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小青冲法海叫，声音和表情掩饰不住得雀跃：“干得好！”
法海听见声音，脚步微晃，水从木桶的边缘泼洒出来。
不远处的茂密大树，小青坐在树干上，两条腿在空中前后摇摆，裙摆旋出朵朵青绿的花。
她单手撑着，另一只手朝他招手，笑容灿烂瞩目。
法海知道她高兴什么，抿了抿唇，稳住还在晃动的木桶，继续往前走。
“法海，你去哪？”小青见他不理他，立即纵身，飞到他前方的大树上坐下。
“我带了东西给你。”小青并没受法海的冷淡回应影响，继续开朗，“作为上次赔礼道歉，还有这次的奖励。”
法海继续往前走。
小青往前飞五棵树，“你还不满意，那给你脱我衣服怎样，以眼还眼，够可以了吧。”
“你羞辱我。”法海停下，耳根子染红。
“不是故意羞辱，谁让你不理我。”小青咧嘴笑，“而且我是真的让你脱衣服，不是戏言。”
“你猜猜我衣服下面是什么？”小青歪头，煞有介事问：“你和许仙说我们是什么妖。”
“蛇妖。”法海放下肩上的担子，木桶的水洒去一半，只能重新打水。
“你有火眼金睛？”小青纳罕。
“你走路歪七扭八，就没直线过，能歪着不站着，不是蛇是什么。”法海答。
“原来是猜的。”小青了然地点点头，“我是蛇嘛，这样走最舒服。”
“那你再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小青玩你猜我答把戏上瘾了。
法海却是不理她，他才不是狗，乖乖任她逗，挑起扁担要回泉眼打水。
“你看你急性子，猜不出我告诉你呗。”小青摊手，从袖子里拿出东西，“铛铛铛，烧鸡，一整只。”
和尚法海瞪向小青，小青挑眉，“别急，还有。”
小青依次拿出米面，大豆，白菜，土芋。
窄小的袖子取出好几个布袋，个个都有半个身体那么大。
被小青轻飘飘送到法海身边，一起的还有烧鸡。
蔬果米面将法海围起来，烧鸡法海不肯收，只能浮在半空中。
“和尚忌荤腥。”法海一板一眼答。
“你偷偷吃，我不告诉别人。”小青摆手催促。
法海摇头。
“那只能扔掉了。”小青挥袖，烧鸡掉到旁边草丛里。
“哎，不能糟蹋粮食。”法海着急。
“我修炼一百年就把食欲修掉了，你也不吃，谁吃。”小青理所当然耸肩。
草丛松动，一直赤色狐狸冒出来，尖嘴叼着油滋滋的烧鸡。
大眼睛看一眼树上的小青，看一眼笔直站着的法海，纵身一跳，跑向林子深处。
“是只公狐狸。”小青变成趴着的姿势，目光还锁定在狐狸长尾巴上。
眼波一转，瞧见法海直勾勾看着他，枕着手臂看回去：“你说这只公狐狸修炼成妖后，会找我报恩吗？以身相许那种。”
法海皱眉，不明所以。
“像姐姐对许仙那样。”小青解释。
法海无奈地闭眼，睁眼说：“不一样，一个救命，一个给东西吃，何况那狐狸是捡你不要的，算是它自己的努力。”
“那你去抓那只红狐狸，我从天而降解救它。”小青认为想想办法，还是能达到以身相许的前提条件。
“别胡来。”法海早已习惯她嘴上胡说八道，想法乖戾得很。
“说来玩玩而已。”小青悠悠转眼，树下，法海一脸正气，目光幽幽：“那烧鸡本来是给你准备的，叫那小狐狸捡了便宜。”
“.......”法海顿了顿，“我有这些足够。”
法海倒干净水，粮食一部分放在木桶里，一部分麻绳绑住。
小青看他收拾，“许仙没相信你的话，反而回到府上大骂你。”
“我知道，许施主很顽固。”法海低着头，鸦黑的长睫投下一片阴影，眨了眨，“时间久了他会明白。”
“还愚蠢。”小青接话，“说要报官抓你，还姐姐清白。”
“姐姐怕闹大收不了场，说和你有误会，特意命我来解开误会。”
小青躺在树干上，落下一只腿半空晃悠，“法海，姐姐那里我说误会解开了，实际上你可要接着误会啊。”
法海不理她，小青丢一节树枝，掉在他脚边，才引起注意，“听见回一声啊。”
树上，小青又变换了姿势，不再是座，而是侧躺，衣衫轻薄，贴着身体，曲线曼妙。
法海重新低下头，“为什么。”
“因为我好回去交差，但你不能停止说服许仙。”小青理所当然。
法海笑，他知道小青心底打什么算盘。
既想要和姐姐交好，又想要姐姐和许仙分开，最好有个旁人来离间白素贞与许仙。
这个人就是他。
“知道了。”人妖殊途，这是法海坚守的信条，并不会因为被小青利用而扭转。
“你好好做，每月这天我都会好好犒劳你。”小青挑眉，给法海前面挂根胡萝卜。
“金山寺不缺，我为的也不是你。”法海语气冷淡。
“不要白不要，”小青无所谓他的高冷，“你说是不是啊，法海小师傅。”
“不许拖长调子说话。”法海目光一凛，威压满满地看向小青的嘴。
“嘴长我脸上”樱粉色润唇一张一合，比之前更懒洋洋，拖着调子，“法海小师傅，你管不着。”
“你回去吧，我们没什么好聊的。”法海阴着脸。
小青逗他好玩，跟在身后，喋喋不休地拖着调子说话。
拐过弯，就能看见后院门口，法海停下脚步，“别再跟来。”
“好吧，最后问你个问题。” 小青也停下，“爱是什么。”
法海不说话，表情陷入茫然。
等到小青不耐烦，要走的时候，法海说话了。
“佛曰：由于欲境，起诸违顺境背爱心而生憎嫉，造种种业，......”法海愣了下，小青双眼清澈，写着听不懂。
“我是和尚，佛祖说爱不是好东西。”法海用大白话回答。
小青：“还是佛祖明事理。”
【由于欲境，起诸违顺境背爱心而生憎嫉，造种种业，是故复生地狱饿鬼。】
《顺天府志》中记载：今京师以安肃白菜为珍品，肥美香嫩，南方士大夫以为渡江所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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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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