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胤眉心渐渐拧上:“...羿日焓灵刃...是不是也出自...”
清和浅浅叹了口气:“所以说,你家夫人当真是冰雪聪明。接触到你琼华的修炼手段,就发现端倪。我想,她也应该曾想过要规劝于你。但...你是局中人,已经陷得太深,都快以命为祭,这该怎么劝你回头是岸?更何况,玄霁,玄霄也有着宿命纠缠的脉络。得到你们的生辰八字,以她韩家的绝学,还能窥探不出一二?难道你真以为他们韩家村的人短命,是因为盗墓?真以为韩北旷说,只要不盗墓便能长命百岁?那不过是他愚钝的推测罢了。韩家人的短命,就在于看到了太多的天意。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抑或半推半就的,都影响到了天意。这是天道的惩罚。就像韩休宁因焚寂之事寻你帮助一样。”
紫胤缓缓低下头,周身的气息十分沉重。
清和识趣地闭嘴不言,收了桌上的茶,改换了烈酒,往紫胤面前一递。
此刻的紫胤心情沉郁,有这般烈酒,当然也正合他意。
举杯就干。
这般豪放的做派,初时唬得清和一愣。
片刻后,又微微摇头,会心一笑——这才是慕容家的尊亲王啊~慕容紫英可不是个道士,而是天上的雄鹰啊!
待得紫胤暂歇这般牛饮,清和才幽幽道:“月白剑,是钦天监授意放出来的。”
紫胤吃惊抬眼,又一想到他本身也能掐会算,眼睫又垂了下去。
清和也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欣赏着酒香,轻声感叹:“所以,你说,这人意与天意,到底是天意顺遂了人意,还是人意暗合了天意?”
紫胤摩挲着银质酒盏边缘繁复的花纹,眼底的光浮浮沉沉。
有心事的人,无论挚友在侧,还是对月独酌,都是容易醉的。
哪怕紫胤并不容易醉酒。
醉了酒的紫胤,像是一具会动的冰雕。
一杯接着一杯。
像在喝水似的。
面无表情。
清和瞧着,真觉得这是牛嚼牡丹,糟蹋了他的好酒。
直到紫胤停下,清和心头的碎碎念都没歇。
地面细细密密的,有了浅淡的冰晶。
霜华也渐渐覆盖紫胤周身。
这让清和一下反应过来。
这人确实是醉了。
根本控制不了望舒寒气了。
稀薄的酒意立刻就醒了。
赶忙给人扶到房间中歇下。
又为紫胤诊诊脉。
却感觉到指下的脉,如走在坑洼泥路上的马车,除了深深叹口气,还能如何?
扯了个薄被,给紫胤盖上。
又转身去配了个香方,给紫胤燃上。
瞧了月光下的俊颜几眼,无声地关上房门离开了。
回到原位坐下,一掐算日子,忍不住地眯了眯眼。
无声无息的,清和身后款款而来一高挑男子。
身着白色裹服,冰蓝色做绣。
未戴冠冕。
而是披散着月华一般的白发,仅用一根冰蓝色的丝带束了一半。
斜插一根蛇头簪子。
面带冰蓝色薄纱。
以银质蛇骨纹做衬。
缓步来到紫胤方才所在的位置站定。
轻描淡写地看着桌上酒盏酒壶东歪西倒。
又抬眼看向估摸着在心头暗暗感慨原来如此的人。
刹那间,一把冰蓝色的剑直接刺透清和的半个左肩。
这下,再是神游天外,也得回神了。
利剑刺破皮肤,带来痛感。
清和虽然回神,但也喝了不少酒,反应是要慢上半拍的。
直到肩膀都被刺了个半透,那有些晕乎的脑子才反应过来——他被人偷袭,给刺了个差点对穿。
然而,寻常的铁锈味又没有甚嚣尘上。
再一感受,竟有与紫胤一模一样的冰寒顺着刺进的地方,游走在他的经脉之中。
他当然不信这是紫胤梦游了。
唯一的解释便是...
清和缓慢地抬眼,看向面前这个男人。
饶是他见过无数绝色,却也折服在这天颜之下。
骨子里的浪荡,让清和脱口而出:“美人儿这打招呼的方式,甚是别致~如何?这是要取我的心肝儿?可我的心肝儿就在我面前呀~”
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
拿剑的手缓慢地转动。
血终究如瀑倾下。
清和立时变了脸色。
但嘴上却仍旧讨人厌:“美人儿这是当真要我黄泉碧落皆是你,心不甘,情难消,自难相忘忘川旁?”
男子一把抽出利剑,用剑尖挑起清和的下巴,欣赏而带着侵略的目光,几乎是要将这嘴上功夫甚好的人,给碎尸万段,咬来吃了。
清和面色痛苦,但也不忘捂住伤口,暂且歇了嘴,赶紧把血止住。
欣赏半晌,男子那华丽而低沉的声音才有些戏谑地溢出:“是个妙人~”
男子的声音磁性极强。
饶是见惯了风月的清和也像被雷电击中了一样,浑身发麻。
这让清和不得不在心间感慨,这世上分什么雄雌,根本荒谬。阴阳才是永恒。
男子走到清和身侧,一手按住了清和受伤的肩膀。
清和虽是不惧,但那种沉重的压迫感,还是让他感到气闷。
男子替清和止了血,却也不是个心善的主儿。
竟那苍劲的手指直接按进了伤口之中。
冷汗一下从清和浑身冒出。
但却挣扎不得,动弹不得。
男子丝毫没有折磨人的自觉,甚至还笑了起来:“美人儿,你说,这宇文家是不是过得太安逸了些?净养些嘴瓢的家伙儿?”
清和忍着痛,思忖着话中关窍。
答案在痛楚之中浮现。
当然只能俯首称臣罢了:“是过得太安逸了些。”
男子低沉地笑笑。
终于收了手。
重重按了按清和受伤的肩膀。
信步离去。
随着男子脚步渐远,清和肩头的伤也在逐渐恢复。
直到男子彻底消失不见,清和肩头的伤也修复如初。
只是这流出的血,却没法收回去。
见证着,确实有过这么一件事,而非酒中梦境。
清和后腰一弯,深沉地叹了口气。
月色渐浓。
***
与清和呆在一处,再是勤勉,紫胤也到了日晒三杆才起。
想起头晚的事,紫胤眸色复杂。
却在这时,清和推门而入,带来新沏好的天鹰茶:“来~喝杯茶,醒醒酒~”
紫胤十分缓慢地抬起眼。
忽而眼眸一眯。
抬手一道劲气起,将那普普通通,还带着粗胚的茶盏摔个粉碎。
又一手扼住清和的咽喉,直接把人给摁在了房柱之上。
眼里的冰寒,寸寸冻结,似乎要将人千刀万剐:“做梦!”
清和昨晚歇得迟,身上又带着伤。
就连睡觉的福分都没有。
只能彻夜运功修复。
都是晨光熹微,这才勉强歇了歇。
然而,却一点都睡不着。
在那卧榻之上辗转反侧。
不过是思索“美人儿”的责罚到底是为何。
直到日头都将门楣晒得发烫,这心头才有点儿谱儿。
虽说他认为自己并没有错。
但第三十三代尊亲王说有错,那就是有错。
他只能是深深叹了口气。
心头走过他与紫胤的点点滴滴。
一股戚戚然萦绕心头,又上眉头。
善始善终,是一种美德。
如此,他才寻了一个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喝天鹰茶的杯子。
以此来纪念这么一段缘分。
但没想到...
酒意还没有彻底从身体抽离,清和直到被抵到柱子上,都还有些眼神飘忽,脚下踉跄。
但被扼住咽喉的胸闷,却又是实实在在的。
清和面露白色,敛了敛眉。
正想开口,却被紫胤的低喝打个措手不及。
心间虽然一下明白过来,紫胤知道他的暗示是什么意思,但面对这般激烈的手段,他忽而有些心疼起慕容凌来。
竟然清和还有心思神游天外?
紫胤手下用劲。
立刻逼得清和脸色血红,赶紧扒拉紫胤那柴劲的手:“我错了行吗?快点放开~”
紫胤并不打算放过擅作主张的人,仅仅只是松开了一点,让清和勉强能够顺畅呼吸。
清和根本扒拉不动紫胤的手,额角都被逼出几分汗来。
许是心急,这呼吸都带着急促。
总像是吸不了气似的。
倒腾许久,才有些郁闷地认错:“我擅作主张,是我错了。”
紫胤微微眯眼,清寒的目光将人剐了一遍,这才施施然收了手。
清和这下才觉得终于松了口气。
正想嘴瓢一下,但见着紫胤一脸冰霜的样子,他承认,他——怂了。
现下想起情报中玄霁对玄霄做的那些事,他真觉得,玄霄若不是个铁血汉子,哪里承受得了玄霁那些剽悍的手段?怕是早就坟头草三丈高了~
果然,和一个剽悍的疯子,哪有道理可讲?
缓了口气,清和试探性地开口:“先用膳?”
紫胤没说什么,只是一道轻柔地掌风将人给推了出去。
直到门扉关闭了一会儿,被推出去的清和才反应过来。
目光复杂地看着门扉,右手拇指搓揉几下食指指节。
敛眉片刻,还是离了去。
听见脚步声已远,懊恼才渐染上紫胤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仅仅穿着一身里衣瞎晃荡也就罢了。
还摔杯子。
还...掐人...
这还像他吗?
这...
‘晦明之瞳’...
是不是其实他并不是这样?
而是被世事蹉跎成了这样?
现在才是本性的展露?
可这又到底是他的本性?
还是望舒的本性?
抑或...
若是叔父在,就好了...
纵使被骂的狗血淋头,也好过他总是看不透窥不破...
清和在院中布好菜,便在原地等着紫胤前来。
闲时,不过随意地望望天,却发现竟有棕灰色的云,在往东海之滨的方向聚集。
掐指一算。
心下蔓延上几寸隐忧。
紫胤怀着心事,倒是暂时没发现此事。
来到清和对面坐下,几乎是直面他做的孽——清和白皙的脖子上,清晰地展示着几乎乌青的掐痕。
然而,在这个时候,他又没了心理负担。
反而有一丝丝清和罪有应得之感。
这种感受委实神奇。
茶过三巡,这清和依旧是个低眉沉思的样子。
紫胤放下茶盏,问上一句:“可是夷则那里出了变故?”
清和赶忙回神,笑道:“他的兵法乃我所授,又得师叔指导,此番战事,我尚有把握~”
又带了一丝神秘:“只是在想,我这擅作主张,应该给个什么赔礼罢了~”
有些些苦恼:“想了半天,倒是终于想起个好东西~”
朝紫胤挑挑眉:“去看看?”
这下,紫胤确实有点兴趣。
清和从善如流带人去了云梦别院西北角的一处小院落。
紫胤跟着而去,瞧见是个对开门,还有些奇怪。
加之感受到浓重的水汽,心下更加奇怪。
清和这脖子上的痛,还明晃晃的,可不敢溜人玩儿。
将那没有雕饰的黑色木门推开。
一股雾气就扑面而来。
清和手上的拂尘剑一扫,雾气便渐渐散开。
紫胤微微眯眼。
难怪感受到浓重的水汽,原来这院子里竟是个塘子。
清和走在前面,领紫胤进去。
一边走,两人也一边被雾气包裹进去。
只是视线却一直都很清晰。
随着青石板路,来到池塘中央,清和停了下来。
紫胤也跟着停了下来。
清和来到四龙拱珠白玉盘一旁,以水系法术催动。
将四条白玉龙口中衔珠拨弄。
白玉龙口中衔珠皆为半红半白。
机关关闭之时,就是白色在外。
机关启动,则须同时让四颗衔珠红色在外。
紧接着,四条白玉龙的眼珠缓缓转动。
均变作了金眼。
尾部从问天状变作了盘状。
口中猛然泄出冰蓝色的水来。
冰蓝色的水倾泻而下,却没有一丝飞溅而出。
仅仅的,只是流淌到四条龙合围的玉碗之中。
玉碗雕龙画凤,精美异常。
得到这“龙涎”的滋养,立刻泛出温润的光来。
冰蓝色的水不断地注入玉碗,玉碗却不曾装满。
此刻的紫胤既有兴趣,也极有耐心。
等待着清和神秘背后的惊喜。
果然,只有当冰蓝色的水注入到了一定的量,才能启动下一级机关。
只听得“咔哒~”一声,玉碗中部的九龙盘应声而开。
有一琉璃托盘顶托着两只透明一红一蓝判官笔而现。
几乎是下意识的,羲和心法和望舒心法立刻运转。
托盘还未停止运行,紫胤已然拿过了判官笔。
几乎是无师自通的,可左手画方,右手画圆。
完美呈现武林大家所推崇的两手互搏。
清和站在一旁看着。
心头略略有一丝慕艳和惊艳。
但想起紫胤的遭遇来,心下又泛滥起一丝不忍。
忽而,清和呼吸一促。
只见紫胤的两手互搏已然破了平衡,冰寒之力渐甚。
他完全没想到,这冰寒之力跟有魂似的,竟能引动到头晚望舒给他埋在经脉里的冰寒之力。
这...
此刻,清和也顾不上看紫胤如何折腾,赶紧运功,试图平息这种糟糕的状况。
但莫名的,他身体里的冰寒之力竟根本不受他控制的,他越是运功,就越和之前温留逼他服下甘木之后,留存在身体里的甘木之力纠缠越深。
甚至在那么一刻,清和在想,是不是他的大限将至。
然而,未过多久,受了冰寒之力纠缠的甘木之力竟像是神农的再生之力一样,生生不息运转在清和体内。
修复着受了病痛折磨快半辈子的身体。
清和心间,忍不住地怪诞,望舒的野蛮。
但这好处,他当然却之不恭了。
冰寒之力彻底压制炎阳之力时,左右互搏结束。
紫胤眉眼舒展。
清和适时说上一句:“你既然不希望阿凌走得太快,以文替武也是一个选择。”
紫胤淡笑:“甚合我意,当浮一大白~”
清和走上前,揽住紫胤的肩,将人往回带:“那是自然~走走走~”
自来,酒不醉人人自醉。
混混沌沌的,日子飞逝。
本已经趴在桌子上,酒意浓重,冰霜覆身的紫胤,忽而眼神清明,一下坐直身子。
霜华跟着褪去。
缓缓站起身,来到院落中央。
一手置于腹前,一手背在身后。
遥望天际。
清和酒量极好。
此番畅饮,也不过是心间自有推测,探上一探,并未多喝。
一样趴在桌子上,却也在听到紫胤的响动后,不动声色地观察。
瞧见紫胤在遥望天际。
想起之前见得的棕灰色的云往东海上空集聚,猜想更加明晰。
果然,天空中有一条黑龙云海驰骋,往不周山——钟鼓看守的龙冢而去。
紫胤置于腹前的手,收到了身后。
清和缓步走到紫胤身边去,揽住了紫胤的肩。
***
战火终究还是烧到了昆仑山下。
凌乱,凄惶,逃窜,或许是构成画卷最好的颜料。
纵使夏夷则再有翻天之能,也终究把手伸不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军队也不可能带着辎重奔袭距离神都最远的地方。
昆仑山下,是下一个乌蒙灵谷。
***
被千锤百炼,还被扔下,慕容凌真是对紫胤千言万言想吐槽。
然而,后半身都是麻的,也是有苦说不出。
瞧他苦相,青冥抱臂,摇了摇头:“你怎么就不能老实一点?”
慕容凌撩了撩被汗水浸湿的长发:“叔叔,你这话也忒不要脸了~分明是他醋缸子,分明是他将我当做了出气筒,干我何事?要不是这权力压制,高低我得跟他打一架,也太欺负人了!”
青冥本是有些戏谑的脸,渐渐冷凝下来。
若不是慕容凌提起,他都没发现此事——紫胤的心眼儿越来越小,人越来越霸道,越来越不讲道理,也不讲武德,还隐隐带着悍勇。
慢慢的,竟越来越像第三十三代尊亲王。
这...
难道...
青冥心间隐隐浮现出了一个猜想,却伸手就戳慕容凌的额头:“注意言辞~”
慕容凌撇撇嘴:“就他?现在怕是在清和那儿玩儿得开心,听得见啥?”
青冥一愣:“你怎么知道主人在清和真人那里?”
慕容凌那对英气的眉都耷拉成了八字:“不管他是想找人吐槽我太皮了,还是清和为了夏夷则的皇位,还或是为了天墉城这兜子事儿,再或者为了战火,再再或者为了这门阀间的事儿,只要他一出门,不跟清和裹在一起才怪!”
青冥略略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慕容凌一眼。
果然,太过聪明的狐狸精是挺招人讨厌的。
懒得看~
招来墨氏兄弟,将人给拖下去上药。
以往,只有慕容凌看着别人被拖出去的份儿。
现在,他也成了被拖出去的了。
还真是天道好轮回,且看苍天饶过谁。
***
紫胤走后,一直没有回到临天阁。
养着伤的慕容凌倒是不难推测其中原因。
只是在感受到青冥时不时投来的幽怨眼神,只得无辜又无害地笑笑。
***
弟子房内。
陵阳已经站在舆图前快一天一夜了,却还像个木头桩子似的。
即使门被推开,也扰动不了这根木桩。
陵云拿着刚泡好的天鹰茶,来到陵阳身侧:“先喝口茶吧~”
陵阳想都没想,抓过茶盏就准备猛灌一口,再接着研究舆图。
然而,这一盏天鹰茶,却定住了陵阳的所有动作。
陵阳的脸色迅速衰败下来,愣愣地看向陵云。
陵云满脸苦笑:“你不接受我,是不是就因为这不可摆脱的命运?”
陵阳的眼睫颤了一颤,难以置信幽幽滑过眼底:“你...都知道了?”
陵云抹了一把脸,深深叹了口气:“以前,我确实不知道你在干些什么,也不知道你跟你的本家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直到你被抓走之后很久,我都不知道。直到我见得,你向着临天阁的方向传信,用隐晦的七言诗告知对方陵越和百里屠苏的关系,又把天墉城对青龙镇一事的所有布防事无巨细地全部传出。我不仅知道了玉凌是慕容家的人,也知道玉凌和紫胤仙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还知道你为他们做事,推测宋家便是大燕皇族的包衣之一。想到这些,再看你连日来都在研究目前的战事情况。没有一个强大的情报网,你哪能知道这么多?更何况,军事消息,光凭这天墉城的弟子,哪能知道去?唯有和皇家有交际,深受信任,不可能翻身,确实有统领之才的人,才有资格得到这种精细的军事密报。你所要做的事,不是上前线,而是研究漏洞。在夏夷则他们无法触及的地方,指挥幽魂军团奇袭。最终维护江山统一。因为清和真人,我想你能做这种事,也跟紫胤仙君与清和真人以及夏夷则的关系斩不断理还乱有关吧~”
陵阳眼角温热,只能看向房梁的方向,看看是不是能把这感动的泪水给憋回去。
他并不是不想和陵云共白头。
只是...
他们这样的人,不会善终。
他不想把陵云拖进那无间地狱。
可有人,哪怕是无间地狱也要陪你下...
终究,泪水还是勾勒了陵阳的下颌。
陵云一把按住陵阳的肩,语气郑重得像是在立军令状:“这一路,我陪你!”
茶盏滚落在地,像是为这么一个郑重的承诺盖上鲜明的戳。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88章 尾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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