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透过窗沿，夏油杰张开双眼，一瞬间就转换了自己的表情，主动和打开门的五条悟打招呼。
黑发少年站在月色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悟？你任务做完了？”
走廊的光线堵在门口无法透进房间，夏油杰有一瞬间无法看清五条悟的神情。身后的灯光灭下，银发少年抬头自然走进房间：“当然啊，那种程度瞬杀~”
就算是一级诅咒，对最强的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挑战性。说是瞬杀确实不过分。
夏油杰听到这话轻笑一声，勾起嘴角，呈现出些少年心性：“说得也是，谁让我们是。”
两人不约而同开口：“最强呢。”
这般默契又逗得两人相视一笑。
站在窗前，春日的夜风裹挟着微凉的气息，黑发少年无奈摇头：“还是那么有默契啊。”
银发少年嗤笑一声，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勾手和夏油杰勾肩搭背：“我们不一直都是挚友吗，区区春假能分隔我们？”
突然被勾肩搭背，夏油杰看起来没有多少不适应，一瞬间僵硬过后就很好的配合五条悟，回勾五条悟肩膀：“当然不能。”
少年熟稔地松开手，双手插兜，靠在墙边，抬眸看着夏油杰：“所以你想去哪？”
被戳破心事，夏油杰苦笑一声：“果然瞒不过你。”
门被夜风吹动，半阖着。五条悟眸子静静看着自己的挚友，等待他说出口他的想法。
“我有个想去的地方，悟，你要阻止我吗？”
夏油杰逆着光，双手下垂，一手微微前倾，做好了做战斗准备。
两个少年站在彼此的对立面，五条悟将手重新插回兜内，苍蓝色眸子里没有波动，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了现在这种局面：“你宁愿和我战斗也要去吗？”
夏油杰双手紧了紧，他抬起双手放于胸前，身后隐约有所咒力流动。眼睛锁定了五条悟，没有移动。
“抱歉，悟。”
他给出了回复。
五条悟略微抬头：“这样啊。”
窗后的空间被撕裂，黑色的异空间慢慢现形，夏油杰做好第一时间的战斗准备：“所以你要阻止我吗？”
只要五条悟回答是，那他就会立即使用术式佯攻然后逃离这里。
就算是五条悟也不可能知道他的目的地，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哪怕是五条悟。
五条悟双手插兜，没有进一步进攻的动作，反而是挑眉：“你说什么啊，莫名其妙的...我来找你当然是要和你一起去啊？”
“你逃课居然不带我，太过分了，杰。”
面对五条悟的指控，站在五条悟对面的夏油杰一僵，久远的记忆翻尘而来，他放下双手，身后的空间恢复平静：“败给你了，走吧。”
窗帘滚动，不过片刻，夏油杰寝室中就变得空无一人。
窗外的风吹过，家入硝子叹口气，关了窗，熄了灯，喃喃自语。
“真是的...最好别让我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一路曲折，两个咒术师站在山村前，五条悟抬头望望天空，四周打量了一番。
繁茂的树木遮蔽了周围的环境，这里似乎常年晒不到太阳，有些阴湿，脚上的土地还带着潮湿，黏着人的脚。
眼前的村庄漆黑一片，想来是都已经坠入梦乡。
夜里的山林太过寂静，五条悟抬抬墨镜，挑眉问身旁的夏油杰：“你想来这？”
夏油杰苦笑，不知为何，最近他的笑容都带上了些苦涩，不复往日的张扬，那些张扬与少年心性像是被打磨藏起：“是不是太任性了？”
这话又引得五条悟不满：“任性啊，太任性了！”
见到挚友对自己不加掩饰的指责，夏油杰低下头，只觉得略有些苦，像是收服诅咒那般，却又远远不及——只是略微，更苦的他都忍受过来了。
“但是啊，既然你这么做，就一定有你的理由吧？”
夏油杰不可思议的抬起眸子。
那点苦涩瞬间就被击溃成碎屑随风而飞，不留一点味道，化作了夏日炎炎下一口冰镇气泡水的清凉。
他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呢？
黑发少年的胸膛抽动几下，很快没忍住大笑出声，捂着自己的肚子大笑出声，笑到眼泪从眼角溢出。他忍耐着笑意，抽动着嘴角，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泪：“真是...”
他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啊？
五条悟可是他的挚友啊。
这场笑打破了那些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怪异氛围，五条悟调笑道：“哟，发现自己的愚蠢了？”
夏油杰笑着承认：“啊啊，发现了。”
他们踏进村庄，村里的诅咒等级气息根本没有隐藏，他们轻易就锁定了诅咒所在的位置。
夏油杰收敛了笑意，早早锁定了目标：“搞定他，没问题吧？”
五条悟抬起手臂开始热身，扭动自己的脖颈：“说什么废话，我一击就秒了。”
四散的恶意汇聚而起，重新组成了这里的诅咒。
做出手势，五条悟瞄准。
顺转术式 [苍]。
不过瞬间，这个诅咒就被击溃，从新四散而去。
[咒灵操术]
巨大的诅咒快速飞略而过，带起一阵风，留在眼前的那一绺头发随风而起。夏油杰带着自傲：“漏了。”
手重新插回口袋，五条悟啧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结果有些不满：“没想到他会这样。”
“下次小心些，就算是最强也不能就大意松懈。情报信息也是战斗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听到夏油杰略带有一些说教意味的话语，五条悟下意识反驳：“哈？反正他们也打不过我吧。”
“...或许是打不过你吧，可世界上奇奇怪怪的咒具有很多。”
或许是想起了天逆鉾破开了自己的术式，纵使是五条悟也无法否定夏油杰的说法，更无法去无视友人的关心。他咧咧嘴，手反肘捏捏自己后颈：“我知道了。”
苍的巨大动静吵醒了熟睡中的村庄，直到这时两人才想起来了写什么，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问出了同一个问题。
“你放帐了吗？”
“你放帐了吗？”
这个答案有显而易见的答案。
“回去肯定要被老师臭骂一顿了...”
“啊...是啊。”夏油杰对这句话有些敷衍。五条悟余光瞥向自己身后的夏油杰，默不作声。
灯光亮起，这个村子吵闹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真是丑恶的嘴脸，夏油杰不由自主的如此想着，他抬起手，下一秒却动弹不得。
五条悟死死捏着他的手，一寸不让。
“...”
周围的村民越围越多，夏油杰几乎是下意识的反胃，他抬眸就瞥见了五条悟墨镜下的视线。
那不是疑惑，反而接近一种不赞同——却又全然不同。
原来如此。他心下了然。夏油杰清楚，这是五条悟对他无声的询问。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如果他真的在这里动手，那么他们之间的战斗恐怕就无法避免。
夏油杰暂时不想和挚友闹得太僵，他放下手，转头就走。
周围的人太过聒噪，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没有去理会这群人。
这群人靠得太近，甚至堵在了夏油杰要去的路前，他们聚集在一起说着什么——五条悟没兴趣去听，他俯视这群愚昧之人，蓝眸染上不耐：“不想死就给老子滚开。”
许是五条悟的其实震慑住了这群村民，他们终于是远离了两人。只是远远的看着两人。两人一路无阻。
夏油杰找到了他想要找的地方，这里昏暗无比，越是走进，夏油杰的脚步就越慢。
跟在他身后的五条悟没有催促，静静的跟在他身后。
脚步再缓路也是会走完的，夏油杰停在了门前，只觉得脚下发重——他原本早就决定好了，只是再来一次而已，有什么好惧怕的？
不过只是再来一次而已。
夏油杰踏出脚步，猛得走进那个算得上真正开端的房间。巨大的牢狱锁住了弱小的咒术师，非咒术师肆无忌惮的顾忌着，将他们奉为异类，并施加暴力。
她们是如此的弱小又需要保护。
夏油杰的手猛然抓住栏杆，他双目微缩，手不自觉用力，木制栏杆被挤压爆出木刺，刺入夏油杰手中。
“她们人呢？！”
那双黑目顷刻就被怒火吞噬，他转回头对想杀死那群猴子，然后再找到两个女孩的下落。
只是刚回头，就看到了挡在他身前的五条悟。
夏油杰难得发怒，他睁着眼，一字一句开口：“别拦我。”
这一切都如五条悟预料中一般，即使推测对了，他的心情也并不好受：“她们没事。”
这句话马上安抚住了夏油杰，他松了口气，无疑，他对五条悟所说的话确实很信任。
“你也重来了，是吗？悟。”
相似的台词脱口而出，只不过这一次说的人从夏油杰换成了五条悟：“果然瞒不过你。”
“...我早该察觉的...”夏油杰无奈地叹气，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出了一身汗，“想阻止是没用的，悟，我不会改变我的目标。”
五条悟的嗓音比往日中略低，纤长的睫毛遮住眼眸，覆盖了大部分的情绪：“啊，我知道。”
黑发少年的头发还远不如十年后那么长，他有些黯然：“...抱歉。”
不知道是对什么抱歉。
或许是向逼的五条悟不得不亲手杀死他道歉，又或许是向没领五条悟的好意而道歉。
五条悟难得露出疲态，他垂着头没去看夏油杰：“没那么个必要...只是...起码不要比上一次快，行吗？给我点时间...”
五条悟能改变夏油杰的想法吗？
夏油杰清晰地知道答案——不能。哪怕这里的一切都还没发生，他还没有来得及杀死任何一个非咒术师。哪怕那是他的挚友。
或者说，正因为他们是他的好友。
正因如此，所以才不能。
不论五条悟多努力去说服他，这个结果都不会改变。
“...”
但夏油杰还是妥协了，他声音很轻：“好，这一次。救下灰原之后我就离开高专。”
对待已经做出了让步的友人，五条悟已经说不出别的什么话了，他张张嘴：“她们俩在我那边，我带你去。”
重生X2！
终于不卡文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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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是龙马不是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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