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怎么亮,昭令闻就已经从沉睡中醒来,她轻轻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仿佛还能感受到夜色的余温。尽管身体还带着几分困倦,但她的心中却充满了期待。
不久前就已经说好,苏诗泱今天要来参观她这几天以来夜以继日、努力奋斗的“战果”。
昭令闻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没有片刻的耽搁。开始在房间内忙碌起来,她将房内一个个小铁盒都整整齐齐地放好,等待着苏诗泱的到来。
天边一点点泛出鱼肚白,天色逐渐变得明亮起来,太阳缓缓地爬上了树梢。
没想到率先来到自己房间门口的不是苏诗泱,而是赵光宜,她今天的打扮显得格外隆重。
赵光宜的发髻上的簪子,镶嵌着璀璨的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些簪子在她的发间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将她原本就娇媚的脸庞衬托得更加动人。
她的服饰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耀眼华贵,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如同绽放的花朵。
本是美好的一个画面,却在看到昭令闻的那一瞬间破碎了。
光宜缓缓步入房间,目光如炬,扫视着每一个角落,似乎在寻找着能有什么入眼的地方。最终,赵光宜扫视了一遍房间,又将目光停留在昭令闻的身上,略有些不满地说道:“你赶紧换上我上次给你的衣服,你知道今天翰林院掌院之女苏诗泱要来府中拜访的。”
虽然赵光宜内心深处并不是特别热衷于与苏诗泱结交,但是苏诗泱的身份摆在那里,作为翰林院掌院,位至二品的官员之女,其地位自然比父亲赵通正这个五品官要高得多。
昨天,当赵家的下人匆匆呈上苏诗泱的拜帖时,赵光宜实在惊讶,没想到昭令闻已经和苏诗泱结交到这种地步了,这次拜访绝对关乎赵家的颜面,甚至会有利于赵家,她绝不能让昭令闻出任何差错。
“今天你也去正厅,不要把苏诗泱往你这个院子带。”赵光宜帮昭令闻做好了决定。
昭令闻表面上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微笑,似乎是在对赵光宜的吩咐表示顺从。然而,赵光宜并不知道的事,苏诗泱今天本来就是奔着这个院子来的。
换好衣服后,昭令闻与赵光宜一同步入了正厅,只见厅内一片热闹而庄重的景象。赵通正特意换上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官服,整个人倒是人模狗样。而赵光裕,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他,今日也难得地穿上了整齐的衣裳,虽然仍带着几分放荡的气息,但已明显收敛了许多。
钱文音,面上血色不太好,很是沧桑。但她仍坚持出席,强撑着精神,想要为这场会面增添一份家的温馨与热情。
她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昭令闻站在他们中间,看着这一家子为了迎接苏诗泱所做的努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虽然她本来就是这个家的局外人,与这一切格格不入,但仍是阻止不了尴尬与不自在的情绪在她心头蔓延。
正当她尴尬到有些无所适从时,门外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伯父伯母好。”
只见苏诗泱步履轻盈,脸上挂着得体而亲切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对赵家的尊重与友好。她先是对赵通正夫妇行了礼,然后才将目光转向在场的其他人,一一打招呼。
很是大家闺秀的模样,直到她最后朝着昭令闻眨了眨眼睛。
昭令闻也朝她眨眼已示欢迎。
赵通正摸着下巴上精心打理的胡须,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口中不停地寒暄着:“哎呀,苏小姐真是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真没想到,竟然和我们令闻是这么好的朋友,这真是缘分啊!以后可得常来玩玩,也让令闻多向你学习学习。”
昭令闻听见自己的名字从赵通正的嘴巴里说出来,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恶寒。赵通正从未给予过她应有的关爱与庇护,不仅任由她在风雨中飘摇,甚至还会在她处境艰难的时候狠狠踩上一脚。
而现在,当昭令闻因为与苏诗泱的友谊而似乎有了一些利用价值时,赵通正的态度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开始亲切地称呼她为“令闻”,仿佛她是一个多么珍贵的宝贝。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昭令闻感到无比的讽刺与厌恶。
实在恶心。
赵通正满脸堆笑,极尽谄媚地说道:“苏小姐啊,可一定要留下来吃个便饭。这是我们赵家的一点心意,也是我们对你这位贵客的热烈欢迎。”
他说着,还不忘用眼角的余光瞥向昭令闻,似乎在暗示她也要为留下苏诗泱而尽力。
苏诗泱微笑着看着赵通正,仿佛早已看透了赵通正内心的想法。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多谢赵伯父的盛情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得到确切的回复后,赵通正似乎是才意识到什么似的说道:“哎呀,我们两个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好好聊聊。”说着,他也不管钱文音的意愿,直接拉着她就走出了正厅。
独留下他们几个在正厅内。
赵光裕站在一旁,脸上挂着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刚目睹了赵通正离去的背影,随即目光便落在了苏诗泱身上。苏诗泱正低头与昭令闻交谈,她的容颜动人,不经意间便吸引了赵光裕的注意。
他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轻浮的色心,咽了咽口水,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将苏诗泱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然而,就在赵光裕准备上前搭话时,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光裕,出来一下,我有话同你说。”赵光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是最了解自己弟弟的人,从赵光裕的眼神中,她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心中那不该有的念头。因此,她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赵光裕即将出口的轻浮言语,以免他在苏诗泱面前做出什么有失体面的举动,那可就太丢人了。
这时,苏诗泱轻轻一笑,向昭令闻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带自己去园林中逛逛。昭令闻心领神会,轻轻点头,正欲开口,却听赵光宜轻轻咳嗽了一声,用眼神提醒昭令闻别忘了之前答应自己的事情。
等到完全走出赵光宜和赵光裕的视线范围,一直紧绷着神经、努力维持着大家闺秀形象的苏诗泱,终于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整个人松懈下来。她一把搂住昭令闻的肩膀,整个人半挂在昭令闻的身上,脸上洋溢着顽皮而又得意的笑容,俏皮地问道:“你看我装得像不像个大家闺秀?有没有把你都给骗过去了?”
昭令闻看着苏诗泱那活泼的样子,实在是憋不住笑,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说道:“像,你最像了。”
苏诗泱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抱怨的话语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这装模作样的,可真是累死我了。下次再来找你,我绝对不递什么拜帖了,直接闯进来算了,省得这般折腾,面对那些恶心的人和话”
虽然苏诗泱平日里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对于诗书礼仪这些文墨之事并不十分精通,但在与昭令闻的交谈中,她也能敏锐地捕捉昭令闻在赵家过得并不好这个事实。即使昭令闻从来没有抱怨过,但苏诗泱也知道,毕竟赵家就连最基本的姓氏归属,也都没有给到昭令闻。
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借着自己二品官员女儿的身份,来给昭令闻撑场面。
“下次还是不要再来这里了,我们换个别的地方见。”昭令闻摇摇头说道。
苏诗泱深以为然,点点头。
不知不觉中,两人就来到了昭令闻所居住的那个破旧小院。这个小院内杂草丛生,角落里还堆积着一些废弃的杂物,显得格外萧瑟与荒凉。
走进昭令闻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更是一片凄清。房间内的摆设简陋至极,除了一张陈旧的木床、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和一个斑驳的柜子外,再无他物。
窗棂上的油漆早已剥落,露出斑驳的木纹。
苏诗泱看着这一切,满是心疼,她难以想象,昭令闻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想回到刚才,打那几人一顿,
苏诗泱紧紧地将昭令闻抱住说道:“你真的受苦了。”
昭令闻轻轻地拍了拍苏诗泱的手背,坚定地打断了她的感伤:“好啦,别说这些了,真的没什么的。”
接着,昭令闻指了指自己早上精心摆放好的一排小铁盒,每个铁盒上都贴着一张小小的标签,上面用工整的字迹写着各种香料的名称。
“你看,这是我最近制作出来的一些香料。”昭令闻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与期待,“我想请你帮我看看,顺便聊聊我开店的想法,看看能不能行。”
苏诗泱点点头,然后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了小铁盒的盖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它。随着盖子的打开,一股梨子的清香扑面而来,轻轻拂过苏诗泱的面庞,随后又充斥在房间内。
苏诗泱微微扇动鼻翼,想要闻得更清楚些,更加凑近了些。
昭令闻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反应,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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