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魂不守舍的策勒,埋怨道:“殿下,你刚才是鬼上身了么,怎么还站在原地让人劈?”
策勒按住棉布,一句话也没说,任由查尔给自己包扎伤口。
不一会,郫木自帐篷中出来,坐到策勒旁边,笑道:“闻到什么了吗?”
策勒说:“什么?”
郫木开玩笑道:“烤肉味。”
策勒一巴掌拍在郫木的脊背,又拧开酒囊递给郫木。
自责道:“对不起。”
郫木露出毫不在意的笑,说:“有啥对不起的,战场上哪有不缺胳膊少腿的,而且这一仗虽然败了,但我也算是大仇得报,虽败犹荣!”
策勒问:“你们怎么会出现在城里?”
郫木说:“那日你让我回涿邪部,但我怕被阿爹骂,就跑到这里来了。
谁知却在这里发现了汉军的踪迹,就打算猎杀他们。
只可惜遇见的不是寻常汉军,而是敦煌的鹰骑,栽了个跟头。
为了保命,我只能伪装投降,可我的部下却死了大半。
一群禽兽不如的汉军!”
说到来气,郫木举起酒囊,将辛辣的酒水灌入嗓眼。
眼眶都被辣的通红。
策勒拍了拍郫木的肩膀。
郫木擦掉嘴角的酒渍,说:“之后他们就去了乌孙,我大致猜到他们这样做是为了让汉军和乌孙联合,一起前后夹击,夺走伊吾。
可当时我沦为俘虏,没有任何办法传信。
听闻稽侯王子派了使臣也来了乌孙,我想联系他们,可最后却得知,他们全数被那个叫赵姰的汉使给杀死了!
那赵姰心肠歹毒,手段残忍,不但与那鹰师沆瀣一气,俘虏了我们,还让殿下你,失去了伊吾。
不过,她现在应该在黄泉路上哭着吧,哈哈。
做了这么多恶事,就该下地狱!”
策勒心里一揪:“你把她怎么了!”
郫木笑着取出弯刀,策勒夺过,嗅了嗅。
不是毒箭花汁还能是什么。
郫木笑道:“她当时砍了多布的腿,我就趁机破了她的护甲,将她的后背砍得皮开肉绽。那么长的口子,我几乎都看见了肉里面惨白的脊梁骨了哈哈哈哈哈!”
策勒身躯都在颤抖,他快速起身往马厩方向去。
郫木道:“殿下你要去哪?”
查尔怎会不知殿下的心思,连忙跑上去:“殿下你不能这样,不能……”
策勒翻身上马,嘴唇都没了血色。
他说:“看好郫木,不得让他到处乱跑。”
查尔:“殿下!”
但查尔知道,他这一声挽留,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郫木走过来问道:“殿下这是要去哪?”
查尔胡扯道:“可能是去搬救兵了。”
郫木点了点头说:“也好,不过殿下的伤”
查尔:“王子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殿下那点伤,比起之前与阿兰人战斗时留下的,不算什么。”
伊吾城内。
耿秉早已将晕死在路上的赵姰捡了回来,请了军医。
军医用细针扎在伤口周围的穴位,看着绽开的伤口,摇头叹息。
守在床边的介子问:“为何不将伤口缝合?”
军医说:“伤口发黑,明显是毒箭花汁入了筋脉,即便我将这些坏肉剔去,可好肉也早已感染,迟早全身腐烂。我只能用针灸封住穴位,延缓毒素入侵速度。”
仲升怒道:“又是毒箭花!当初在洛阳,荷华就已经中了毒箭花毒,现在又……”
介子询问军医:“你真的没有丝毫办法?”
军医说:“毒箭花时漠北的植物,只有匈奴人才熟悉他们。可我大汉与匈奴关系紧张,战争多年,根本去不了漠北,更别提去漠北深处找这些奇奇怪怪毒药的解毒草。”
一看军医也没辙,介子说:“这次我们俘虏了两百多名匈奴,若是运气好,应该能问出解药。”
而街道中,章瑱正与耿秉一起清点粮草。
章瑱纳闷:“奇怪,这策勒不过是带了八百骑,怎么用了这么多粮草?”
耿秉说:“或许章循还在城中,还活着,你为何不去找他,反而来我这里数粮草?”
章循翻看册子的手猛然顿住,而后又继续翻看:“找什么?尸体还是骨头?匈奴人破了伊吾,你觉得作为守城中将的我儿,还能活着?”
“爹!”
就在章瑱忍着颤音平静地说完这句话,突如其来的一声“爹”,教章瑱手中的竹简掉落在地。
“爹!”
又一声。
章瑱回头,眼眶里的泪珠控制不住掉了出来。
“儿……”
“爹!”
章循连忙跑过来,父子俩抱头痛哭。
哭了有一阵子,章瑱似乎觉得有些丢人,就松开章循。
问:“循儿可有受伤?”
章循摇头:“策勒攻城后,就把我们囚禁在大大小小的地道里。”
章瑱看着儿子没有受伤,只是消瘦了很多,很是心疼。
但很快又怒火中烧,骂道:“你个蠢货!”
章循心里一惊,连忙单膝跪地:“儿子知罪!”
章瑱:“你知个球罪!你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蠢到把伊吾城弄丢的!”
章循羞愧万分,低着头说:“策勒给儿子下了战书,儿子本就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又见他只带了八百兵马,就想着打开城门去会会他,没想到,因武艺不精,被他率先挑下了马。”
章瑱一巴掌扇在章循的脸上。
瞬间,章循的脸颊就映出了五根通红的指印。
“混账东西,无论什么时候,守城将军都不可擅自出走城门,更不能出事,要鼓舞士气稳住军心,爹这些年交给你的知识,都进狗肚子里了吗!”
章循忙双膝跪地:“孩儿有罪!”
章瑱:“五十军棍,没收你伊吾中将职位,降中副将!”
章循抱拳:“孩儿领命!”
耿秉看不下去:“章循如今面黄肌瘦,五十军棍怕是会要了他的命。”
章瑱冷哼道:“只有疼到骨子里,去一趟阎罗殿,才能长记性!”
收复伊吾城,大街小巷都是巡逻士兵。
一士兵在巡逻途中碰到一鬼鬼祟祟的人,喊道:“站住!”
绕前方,却见对方长着一张西域不知道哪国的脸。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乱转?”
策勒道:“我是降兵。”
士兵:“降兵不该在西城俘虏营么,怎么跑到这里了,难道你是逃兵!”
策勒:“我不是逃兵。”
士兵拔出环首刀,策勒情急之下双膝跪地,高举双手,眉目虔诚道:“我是真心要投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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