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实际上,商贾有商贾的心酸,侯门有侯门的不堪。

他女儿要嫁的,是高门显贵皆知的‘活寡妇’侯门。

为何如此说?

这侯府老爷姓宁,单名一个清字,不善经营、也无所建树,徒余先祖留下的伯远侯头衔。

膝下两子,长子宁常文,原配所生,野心勃勃,一心只想光复门楣,从五品校尉,常年在外征战,不得见;次子宁常靖,继室所生,天生残疾,与轮椅为伴,聪慧好学,凭着父亲的爵位在宫中担任谏官一职,正六品。

且不说侯爷本人如何,怎地原配去世不足三年便娶本家妹妹做填房,也不问次子与长子年龄相差为何不足两岁,只单单说这兄弟二人的现状,无论哪个,都实在不是女儿家嫁人的好人选。

因此纵是侯门,也无门当户对之家敢嫁,宁侯虽多方周旋,兄弟二人的婚事还是一拖再拖。后宁侯遇见本就有心高嫁的金藏满,他半说半掩,两人一拍即合,遂将这门亲事定了下来。

宁侯填房姜氏破落户出身,尖酸刻薄,听说金家财大气粗,撒泼打滚央求宁侯将成婚之人定为二子宁常靖,宁侯愚但好面,难以接受长子未娶次子先婚的不正之风,怒扇姜氏一耳刮,成婚之人仍定为长子宁常文。

宁常文常年征战在外,收到家书时,离婚期已不足一月,他本不欲回家成这莫名其妙的婚,谁知随婚书而来的,还有一道圣旨,父亲竟为了让他回家成婚,特意求圣上下了一道归家完婚的恩典,无奈只得从前线返家。

金芝自小被父亲当作大家闺秀来教养,也知晓父亲一心想将自己嫁入高门的意图,在听完丫鬟的回禀后,她神色如常,照旧弹着未弹完的《凤求凰》。

侯府落魄,金家财大气粗,这婚事办得也算敞亮。

哦!据说,金家光是陪嫁就满满当当塞了一条街,多得侯府根本放不下!后来,还是金藏满特地偷给了宁侯一张府院地契,专门用来存放那些嫁妆。

宁侯臊得慌,便假装这地契是自家聘礼,又转赠给了两位新人。

两位新人在只听长辈描述、从未见过面的情况下成了婚。

大婚当夜,盖头被揭下,金芝才第一次见到宁常文。

说来,宁常文还不错,五官俊朗、身手矫健,肤色比寻常人重些,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模样。尤其是他那双眼睛,生得实在漂亮,在黑夜中熠熠生辉、炯炯有神,仿佛一旦被他那双眼睛盯上,所有心事都将被他尽收眼底,丝毫瞒不得。

金芝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便被这双勾人的明眸夺了魂,她慌忙低下头,露出女儿家的娇羞。

宁常文行事端正,又常年征战沙场,少有机会接触女子。他瞧见,盖头下的女子趁盖头被揭下的那一刻,用双瞳剪水的眸子偷瞟他一眼,又急忙低下头,娇嫩的双颊直至耳后霎时变得通红。

也不知是喜服太红还是对方实在过于羞赧的原因,他竟觉得眼前女子的头发丝都带着暖暖红光。

他忍不住抬起女子的下巴,入手细腻光滑的触感,令他感觉好像有人拿根羽毛在他心口挠痒痒。

他低下头,恰与眼前的女子四目相对。

真是好看啊,眼前的女子犹如一朵盛开的芙蓉,清丽绝俗,美得不可方物,令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整间屋子除她外皆黯然失色。

二人天造地设,本是人间佳偶。

奈何宁常文是头犟驴,认定的事绝不回头。大婚第二天,他便只身返回军营,誓要在沙场上搏出一番天地来。

金芝想象中的夫妻恩爱、白头到老,在第二天清晨醒来,床边空无一人的现实中化为泡影。

至此,夫妻二人聚少离多。

金芝也在苦苦等待中,怄出病来。

彼时,战乱平定。

他们夫妻二人终盼来经久不遇的团聚,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筹办端午。

一道圣旨破空而出,封宁常文为正二品骠骑大将军,要他立即点兵西征,抵御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来犯的匈奴。

宁常文得封正二品骠骑大将军,官居武将之首,意气风发,扔掉手中的粽叶,安慰似地抱抱已是泪涟涟的金芝,再三向她保证中秋一定归家,随后披上战甲,直奔城外军营。

中秋...金芝日夜向上苍祈祷,乞求上苍宁常文能在中秋平安归来。

只不过这次。

上苍,也无能为力。

战讯传回时,确是在中秋。不过,是在翌年中秋:

战败,骠骑大将军战死,割地三百里,边线后撤。

金芝听完,整个人瘫倒在地,“哇”得呕出一口鲜血,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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