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令闻将已经晒干的桃花花瓣放在研钵中,拿起研磨杵在花瓣上转动,接触间发出细腻的沙沙声。
开始的力度不是很大,等到几乎都呈现半碎的模样,昭令闻加大了力度,花瓣逐渐变得柔软,在压力下更加破碎,淡淡的桃花香气从研钵逃逸出,释放出更加浓郁的香气。
随着研磨的深入,花瓣逐渐变成了粉末,粉末越来越细腻,香气也越来越浓郁。
见已经研磨得差不多,昭令闻拿出筛网,过滤去除任何较大的碎片或杂质。淡粉色的细粉顿时在空中飞扬,透过窗扉的阳光穿透这层薄雾般的粉末,每一道光线都被染上了淡淡的金色。
见过滤得差不多了,昭令闻就将之放在一边,同之前研磨好的沉香、檀香、丁香等多种香材的粉末放置在一起。
然后按照规定的比例进行调和,再加入适量的炼蜜一起搅拌,直至均匀。现在这块桃花香料已经初见雏形,只需要等它晾干就可以。
在等待的时间里,昭令闻也没有闲着,而是继续研磨其他香料需要的粉末。
其实需要将晾干的香料先埋在地底一段时间,才能够使香料更加纯净,香味更加浓厚,只不过这一块制作出来的用意并不是售卖,所以也无所谓。
昭令闻经过这几天的制作与思考,目前得出的想法是,她先将那些香料都制作好,再摆在店铺中进行售卖,先奠定最初的顾客基础,然后才能有资金基础去考虑与化妆品融合之类的。
但是香料的售卖还是得要有点创新心思在,不然的话,肯定无法比过那些已经开了许久的店铺。
该怎么做呢?
昭令闻思考半晌没有结果,就将裴溥原送的小木人抓在手上把玩,本来粗糙的木头,在尽心的打磨下,变得光滑圆润,清新自然的木头香气,也在指间萦绕。
要是自己也给香料制做个独特的形状呢?这样的话又美观,又实用。就像手中的木头娃娃一样,既漂亮又散发着香味。
昭令闻突然灵机一动,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就比如桃花香的话可以将香料制作成桃花的模样,不仅形象逼真,味道更是动人,再取个比较有吸引力的名字,这样就会让更多的人前来购买。
初期的话,可以自己简单制作一个木制模具,自己进行脱模。如果量产的话,可以批量制作磨具,再同时一起脱模。
这样可以免去一个一个都需要手捏的痛苦,既费时又费心力。
其余的香料也全都研磨完毕了,昭令闻伸了个懒腰,试图缓解大半天都保持着同样动作的身体,她的脊背和手臂已经完全酸胀。
但是她痛并快乐着。
见一开始制作的桃花香料已经差不多了,昭令闻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
为了研磨香料,制作香料,昭令闻已经在房间里待了好几天了,许久未见如此明媚的阳光,她竟然觉得有些刺眼。但又贪恋阳光留在自己身体上的温度,温暖且美好。
裴溥原一见到昭令闻,就委屈巴巴地走过来,脚步轻快却又带着几分急切,那双平日里沉稳深邃的眼眸,此刻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可怜。
“我都好久好久好久没见到你了。”
说话时,裴溥原的目光更是一刻也不肯从昭令闻的身上移开,紧紧锁定着她,那眼神热烈而专注,既兴奋又小心翼翼,生怕一眨眼就会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遇见。
昭令闻对于裴溥原因未见而流露出的委屈情绪,倒是显得颇为淡然,并不以为意。在她看来,相处本就如同作画一般,需得留白。
更不用说是像她与裴溥原这样,心意相通的两个人了。如果每天都紧紧黏在一起,那么,初见时的悸动与新鲜感,势必会在时间的洪流中逐渐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日复一日的琐碎与平淡,相互间难免会产生摩擦与分歧,最终,或许就会走向两相生厌、分道扬镳的凄凉地步。
昭令闻这几天选择留在家里,一头扎进了香料制作的繁忙之中。这其中也有小部分原因是因为裴溥原。两个人之间,还是要有点距离,裴溥原才能更加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时光。
昭令闻看向了黏人的裴溥原,露出了微笑:“这几天在忙着香料的事情。”
“这是我新做的桃花香料,用的原料是你前几天送给我的桃花花束。”说完,掏出了一个小铁盒子,装着已经彻底晾干的桃花香料,递给了裴溥原。
昭令闻期待着裴溥原的反应。
只见裴溥原一听到那香料是根据他精心挑选并送出的花束制作的,脸上顿时绽放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他快速打开了小铁盒子,随着盒盖的轻轻掀起,一股清新而甜美的芬芳瞬间弥漫开来,那香气是如此独特,既温柔又强烈。
既像是春日里枝头初绽的桃花,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又仿佛四周是绵延不绝的桃林,每一棵树都挂满了粉嫩娇艳的花朵,微风拂过,花瓣轻轻摇曳。
“好好闻。昭昭你可真厉害。”裴溥原又嗅了口,“感觉我正在桃花树下寻找最好看的那朵桃花呢。”
裴溥原小心地将盖子合了起来,感叹道:“昭昭你制作香料好有天赋。”
后又不经意地说道:“要是有桃子味道的就好了,会让我感觉在吃汁水丰盈的桃子。”
一语点醒梦中人。
是啊,可以做水果相关味道的香料,比市面上经常出现的花香,草木香,会更加的新颖。而且水果香料的制作也不算很麻烦,只需要有水果的汁水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昭令闻的眼睛都亮了,垫起脚就亲了一口裴溥原,后就迅速撤离。
此刻,昭令闻的心中充满了对即将尝试的水果香料制作的无限憧憬。现在正是水果上市的季节,是制作水果香料的最佳时机。
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想要立刻回到赵府。
裴溥原从未经历过昭令闻如此直接而热烈的举动,昭令闻的主动让他恍若置身于梦境之中,脸颊上仿佛还残留着她温软唇瓣的触感。
那香气似乎不仅仅萦绕在他的皮肤表面,更深深渗透进了他的心间。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掠过脸颊,就像是在确认这一切的真实性。
裴溥原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那份由衷的快乐已经溢于言表,让他看起来有些傻气,却又异常真实。
裴溥原抬眼望向昭令闻,只见她的双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个送给你。”昭令闻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赫赤色香囊,是她这几天空余的时间,一针一线绣的。
在这绚烂的底色上,一只栩栩如生、威风凛凛的老虎正慵懒地趴着,它的身体由细腻的金线勾勒而成,每一根线条都流畅而有力,将老虎的威严与霸气展现得淋漓尽致。
裴溥原惊喜得不行,双手接过这个香囊,看着上面密密的针脚,每一针每一线都仿佛在诉说着倾注其中的心血,他不敢想象,昭令闻究竟是花了多少功夫,一针一线,耐心地绣制着这个香囊,心中涌起了无尽的疼惜。
“好漂亮,这是我见过最精致的香囊。”他由衷地赞叹道,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接着,他的话语中带上了一丝自责与愧疚:“我却没能想到为你做些什么。”
“好啦,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昭令闻轻轻拍了拍裴溥原的手背,以示安慰,随后便将话题一转,“我今天要先回府了。”
昭令闻从刚才裴溥原提起桃子的时候,这件事就一直萦绕在心间。
裴溥原闻言,眼中的不舍之情愈发浓烈。
“这么急吗?就不能再多陪我一会儿吗?”
昭令闻摇了摇头说道:“就让香囊上的小老虎陪你吧。”
—
依依不舍地告别之后,裴溥原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香囊系于腰间。
他的步伐轻快,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甜蜜的气息。
阳光透过云层,温柔地洒在他的肩头。鸟儿的啼鸣清脆悦耳,每一声都显得格外动听。
步入裴府的堂屋,裴溥原一眼便望见了坐在主位上,气质雍容、华贵非凡的母亲徐正卿。而在母亲的下首,规规矩矩坐着的是李琚。
李琚此行专程前来,只为将自己母亲的一份心意转交给徐正卿。
裴溥原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母亲的手,满心欢喜地炫耀起腰间的香囊来。“母亲你看,这是昭昭亲手做的香囊。”
徐正卿看见自己儿子如此高兴的模样,心中也不免泛上些喜悦,她伸手抚摸了那枚香囊,看着它,觉得是个心思灵巧的姑娘做的,不禁也夸了一句,说道:“这枚香囊,真是极好的。”
言罢,徐正卿的目光中流露出对昭令闻的深深好奇与期待,她转头看向裴溥原:“子旷啊,你何时能将这位姑娘带来,让为娘也好好瞧瞧呢?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见,你无时无刻不挂在嘴边的昭昭了”
“为止,你说呢?”徐正卿将目光投射向李琚。
“您说得对。”
李琚的目光似是不经意间掠过裴溥原腰间的香囊,香囊上的老虎栩栩如生,威风凛凛。好似下一刻就要张大嘴巴,将路过的人吞进去。
此时此刻,不知怎的。
李琚仿佛能感受到衣襟内,手帕所在的位置隐隐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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