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墉城中的事务被捋顺了很多,我所面临的事情也轻松了很多。这个时候,也许是心里一松,顾虑便少了很多,我捡起了空明幻虚剑来。那次,竟一下突破了第二重。我算是满心欢喜吧~但我发现,你好像有了改变,郁郁寡欢起来,有些时候冲着我笑,也不是真心对我笑,反而有点易碎的模样。我感觉到你身上发生的这种变化,应当是有原因的。但我们之间横亘着一个人。我也不敢去触碰我们之间的禁忌,我怕由此你我会疏远。有了这种担心,突破第二重的喜悦很快就被冲淡。后来,你回到碧云阁,我感觉到你好像正常了一些,我便把你的变化归结于独自呆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才产生了那样的情况。瞧见你和芙蕖比之前还能多说一些话,我算是放下了心,继续钻研空明幻虚剑。我的剑法学习,都是先于心法学习的。我也是这样教你的。那时,我已然能够运用整个空明幻虚剑第三重的全部招式,但在结合心法的时候,却存在着一些问题。原本我还是打算好生钻研的,但太华山那边南熏真人要接掌掌门一职,南熏真人又是师尊的好友,无论是出于天墉城和太华山之间这种同气连枝的道门关系,还是出自于师尊和南熏真人交好的关系,以及师尊还在闭关,所以我是当仁不让地要代表师尊去参加这么一次盛会。涵素作为掌教,当然也在邀请之列。这种事情,你也经历过了,应该知道其实还是有些世俗的。如此,我也只得暂且把这个事情先放一放,等着把这个事情处理妥帖了之后再说。但我没想到,你这边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回来之后,马不停蹄地找寻证据,和陵阳他们推演如何将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如何为你洗刷冤屈,如何找出真正的凶手等等。算是几乎从你下山开始,我这边就没有时间花在剑术上了。直到你决定回天墉城解封。那个时候,我心里受了极大的震撼。我几乎算是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种决定。但在冷静过后,却明白,这是你唯一可走的路。我心里很难受,现实和期望将我五马分尸,那时我都不确定我是否还活着。在乌蒙灵谷的深夜里,我独自一人练剑发泄,因此惊扰了树爷爷。我对此心怀愧疚,但树爷爷却没有在意,还让我靠着他,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身上的戾气那么重。霄河剑是一把带有清正之力的剑,但那个时候在我的手里,却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怨气和愤慨。他说,我这样看似是在发泄,但实际上却是在与霄河剑真意的剑气相冲,这对我不好。若是我心里有什么事,可以跟他说。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听的。或许因为他是树精,本身便带有那种亲和之力,我还是选择了靠着他,跟他倾诉。在我说完之后,他告诉了我一些关于乌蒙灵谷的事。这些事是我在其他渠道从来没有获知的消息。听他讲了很多关于焚寂这把剑的事情,以及韩家的事情,还有焚寂破印而出前前后后的事情。我那时便明白过来,即使师尊也想和上天抢下这么一分生机,但上天是否给予这么一丝机会,全看天意是否成全,而非师尊的期望。想清楚这个事情,那晚,空明幻虚剑突破了第三重的第五式心法。后来,随你回天墉城解封,与你许下三年之约,看见你和师尊的空明幻虚剑对决,我从师尊的出剑中看见了一些东西,空明幻虚剑突破了第三重的第七式心法。再后来,师尊告诉我,他将不再居于执剑长老之位,还把玉凌和玉泱交给我。我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样的改变,再次做了跟之前一般的事情——练剑发泄。但这次很可能是树爷爷对我的影响,我总感觉气息瘀滞,遂最终放弃此事。一个人在玄古居呆了很久很久,直到古钧叔叔找来。他告诉我说,因蓬莱被从雷云之海中拉出来,造成了极大的海啸,青龙镇的村民受了伤,房屋也倒塌毁损,师尊和涵素让我领着弟子前去赈灾。那个时候,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状态和心态去的。我去的时候,看见的全是断壁残垣,民不聊生,心头真的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组织那些弟子开展赈灾的事项之后,我独自一人前去了青龙镇的最高处,遥望蓬莱的方向,心里仓皇。其实,在乌蒙灵谷你煞气发作的当晚,师尊就约我前去冰炎洞中,跟我讲了一些事情。即使师尊说得确实隐晦,但我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尤其是你体内有了噬月玄帝的妖丹,还有了秦始皇陵中明月珠对你的影响,以及祖洲之行悭臾对那段太古记忆的唤醒,你的身体实际已经不堪重负。虽然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终有一天要离开我,还是以一种非常惨烈的方式,但我一直希望这一天来的晚一些,再晚一些。可...这是一桩来自上古的孽缘,非我所能左右。我...无能为力。其实...解封是你唯一的选择,无论他是否将蓬莱拉出海面。但他这般做,也确实令青龙镇的老百姓遭受无妄之灾,确实可恶。那晚,我在那里整整站了一夜,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才回了那些弟子身边,继续指挥赈灾之事。之后,红玉姐归来,虽然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我就知道你已经殁了。我...很可能也是不堪重负,晕厥了过去。待得我醒来,人已经在天墉城了。红玉姐照看的我。之后,她仅是为我留下了一些修复的丹药,便离开了。那些丹药我没有吃,全都付之一炬了。就在那些丹药被焚烧的时候,我恍然间从火光中看到了什么,但又像是没有看到什么,甚至可能那是幻觉。但好像在这种冥冥之中,我的空明幻虚剑又有了突破。可我却没心思去理会了。之后便是涵素传位,玉凌玉泱的到来等,忙得我甚至有一种虚幻之感。那年过年的时候,很多弟子都下山了,留下的弟子简单吃了一顿年夜饭便都散了。那晚,我又回了玄古居,就坐在这里,感觉自己的魂灵好像都随你而去了一样。又这么枯坐了一夜,想起玄古居有段时间没有打扫了,便去打扫。在这个过程中,看到了有关铸剑之术的一本书。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是怎么想的,竟没了打扫的兴致,直接坐下来,将那本书打开来看,直到将它看完。想起过年这段时间给这些弟子放假的时间也比较长,清闲的时候也多,遂钻研起了铸剑之法。我那个时候极其的矛盾,既觉得你很重诺,答应了我,你会归来,那么你就一定会守约的,又觉得自己是在痴心妄想,分明这就是个死局,你已经去了,不会再回来了。这两种念头拉扯着我,让我几近一种崩溃的边缘。想起玉泱那张与你酷肖的脸,以及那枚朱砂痣,我还是觉得你会归来。虽然理智上觉得这种想法,确实有些可笑,但内心中却又忍不住如此去期待。而焚寂也必然断裂。你回来了,要是没有一柄趁手的兵器,这怎么能行?于是,我就去寻访矿石,筹备为你铸剑了。在此过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在某种机缘,竟空明幻虚剑突破了第三重的第十六式。铸得归鸿之后,归鸿就一直放在剑阁。有闲暇,我就会去看它。但自那以后,我的空明幻虚剑就再无进境。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很可能是我的天墉剑法无法突破‘纯’这个字所带来的在高深剑法上的囹圄吧~以前,虽然师尊指导你的时候不多,但看得出他一直很满意你的进境。这倒不是因为他心疼你的遭遇,而是他确实觉得你能在剑法上有所成。他也曾跟我谈起,若是没有焚寂一事,也许你能在年纪比较轻的时候就修得以剑证道之境。如此,距离剑仙,也就不远了。你确实是在剑术上更能传承师尊衣钵的存在,这个执剑长老之位,你当之无愧。”
百里屠苏也看着博山炉,声音微哑:“...那第一回合的时候,你...”
陵越拿起茶叶罐子,打开,用茶匙取了一些茶叶,放进公道杯中,执起茶壶高冲而下,很快一股淡雅的香气就弥漫开来。
陵越将茶壶放置在架子之上,拿过公道杯轻轻摇晃:“我只是在检验陵阳的成果。”
百里屠苏的眼睫一颤,惊道:“这一切都是师兄安排好的?包括陵阳带我去剑阁休息室更衣一事?”
陵越为两人添了茶,放下公道杯,把其中一杯茶推到了百里屠苏面前,又将另外一盏茶放在自己面前,看着青绿色的茶汤,淡然道:“是。这是早就安排好的。但有件事却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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