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服用过抗毒素药物,也注射过冷定剂,企图借助药物作用来抑制中枢神经的异常活动。
初期似乎有点作用,他靠这段冷静时间回了家。鹿商白不回来,家里没有人,一派漆黑,他也没有去开灯。
后来思绪越来越恍惚,视线变得越来越不清晰,脑海里会闪现过许多陌生诡谲的景象,他意识到β92的齿腺毒素中有致幻的作用。
冷定剂也不再起效果,熬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的思考能力退化,也让欲念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活生生将人吞噬。
可能在那段混沌不清的时间里,印象最深的,就是还听见了门的动静,意识到鹿商白回来。
——他明明说了不回来,他真的不该回来。
“你的手,上面是血吗?”鹿商白提醒他,但没有灯光,又看得不真切。
那一整晚都没有开灯,在鹿商白即将触碰到触控灯板的前一秒,当指尖离触控板的距离倏地被拉远,就注定没有机会了。
取而代之的,是挣扎和咒骂……
因为毒素致幻,一切的一切,全然朦胧、不真实、混乱……仿佛在梦境中还蒙了薄纱,潮雾氤氲开温热的水色。
他只当那是幻觉,一场不可言说的梦。被麻痹的神经不允许他记得清晰的一点一滴。
粗暴、急躁、毫无体验感……这些才是后来鹿商白描述给他的。
他不记得,勉强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头,房间里凌乱不堪。
也第一次见那样的鹿商白,在身下眼尾湿红,气声沉重,鬓发濡湿像沾了水,还带了一身难言的痕。
“清醒了?”鹿商白咬牙切齿,是命令的口吻,但声音疲乏极了,又涩又哑,“出去!”
他一句“出去”,应该是一语双关的,既指从深处,也指从房间里。
他完全记不清了,只知道剩下的小半宿他也没有睡,头昏脑涨,目眩神迷,沉重地理了许久,企图叫自己清醒。
第二日很早,他出自己的房间,往鹿商白的房间望了一眼,竟然没有关门。他驻足了小片刻,决定去找鹿商白。
鹿商白已经起身了,也或许一宿没睡,他背对着房门,面朝大敞的窗侧坐在床前,浸泡在沉思之中,房间里依旧凌乱到极点。
他第一次见鹿商白抽烟,衬衫松松垮垮地穿搭着,连颈侧的青红痕迹也掩不住。薄烟绕过指间,冷雾模糊,徐徐飘散。
他屈指轻轻地叩门,将他唤醒。
“抱歉。”
鹿商白叼住烟,挑了挑眉回眸:“抱歉?”
他应该提醒鹿商白,他的体质还是少抽烟为好,但那个时候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件事的确就是他的错,他无可辩驳,除了道歉也没有其他能做,也包括不能解释,有关他的工作必须保密。
鹿商白要一个解释,望着他等了很久,但他只能拒绝回答,也含糊其辞:“对不起,这我不能说。”
“差点忘了……”鹿商白摁灭烟头,提拉了一下衣领,轻微地勾了勾唇角,语带嘲讽,“不要过问对方的**,我们约过的。”
约法三章,他们结婚当晚就约过了。
一,不要干扰对方的工作;
二,不要过问对方的**。
以及第三条,不可发生超越形式婚姻的实质性接触。
……
被β92幼崽咬伤之后,回家之前,他有给自己戴上检测手环,并将检测权限交给自己的一位同事,请他随时关注自己的通讯,也随时监测生命体征。
如有生命危险,及时报警。
后来事情过去,他回到研究所,这位同事还记得来关心他,他只推说没事,就跟发烧上火似的,时间长了熬过去自己就好了。
可没再过多久,外生物研究所发布β92物种的生物毒素,有致幻及催情作用,且毒素等级归为一级烈性。
那位同事自然也想得明白,拍着他的肩,摇头叹息,安慰他受了苦。
“还好你结婚了。”
……
这只是插曲,这事从头到尾,从开始到后续,足足持续了有半个月。
那天之后,鹿商白就失踪了,昼夜不归,音讯全无,通讯也完全打不通。
他去大气站点问过,但站点的工作人员却说长官最开始几天是在站点留宿,但也只留了几天,后面就不见人了。
鹿商白也没有再待在大气站点,仿佛人间蒸发了。
最后他是去酒吧将人接回来的。
再准确一点,是gay吧。
酒吧里的灯色暗调且斑驳,舞池里人来人往,音乐彻夜不休。他在二楼的吧台找到鹿商白,那时候他坐在人群稀少的角落,独自喝酒。
没有在工作场所的缘由,鹿商白没有穿制服,旋转的灯影洒落在一侧,他偏着头,垂着眼眸将视线落在一楼大厅。
容色无瑕,喉结伴随酒液入喉而微滚,单耳戴着一只耳钉,颈间环着一圈黑色锁骨链,更衬得颈线流畅优美。
鼓点繁乱,酒香萦绕,在酒吧暧昧未明的氛围中,他将渣苏感诠释得很浓烈,性感得糟糕透了。
他坐在高椅吧台的桌上,桌台很高,他在随意地晃腿,看起来很危险,仿佛一不小心便会从上至下摔落。
鹿商白就算在角落里也是极抓眼的,在这种场所,各自寻欢作乐,有其他男人会去找他喝酒,目光赤.裸而挑逗,这种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
他穿过二楼的人群,走过去扶住鹿商白的膝,鹿商白不再动了。
“你谁啊?先来后到懂不懂!”鹿商白旁边,有一个白净秀气的男生,看起来才成年,像0,此刻勾着鹿商白的衣角。
“别闹了。”他仰头注视鹿商白,“我们回去说好不好。”
鹿商白拽了把外套,衣角从那男生手里溜开。热烈的音符跃动间,他垂头,问:“说什么?”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男生从他们的谈话间察觉了不对,看他们原来是认识的,还是自讨了个没趣,成了别人play间的一环,当即撇撇嘴一甩头发端着酒杯重新猎艳去了。
他找鹿商白半个月并不顺利,但很奇怪,那天将鹿商白接回去竟然顺风顺水,即使鹿商白依旧还在气头上。
那时他不明白,是后来脱离元杞的身份成了梅里,也成了交易官,再回头琢磨往事才懂,鹿商白只是受制于婚姻关系,不得不维护他的体面,完全是出于对转地关系的考虑。
他难受、借酒消愁,叛逆但拎得清,他会闹,但理智不会让他闹太久。
鹿商白也是真挺委屈,被一个不喜欢的男人上,还要委曲求全,婚内性行为,也没处说理。
只能冷嘲热讽。
他忌讳再跟鹿商白有亲密的接触,而这也叫鹿商白察觉了,从高台要跳下来的时候,鹿商白手臂环在他颈间,没有感受到他有要搭力的意思。
他突然笑,故意往他身上贴,漆墨眼眸间满是深沉的谑意:“那天不是很能耐吗?抱我一下怎么了?”
大概是酒意微醺,醉后乏力,他软绵绵的。最后也还是他接住他跳下来的。
带鹿商白回家之后人也没消停,在酒力的作用下口不择言,鹿商白什么都说,说也算尝过男人的滋味了,说很疼,疼了好久,感受不好……
说他都没脸去跟鹿天河诉苦,还要被林奕质问为什么脸色不好……
还掀起衣袖给他看了手臂上的淤青,半个月过去了依旧留有很浅很浅的印。
看来他真的下了很重的手,不知轻重,不知死活,不知道有没有弄伤他。
他重新向他道歉。
后来他们依旧如常,恢复之前的相处模式。
但要说一点变化也没有那不可能,他有意无意地会避开跟鹿商白的肢体接触,而鹿商白则要他避不开,故意贴近,或直白或无辜地问他怎么了。
鹿商白就是一个坏人,他不甘心自己委曲求全,他有自己的方式发泄不满,就是要用故意亲昵的方式让他一遍一遍地回忆起犯下的错事。
现在回想,在那个结婚纪念日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在乎鹿商白了,那些不该有的思绪如冶春芳草一样萌生,差不多就是在那个时间段。
但即使这样,他根本没有想过会跟鹿商白发生关系,也绝对想不到这关系会起源于自己的强迫,还是那样急不可耐的、狠厉的索取。
他对鹿商白并不好,一点也不好。
而鹿商白骂他“暴徒”,确实,他的行径跟施暴者没有任何区别。
他不敢也不会再有什么逾越的举动,他用更加谨慎的态度跟鹿商白打交道,甚至连距离近一点都觉得不妥。
而鹿商白则变本加厉,极尽勾引,欣赏他克制隐忍的表情。
后来有一天鹿商白知道他根本就不记得那晚的具体情况,只有很模糊的感受,鹿商白又重新开始生气。
分明他记不清楚,这对鹿商白来说才该更好,至少没有那么狼狈和羞.辱。
鹿商白很记仇,知道之后发了很大的脾气,脸色白了又青,仿佛要背过气去。
最后重重地摔门而去,闷在卧室里破口大骂:“你大爷!好好好,行行行,喂狗了!”
嗯……因为这里是元杞视角,所以嗯……过程比较简略模糊,小鹿视角后面再出,他视角里的内容比较具体(*@▽@*)
正儿八经内容不写,昨天晚上闺蜜催我,于是乎深夜库库把小鹿视角的车码完了,大黄丫头就是这样的吧(挠头)……容我后面卡个剧情放进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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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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