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点！”
警察拍案震喝，孔尘盈反而很平静地笑了：“怎么了，莫名其妙被说涉嫌谋杀，莫名其妙被捕，莫名其妙被调查被审讯，我已经配合你们回答了两个小时问题，我现在真的很恼火。请问，警官先生，我到底涉嫌一起什么案件呢？我总得知道我杀了什么人吧。”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慢慢开口：“今天凌晨三点半，崔氏集团的董事长司机报案，崔氏集团董事长崔明哲哲，死于自己公司总部大楼办公室内。”
单向玻璃多了一个监视审讯的人。
“解队长你好，接到你们的通知，我们就立刻准备了交接工作，不过你也知道，普通案件转特查部专案需要的手续繁多，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办好。”
公安局局长站在特察处二队队长解殊身边，不自觉地抹了把头上的汗，他刚接到特察处发布的移交崔氏集团董事长被杀案的通知，解殊就找上门来。特察处级别很高，至少这个二队队长就比他高了整整两个级别。不过也是帮他接手了一个烫手大山芋。
解殊面沉似水：“谢谢局长了，都是为国家服务，我们也理解。还麻烦咱们同志给通报一下案件详情。”
一旁的警员捧着文件向他报告：“解队长你好，关于血色黎明会长、崔氏集团董事长谋杀案的调查报告如下。十月二十号晚十点，崔明哲参加了一个私人聚会，参与聚会的人表示他喝了不少酒，结束后大约是凌晨一点，司机送他回家。路上他突然说有一份文件忘记拿了，然后司机把他送到公司里。”
“司机在楼下一直等，中间睡着了。到凌晨三点半左右，还是没人下来，于是上楼查看，发现崔明哲哲死在办公室里，身中八枪，枪支制式检查报告刚出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发现过，我们怀疑是游戏造物。尽管如此，但的致命伤却是插在他胸口的匕首，死亡时间大概在两点半到三点之间，匕首柄上发现了孔尘盈的指纹。”
“但这一点很奇怪，我们对比了孔尘盈和崔明哲的当天的行动轨迹，发现他们完全没有交集。我们问询了她提到的证人，能够确定她所言属实。在二十号晚上十点到二十一号凌晨五点这段时间，她从奶茶店下班，坐地铁到酒吧打工，结束后坐地铁回家，还吃了早点，她一直待在别人的视线里面，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解殊扶额：“是，这段时间的不在场证明还是我亲自给她做的。我四点多亲自给她打包了包子，早餐店跟死者的死亡现场隔了大半个城，她就算是会飞，也来不及在三点杀了人又在四点出现在早餐店。”
公安局局长有点尴尬：“不好意思解队，我们接到了报案就急着调查，孔尘盈的指纹明晃晃地印在那把匕首上。我们太着急抓人，没想到会破坏你们的行动……”
解殊摆摆手：“无所谓了，说不定这样还更有利于我们的行动。既然死者的枪伤有可能是游戏内的道具造成的，那这事就归我们管，同志们放心吧。”
他话音未落，王吉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看：“解队，特察处一队队长叶璎城来了，要接手这起案子。”
解殊眼皮一跳，还没来得起说什么，一个女人就推开监控室的门，大踏步走进来，也没跟局长打招呼，一边翻看资料一边冲着屋里的警员问：“还有其他线索吗？”
警员连忙继续说：“有的，孔尘盈表示她从来没有碰过这把匕首，也没有见过。这个女人的生活很奇怪，她只有不到七年的记忆，前半生好像都是空白的。我们打算调查一下她的人生经历，也已经把她提到的朋友柏湫请到警局配合调查了。”
女人一身特察处的黑蓝色制服，长筒军靴包裹着笔直的小腿。没有穿防弹背心，只是简单的束着黑色绑带。脸上戴着金银制的面具，露出的下颌骨线条凌厉。她就是特查部一队队长，除部长以外的最高权限者，叶璎城。
叶璎城点头示意：“后续的交接工作尽快办好，那个一直叫唤着要让孔尘盈杀人偿命的，是崔明哲的弟弟崔明浩是吧？看着点，别让血色黎明的人伤害孔尘盈，她很重要。哪怕不惜得罪血色黎明，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她。”
解殊此刻有点尴尬：“璎队，那我们现在……”
叶璎城瞥了他一样，像是终于忍无可忍了一样，突然皮笑肉不笑的说：“解队长，我怎么不知道二队有这么一项，跟踪监视0321的任务？还刚刚好，替嫌疑人做了不在场证明？”
解殊摸摸鼻子：“特殊情况下，我们二队也是有权限做秘密任务，不用向上级汇报的，而且我已经向郝部长打过招呼了。”
叶璎城一把扯过解殊的领子，把他扔在监控室的墙上，一旁的王吉和警员甚至都来不及阻止。叶璎城凶狠地对解殊说：“特察处刚接到了游戏管理局发来的请求配合围捕0321的电告，耶思碧也莫名其妙地发布了对孔尘盈的悬赏令，你们就秘密组织了这么一场监视任务，你想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解殊也被激出火气来，他反手拧住叶璎城抓着他的手，猛地一推，叶璎城瞬间松手，同时一脚踹过来。两个人就在监控室里打了起来。解殊气急败坏地冲她喊：“你少他妈冤枉老子，没有部长的指示我能监视0321？是你自己强烈反对插手0321的事，部长没办法才来找我的！”
叶璎城愣住了，出手的速度也满了下来，王吉和公安局局长趁着时候赶紧把他们分开：“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
解殊气的直喘，他没好气地说：“谁知道怎么突然之间全天下的人都跟0321过不去了，先是游管局时隔五年请求联合行动，就为了让她从现实里登录游戏，紧接着那个邪神耶思碧就要追杀她，然后突然她就成了凶杀案嫌疑人，我们整个二队因为她加了三个月的班，五一假都没法休！我找谁说理去？”
叶璎城差不多理清了思路。她有自己的理由，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参与游管局对0321的围捕。她冷笑着瞪着解殊：“你少来，王吉三年前就开始接触0321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发现游管局在秘密监视0321，且原因不明。”
她眯起眼睛：“游管局在现实世界监视现实里的人，是不合规的，你很清楚这一点。郝部长明明是让你调查游管局秘密监视0321的原因，你倒是让自己的下属也跟着监视0321起来了。”
解殊自知理亏，无奈地说：“游管局敢在现实里监视她，就不担心我们调查。我们就算知道他们在监视0321，也一点证据都抓不到，又怎么可能查的清原因？我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从孔尘盈下手。”
——
“至少在我有记忆的时间内，我没有和这个死者相关的任何记忆。”
听完警察们语焉不详的案件通报后，孔尘盈最终给出了这样一个回答。
“为什么是你‘有记忆的时间内’？”刑侦支队长皱了皱眉。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记忆的开始就是十八岁醒过来就是在医院里，医生只是告诉我我出了车祸。能力有限，我没办法调查自己之前经历了什么。醒来后我的人生就是这样，一片白纸。醒过来之后的两年里我一直浑浑噩噩的，幸好有朋友在照顾我，就是你们一起带回警局的那位。恢复了以后我就开始打工了，一直到现在。”
“你……”刑侦支队长刚想说什么，特察处的人敲了敲门：“不好意思这位同志，打断一下，这个案子被我们特查部接手了，您可以休息了。”
“哦好。”刑侦支队长带着同事连忙让开了位置。
孔尘盈看着对面的警员换了一批来审讯她，挑了下眉，依旧没什么反应。
“嫌疑人你好，由于你的案子涉及到了游戏相关，现在由我们特察处侦办。情况已经通报给你，可以理解吧。”
孔尘盈配合地点头：“可以。”
“那经过我们调查呢，你最早的记录是一家公立福利机构里。在你大概七八岁的时候，福利院失火，你之后被一对中年夫妻领养，他们后来又有了一个儿子。在你十四岁那年，养父母全家被害，而你是现场唯一一个存活的人。凶器上粘着你的指纹，你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但最终因为证据不足无罪释放，只被送往特殊学校收容教育了三年。出来以后你还考上了大学，但在你拿到录取通知书当天，你出了车祸，因为车祸后遗症你没有办法继续学业，只能放弃大学，就开始打各种工谋生。”
孔尘盈一挑眉：“哇哦，这些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谢谢你们。不过凶器上有我指纹这种栽赃手段，听起来真的很熟悉。”
对面的侦查员看上去相当和蔼地继续说：“在四年前，你曾与一伙混混发生冲突，那伙混混中有一个叫做陈俞河的，后来因为倒卖游戏造物，判了三年。他在监狱里一直嚷嚷着是你害了他，还要找你报仇，但是之后出狱了反而消停了，老老实实地经营起了网吧。你怎么看？”
孔尘盈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回答：“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还配合调查来着，不过我也不太清楚他为什么改邪归正了。”
审讯已经连续进行了几个小时，孔尘盈全程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情绪，非常配合。解殊翻看着一页有一页的报告，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孔尘盈，虽然竭力避免和游戏接触，不玩手游，也从来不试图从现实登录。但她的人生几乎和游戏息息相关了。”
听到叶璎城开口，解殊点点头，跟着说：“是，她和耶思碧居然是同一家儿童福利机构出来的，我记得耶思碧就是因为火烧福利院进的游戏吧。还有，0321因为涉嫌养父母的谋杀案，后来被送到特殊学校，这学校在她毕业后就被炸了，还是被用游戏里的炸弹炸的，至今没有查明真相。四年前和陈河接触过，那之后陈河就进入了游戏，成了榜上有名的神级选手。还一直不知缘由地被游管局监视着，她看起来这么普通，细查却一点也不简单。”
“去带那个陈俞河过来查一下吧，最近他在游戏内活跃得不正常。”叶璎城最终说道。
“是得查查他……你看我干嘛，难不成还是我去抓？”解殊摸摸鼻子说。
叶璎城冷笑：“不然还能是我？0321难道要你看着？给嫌疑人做不在场证明的解队长？”
“好吧。”解殊妥协了。
前摇有点长，要铺垫够才能进游戏，不然副本内的情节都不好展开，不过也快了，最多还有两章就进第一个副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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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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