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雨问:“有什么线索?”
从目前的信息所知钟墨格没有自杀倾向,与千亦的感情不温不火。
像是一块玻璃只要有光就能被看到,不会让人觉得过分激情和冷淡。
楼然单手敲打自己和保姆的通话记录,说:“钟墨格出生后,钟戈请了个外籍保姆文册照顾她。文册说钟墨格从小就很善良聪明,又很低调,只是那些媒体为了新闻把她推在镜头下,像明星一样没有任何个人**空间。”
这点从1999年的采访就知道。
程知雨清松动了些杂草的根部,发现一些中草药顺手采了点,除掉一米多长的植物和堆积新旧不一的树叶,隐约看到地面还有些凹凸不平。
如果案发当天没有下雨,地面的形势应该和现在差不多。
等到那边的键盘声稍作停下,程知雨说:“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她挖了颜色偏褐色的泥土,找到了零星上锈的铁片。
随着铁片后方继续挖了碗口大小的深度,发现了一条表带和表盘氧化的手表,表盘的玻璃碎的只剩镶边的残渣。
楼然说:“钟墨格和很身边人关系都不错,她和卫涯是青梅竹马,卫涯又是钟戈故人的孩子很照顾他,一直资助他到成为总裁特助。”
“文册说卫涯当时是他们学校的校草人气很高,为了报恩经常会暗中保护钟墨格。毕竟都是青春年少难免不会有点暧昧,而且钟戈也不反对他们来往,钟家上下都以为他们会成为一对,卫涯却迟迟没有表示。”
“文册在钟墨格结婚后退休回到故乡 ,卫涯在钟氏工作到钟墨格去世辞职。之后的事情她不知道,但是卫涯在钟墨格毕业后没再跟随,专心做特助。钟墨格那段时间心情不好选择出国留学,空闲转为半工半读。”
楼然将记录发到档案系统的分类里,再去找龙椿汇报这件事。
程知雨将东西小心翼翼放进袋子中,“你这几天先缓一会,剩下的交给我和叶衣笙。”
楼然对在说事的龙椿点了头,“我还可以坚持。”
“放着我来就好。”
程知雨和楼然通完电话发现已经到了晚上,拿出饼干和水垫肚子。
卫涯和钟墨格的关系不错,钟家看着不像是坚持门当户对,不然也不会让女儿嫁给创业不久的千亦,除了卫涯和钟墨格背着家里人偷偷恋爱,也可能是两个人三观出了问题没在一起。
如果文册没有给卫涯添加滤镜,当年很上进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程知雨忽然想到了自己和时清衿,对调一下或许大家都有苦衷。
只是当她学会考虑对方感受,试着把顾虑降低点的时候,好像稍微晚了点,又好像这个晚点对她们都是恰到好处。
时清衿有和她不一样的工作和生活,就算没有她和叶衣笙的参与也会过得很开心。
外公的事不能不处理。
程知雨抽空上传了之前没写完的曲子,所以她们各有各的方向不必强求。
夜里,时清衿拿出手机订了回去票。
程知雨和叶衣笙很忙暂时就不说这个事,她还得为自己的工作多努力。
新来的指挥家柯辰在一个小时前发了训练任务,希望在他回来之前可以看到大家默契配合。
时清衿点开了里面需要配合的曲目,感觉未来几天有的忙。
这么晚也不好去问车正美和秦思莎有没有买票,她看了会群文件才登上APP听歌。
程知雨创作的曲子也在不久前更新,时清衿听了会觉得水准一点都没有倒退。
工作之余还能保持兴趣爱好。
时清衿很羡慕这种状态,又很担心程知雨和恶役的人正面刚,会不会李光辉一样被针对,最后没有好下场。
恶役这样的组织实力强大,精神状况颠到令人闻风丧胆。
但她还是希望程知雨和11分队的人可以抓住这些人,为C城证明,也为了让死去的人能够安息,别人正义和公平只是个口号。
在任何时代没有人有义务被迫牺牲。
如果人权都不复存在那就是世界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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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雨坐了最早的一班车回到局里,去技术大队拜托兆尧他们检验手表和铁片。
这些东西没有被钟家人拿走,猜测是被碾压在土里没人在意掩埋了二十多年。
技术2队门口站着叶衣笙和范从讨论照片,“我觉得如果他们真的关系不错,怎么一张合照都没有?”
范从摸着胡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和常汰一样,有些照片被销毁和剪裁?”
这种事不光是案件里有,就是普通人为了泄愤也会这么做。
叶衣笙晃动长了点的头发,“猜不准,我回头和楼然确认他说的信息。”
文册要是没说谎,可能照片被处理了或者删掉。
还有一种是为了避嫌一张照片都没有拍。
范从拿出自己洗漱用品,“那等会我再去核对,先让我这个警局原住民整理下状态。”
钟墨格从小到大公开的照片很多,家里的面的照片有多少不得而知。
随着年纪和心态的变化,那张脸的疲惫被精致的妆容掩盖。
看来,生在豪门不一定会天天开心。
叶衣笙嗅了嗅程知雨身上的气息:“野外生存训练去了?”
浑身都是泥土和草木的味道像是熬了很长的夜,要是她这样熬肯定是不行的。
程知雨搂住放着可能会成为证物的包点了头,什么都没说去了解剖室。
叶衣笙扭着僵硬的腰身,“啧啧啧再冷一点,就可以进入秋高气爽的季节了。”
这件案子完结后算是了却钟氏的心病,省得以后埋怨黄香。
程知雨把东西给了兆尧:“麻烦你帮忙查一查这款表的来历。”
兆尧瞄了眼表带上的氧化物质,“没问题,这表一看就很贵。”
他戴上手套将东西进行清洗检验,感觉是块价值不菲的古董表,战损成这样真是暴殄天物浪费它的价值。
郑绾棠收拾完上一批检验的证物,将M.墨还给程知雨,问:“这些都是从哪儿找的?”
“枫叶湖。”
“所以你整宿在那那挖野菜去了?”
郑绾棠注意到程知雨脚底下的青草和塑料袋里的草药,还有一看就是通宵的皮肤状态,心想明明不是警察却要干这种事,难道能涨工资?
“算是,我先回家一趟。”
程知雨想起家里没有人刚好把食物储存一个月的,程鹏他们说是出去玩很快回来,转眼就把行程改了两夜三天。
今天的街道上有很多小贩卖夏末水果,卖菜的老人家坐在阴凉处聊着天。
程知雨每样买了一些,见丁医生望着被接走的管医生发呆,慢慢地走了过去。
丁医生看到她勉强地挤出笑容:“小雨啊,你出外勤了?”
程知雨将中草药给了他,说:“就是去找了些东西,这是我在森林里采的,丁医生需要吗?”
“这怎么好意思,那我就收下了。”
丁医生打起精神给了程知雨一些去黑眼圈的草药眼贴,又坐在二手淘来的藤椅上想事情。
程知雨站在那看着门前的坑坑洼洼的水坑,“丁医生,我有个问题,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
丁医生说:“尽管问没事的。”
他活了这么久还有什么好避讳的。
程知雨压低声音:“我和衣笙在调查钟墨格的案子,您能方便透露她当时的伤情吗?”
郑绾棠的老师空前负责解剖没有任何疑点,官方资料和分析也是很简略。
当时钟戈急着找到凶手给警方压力,警方这边也没有想过把包给检验下。
常理来说是应该有权搜查钟墨格的物品,可惜档案里没有提过,除非东西和M.墨被藏了起来,之后新闻满天飞再没人提起。
丁医生的表情很是无奈,“其实人到了医院就剩下半口气,我和那边的同事尽力抢救,可惜让钟家人失望了。”
“多年轻的一条生命就没了,我每次想起来都在想是不是我的疏忽,还是我当时不该犹豫换不换最好的手术刀。”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当时的钟墨格有着顽强的求生意志,稍微死神快一步就能把人留住。
丁医生语气多了一丝自责:“她伤口都是树枝和飞机零件碎片刺伤,真正的要害是被尖锐的物体穿过五脏六腑,当时她的手里握着一款很别致的包。”
他回忆着M.墨的款式,用脚来回踩着脚下的地板,“看得出来她因为这个有了活下去的念头,直到咽了气才舍得松手。”
丁医生想起钟戈为了这个跟他大打出手,他那会觉得自己有些被误解的委屈,现在才发现作为医生应该竭尽全力,而不是凭着伤口轻重判断是不是能活。
程知雨抱歉地说:“对不起浪费您时间了,那陪同她去医院的除了家人还有谁?”
丁医生说:“她父母和丈夫,卫涯是手术后出现的。我记得他很难过,像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人。”
为了不被程知雨误解,他忙着解释:“认识很多年肯定是有点兄妹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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