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生依旧是头也不抬:“好。”
方如沁看着方兰生那冷淡的侧脸,夹菜的手微微一顿,但仍旧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地热情夹菜。
老窦瞧着方兰生的那个样子,眼睫微微低垂。
像是无知无觉般的,将胃塞满。
方兰生看了一眼,还剩半碗的饭菜。
还是搁下了筷子。
方如沁看了一眼,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张不开这个嘴。
嘱咐了老窦收拾之后,就起身,准备离开。
方兰生也跟着起身,看向方如沁:“姐,你还要回账房?”
方如沁能够感觉到方兰生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很像一个懂事的弟弟。但这样的懂事,却令她心头不知是何等滋味。
方如沁闭目了一瞬,将所有的心绪压下,淡淡道:“嗯。有些铺子的帐对不上,这需要做记录。等着过两天把所有账目都弄好了,我再亲自去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有其他问题,可能还要忙上一段时间呢!”
方兰生走到方如沁身边去,跟方如沁并肩而行:“...二姐,你以前都是这样的吗?”
方如沁略略一顿,嘴角带着一抹苦笑:“...娘亲走得早,爹爹的那两个小妾在娘亲走后,没过多久也被爹爹给休了。你稍微大点以后,他...就彻底离开这个家了。他把这一切都扔给我,包括你。我...那个时候,幸好有少恭在。他帮了我许多,也陪伴了我许多,甚至安慰了我很久。我心头的确很感激他,或许在那个时候,就把他当作了依靠吧~如此,也萌生了暧昧的情愫。我总觉得,有他在,这天就塌不下来。但...他即便再好,也帮不了我一辈子。他还是走了,去追寻他的医道去了...这里,就剩下了我们姐弟俩。没了他的帮助,虽然不说独木难支,但并不轻松。这些年来,有不少的掌柜,欺负我是女流之辈,篡改账目,中饱私囊。若不对他们严防死守,认真核查,没有真凭实据,他们总有无数的说辞来推脱他们的中饱私囊。”
重重地叹了口气:“哎...这也是你看到的,后来我们家多了许多护院儿的原因。有他们在,那些掌柜终归还是有几分忌惮。前些年,少恭回来了,他帮忙处理了一下这事儿,现在倒是好多了。只是...”
语意未尽,隐隐含着哽咽。
方兰生一下抓住了方如沁的手臂,声音微微发颤:“二姐,我对不起你。”
方如沁一怔,随即又带着笑,拍了拍方兰生的手背:“这些都过去了。”
方兰生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二姐,以后去问帐的事情,就让我去吧~”
方如沁愣了一下,立刻微微皱眉,看向方兰生:“这事儿还是算了,你还年轻,对付他们这些老油条可不那么容易。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读书,多明白些道理。生意上的事,二姐以后慢慢教你。”
方兰生没有任何的反对:“好。”
但心底里,却有了坚定的念头。
方如沁按了按方兰生的手背:“早点去休息吧~”
方兰生的眼睫轻颤了一下,嘴角晕上了一抹笑:“嗯。二姐,你也别太辛苦,早些休息吧。”
方如沁笑了笑:“好~”
方兰生如方如沁所愿的,回了房。
但此时天光还在大亮,肯定不至于到了休息的时间。
这只是一种委婉的推拒罢了。
想了想那些堆积如山的账本,方兰生抿了抿唇。
缓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把脑袋搭在椅背上,双眼微微迷离地看着房梁。
在方兰生走后,方如沁确实去了账房。
只不过,并不是去对账的。
方如沁刚刚入座片刻,老窦就跟着来了。
缓缓将门关上,来到方如沁的对面垂首站着。
方如沁的声音里,含着极为轻微的忐忑:“窦叔,你觉得孙家的孙小姐如何?”
老窦暗暗计量之后,带着一份谨慎道:“虽然素昧谋面,但听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善于花艺,最喜种植兰花。她家也算这琴川有头有脸的人物,她本人的性情也是极好,还算是不错的。”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犹豫:“...只是听闻她似乎有天生的不足之症。这般,若是和少爷共结连理,怕是难以为方家传宗接代啊~”
“...不足之症?”方如沁暗暗品味着老窦的话,忽而抬眼看向老窦,“莫非她体质不太好?”
老窦仍旧是谨慎的:“应是如此。据说她很少出门,时常都呆在家中。且每日都有小厮按时往她的房中送补中益气的汤药。如此这般,确实是有些...”
方如沁微微收紧手指,语气还算镇定:“此番,可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具体原因不明。”老窦抿了抿唇,微微皱着眉,“不过,听说她自幼身体不太好,被高人批过命,她十八岁是一个坎儿,若是能过,便能顺遂一生。若是不能过,恐怕就是个天妒红颜呐~”
方如沁眼睫一垂:“十八岁...”
又抬眼看向老窦:“她今年芳龄几何?”
老窦回忆了片刻,道:“算算日子,好像就是今年。”
方如沁还隐约有些惊讶:“哦?”
老窦微微垂头:“听说,她是冬至出生,癸亥年生人。今年是辛巳年,刚刚十八年。”
“这...”方如沁在心头盘算着这方家和孙家之间的事情,她觉得,孙小姐的身体一事并非无解之题,“她可否寻少...”
原本那称呼即将脱口而出,但在半道却还是改换了:“欧阳大夫看过?”
方如沁这莫名的停顿,让老窦心头一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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