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因素。那次,是我第一次进入天墉城,看到天墉城内部的样子,见得天墉城中的人。之前,我仅在玄古居见得涵素一面。在玄古居这里,只有我一人,没有那些世俗,没有那些与人交往的分寸,没有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权力关系,我当然能够很单纯的只去追寻剑道仙道。但出了玄古居,很多事就不再单纯了。当时,是古钧叔叔带我去的。天墉城内是不许御剑的,但可以通过传送阵行动。古钧叔叔带我从距离碧云阁没有多远的天墉城西门进入,带着我前去展剑台,参加最后的争夺。那个时候,我所见到的天墉城,很安静,很恢弘,很有仙家的气度。但...在走到距离展剑台没有多远的时候,我却瞧见了不少的天墉城弟子围坐在一起开茶话会,根本不关心展剑台的比拼。这个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既然天墉城那么重视剑术,这些弟子不该很关心谁才是魁首吗?怎么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还开茶话会?就跟踏春出游一样?古钧叔叔跟我说,那些弟子之所以围坐在一起,要么是已经比拼完的,要么是还没有轮到上场的。这比拼其实也没有什么观赏价值,所以涵素对这事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那时很不解,但我没有多问,只是觉得天墉城这天下第一大剑宗的名头有些虚。后来,经过那些开茶话会弟子周围的时候,我还听得了很多非常市侩的叫骂声,非常的刺耳难听。也许是自小就被规矩束缚,所以便觉得这些东西实在难以接受。都是后来长大带着师弟们下山去历练的过程中,反复与红尘交涉,这才在真实意义上,给我改观了这种想法。至少在历练之后,再去听那种不堪入耳的话,也能内心毫无波澜了。但在当时,确实觉得太难听了,太有辱斯文了,太不成体统了。那个时候,我还看见有些弟子聚集在一起,神神秘秘地玩叶子戏和摇骰子。我当时十分的震惊。我没想到在天墉城中,竟然还有玩这种东西的弟子。你与千觞那种江湖气十分浓重的人接触过,你应该知道,这些东西在红尘中是个什么模样。甚至其实在红尘中,这都是让许多普通人比较忌讳的事情。我那时真的觉得,我可能身处洛阳那样的繁华之地,而非修仙之所。之后,我还看见一些弟子一脸桃色津津有味地看那种只有巴掌大小极好隐藏的小话本儿。那些小话本儿好些写的都是深闺之事,情感之事。这更是市井味道浓厚。我简直不敢相信,居然在天墉城能够看到如此情形。但待得稍稍冷静之后,又觉得可能是这么两年时间心无旁骛的清修让我对红尘有了偏颇的认识。这些事情放在一般人身上,其实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甚至叫做人之常情。但我却对此有抵触的感受,这说明那时的我可能确实跟世俗二字有了模糊的界限。古钧叔叔领着我到达展剑台的时候,就让我上场了。那个时候,仅有陵端一人。这说明是一决雌雄之战。我心里有这么个想法,所以就花了些心思去观察我的对手。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陵端。在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已经是涵素的弟子了。只是通过他穿的道袍大致推测到他在天墉城内的地位不低而已。他的长相说不上英俊,也说不上普通,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平。他拿着剑的样子很随意,站姿也有些歪歪扭扭的,看上去真的不太像一个习武有着中正之气的人。他的下盘也不稳固,相对而言,偏于轻佻。那个时候,我大致对他是这种想法,便在心里也拟定了对战的策略。剑术大会之上,仍旧是以点到为止的对战,所以我们都会向对方行剑礼,以表示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那时,他行礼的样子却非常的不诚心,比装模作样看起来还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可这并不是我该去关心的事情。我只是沉下心来,专心应战。原本在行礼之后,彼此间会摆出起手式,再进行比拼。但那时他连礼都还没有行完,举手就攻。这确实有一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想到他有下盘不稳的这个问题,我就且战且退,先看看他是什么程度再说。然而,原本在我的预计里,这已经暂时胜出的魁首还是比较经打的,但我没想到...几乎可以说是不堪一击。我原本心里还是有点想要早点定下乾坤的,但想到之前遇得的那些弟子的那些市井味道极为浓厚的行止,陵端那般模样都可以成为暂时的魁首,以及陵端那人看上去的第一眼就有点心术不正的感觉,我觉得或许天墉城并不是像那些人所见得的一副仙气飘飘的模样,反而这很有可能是另外一个紫禁城。想到这种可能,再想起古钧叔叔曾跟我说起的一些师尊的习惯,譬如云游天下、采挖稀有矿石、寻访道友等,以及师尊实际是琼华派的人,我内心中就对我未来的处境有了盘算。因为师尊的这种情况,除却有个仙人的名头令人顶礼膜拜以外,其余的师尊的地位在天墉城内部给不了我庇护。若是师尊还有这种暂时离开的情况,我这孤零零的一个,很可能就会被人欺负。而若是遇到这种情况,我也不可能在师尊归来之后,去告状。这于事无补,还会给师尊带来麻烦。古钧叔叔和红玉姐是师尊的随从,尊卑有别,他们在天墉城中没有实际的职务做支撑,也庇护不了我。考虑到这些,我才放了水,才与陵端周旋了五十招,以险胜的状态定音。这样,以后与这些师兄弟相处的时候,遇到的阻力就会小很多。其实,在回玄古居的路上,我就知道,师尊生气了。在我跟他接触的那些岁月里,我感觉得出他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甚至来说他的原则可以等同于不可更改的天道。像我这样与他的天道——于剑道一途不得瞻前顾后相悖,他不生气才是怪事。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做好了要受罚的准备。但在我的内心里,却也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认罚不认错。师尊无论如何处罚我,这是我作为弟子不可辩驳之事。并且,这也确实是与师尊的教导相悖,于剑道一途应当追求的状态相悖,该罚。但我不认为我这样做是错。因为那种师父对徒弟的庇护我是得不到的,所以我就必须要戴上一些面具去融入这么一个地方,否则只会是举步维艰。若是都举步维艰了,周遭对我全是恶意,我又如何生存得下去?人,最基本的就是生存。当然,我有那种要戴上面具去周旋各种关系的想法,实际上也和我曾经生活的环境有关,算是一种来自骨子里的习惯。而且,我还推测到,我参加了这剑术大会之后,也应该意味着我正式走入了天墉城这么一个群体之中,所以我该为我的未来打算。总之,那个时候,我算是心安理得地接受惩罚,内心也没有什么不快,甚至很平静,一点愤慨都没有。我十分清楚的知道,我到底要的是什么。那次,伤养好之后,我内心唯一有一点愧疚的就是,师尊待我恩重如山,我却如此逆他心意,确实有些过分,遂还是向他认了错。但心里,却还是存着大部分的安然。其实,从那个时候起,也就几乎注定了我在剑术上,无法去突破‘纯’这个字。这件事,师尊也知道,还给了我一些指点。但我...始终真的无法去跨越这个剑意。之后,从古钧叔叔那里获得空明幻虚剑剑谱的时候,我确实如获至宝。毕竟,追求绝顶剑术也是我曾经的目标之一。但我在翻看之后,却察觉到这其中的晦涩之处颇多,想要参透,或许还得把天墉城剑法给仔细再反复咀嚼几次之后才行。然而,那个时候你已经来了碧云阁,我手中又有了更多的事务,遂还真是没有条件去执行。大概也就你被师尊罚去面壁的那段时间,我们一同在山洞里探讨练习剑术的时候,恰好也为我复习了天墉城剑法的很多地方,我对空明幻虚剑有点感觉了,遂这才开始修炼。但我在修炼第一重的时候,就有气息不顺的情况。我那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直到有一次你在山洞里练剑的时候,我发现了问题所在。你在练剑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字——剑。所以,你的气息,你的心思,你的剑意,全都在一个点上。你能让剑道化为和你一体。这是你拥有‘纯’这个剑意所带来的。而我...心里的顾虑太多,真的完全做不到你那个样子。也是由此,我暂停了空明幻虚剑的修炼。我担心,我再这么下去,很可能会走火入魔。可能也算是一个契机吧。在我暂停修炼的一个月之后,陵阳寻我商议一些事情。我们商议之后,就由他去执行。或许是计策真的很奏效,很快便收到了效果。如此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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