙法来帮我。我原本也是想和妙法打个照面的。按理说,妙法的程度不该看不出来这些,也不该撒手不管。她待芙蕖很不错,芙蕖有些个什么事情,除了跟我讲,就是跟妙法讲。这个事,妙法应该知道。于是,我就顺了她的意,和她去见妙法。之后,我竟从妙法那里套出了不少消息......我感觉,这件事有点奇怪。陵阳跟了我许久,他的程度绝对能够算是高阶弟子了,怎么并没有发现这些气息与周遭不符的东西?那些平安符又是为什么力量低微?这些东西很普通,但我听说巫蛊之术的执行需要用一些特殊的暗织符文的布料。这个地方就很像是妙法说的那样,究竟是有人借由巫蛊之术这么一个噱头进行恐吓,还是确确实实的巫蛊之术,是一个并不好下定论的事情。还有,现在还存在一个问题,针鼻上附着的邪灵已经跑了,要对这些小人下一个定义很难。除非这些邪灵存在于针鼻上,才能说这是确确实实的巫蛊之术,否则最多也只能说是这是在扎小人,诅咒他人,与巫蛊之术无关。这无法给做这些事的人定下死罪。这些邪灵究竟为什么会离开?又为什么会自行聚集在一起?我仔细看过芙蕖的情况,确实是被巫蛊之术影响,她所住的地方也阴气纵横,很显然是被巫蛊之术影响了她所在位置的风水,导致风水逆行。难道是这些诅咒已经生效,遂邪灵完成任务便自行离去了吗?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1.注意此处的地点——吴越。吴越是江浙地区的代名词。吴越在春秋时期,是为吴国和越国。到了西元前306年,楚怀王兴兵伐越,大败越国,尽取越国江东之地。到了汉朝初年,此处又形成了东瓯和闽越两个王国。吴越文化先后融入楚文化和中原文化之中。所以,前文中提及搞巫蛊之术的人,尤其是擅长这种邪灵的,来自古楚国一带,是正确的哟~这里是明确了更加具体的地方。这里再说一点,为啥是玉姐来点明具体的地点呢?因为她是千古剑灵哈~知道的事情比越越多多了~越越自来到天墉城开始,就围绕着天墉城打转转,肯定比不得玉姐姐的见识哈~【这个也是根据游戏中玉姐姐晓得焦冥一事来的哈~剧中天气娘抢玉姐台词了哈~】
2.为什么说苗疆和巴蜀的巫蛊之术总与蛊和毒相关呢?因为两处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确实很产那种奇奇怪怪的毒药哈~而蛊呢,知道五毒教的,都晓得哈~至于留下痕迹,这个么就因为需要具体的蛊和毒参与。跟前文所说的理由一样,蛊也好,毒也罢,事实上是具有双面性的东西,既可以害人,又可以救人,所以不能让其灭亡哈~
3.注意此处,越越的内心描写哈——但人这一生,充满了贪嗔痴,若不与之抗衡,如何证得仙道?感觉是不是和他那种比较霸道的情况有点出入?这是因为他的非毒被漂洗过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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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尽心竭力养仙根,闻说惨祸心境平【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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