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隽予的扇尖抵着他颤抖的三层下巴,手里提着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傅氏办事。三息之内,报出空房号。”
“仙、仙长饶命!201、204、207有人住......”
“西厢房呢?”扇骨下压,刺出一点血珠。
“只、只有顶层那间浴池房多年未......”
话未说完,少年已消失于楼梯转角。掌柜这才发现,自己手里不知何时被塞了颗价值不菲的灵珠——不是酬劳,是封口费。
在他走后,掌柜瞬间瘫坐在地。
他抱起算盘缩在柜台下,手里还紧紧攥着那颗灵珠:“今晚先有红衣煞星,又有四大门派…莫非黄历写着今日忌开业?”
掌柜小心翼翼地探头朝楼梯口那边看了一眼:“方才那仙人说的,不会就是那间浴池房的吧?”
浴…池房?
他这才反应过来,猛地一激灵:不对啊,西厢浴池房!
糟了,那房有人啊!那个红衣公子!!
“完了完了完了……”
他颤抖地躲在柜台下喃喃自语:“两个人都不好伺候…到时候要是打了起来……哎呀!这也怪不得我啊…那间房多年来都无人问津的……”
三年前新店开张,东家重金请来蓬莱仙岛的设计师。
“开门见浴池,情调懂不懂?”那修士指着图纸信誓旦旦,“道侣最爱这种——”
结果首对入住的道侣当夜就要求换房。
“仙长别误会!”掌柜曾拼命解释,“我们家隔音效果一等的!从外面绝对听不清......”
“谁担心这个?”女修面红耳赤,“这破池子一抬腿就撞青膝盖!”
而男修更是捂着淤青的膝盖怒吼,差点砸了柜台:“谁家浴池台阶修得比悬崖还陡?!我是来泡澡,不是来攀岩的!!”
久而久之,全店都当那是个摆设。方才被傅隽予的扇尖一吓,他竟忘了今日有个冤大头......不对,是贵客入住。
这下好了,听天由命吧。可千万别打起来啊!!
此时此刻,江霂安与这位“不请自来”的俊朗少年相对无言。
房内又重归寂静。江霂安心说这么坐下去也不是办法,正打算开口,一道略带点磁性的少年音率先在他耳边响起。
“贸然打扰到慕姑娘实在抱歉,想必姑娘也知道我是傅家子弟,是被派来绞杀刚刚那只鬼祟的,多谢姑娘的帮忙,这是房间里物品损坏的赔偿费及清理费用,还望姑娘笑纳。”
说话间,傅隽予从腰间抽出一沓银票,摆在了桌子上:“剩下的就当是请慕姑娘喝杯茶,赔偿费用还劳烦你帮我交于掌柜了。”
江霂安眯起眼睛,指尖挑起最上面的一张,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
这么大手笔?不愧是四大门派…
等等,
江霂安刚差点被“泼天富贵”闪瞎了眼,直至现在才反应过来一丝不对劲。
姑娘??
额角青筋瞬间暴起。
妈的,这人是傻了还是瞎了?!
先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瞬间卷土重来,江霂安那张一直冷着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那点刚被这钱哄出来的耐心也被这好几声“姑娘”给磨没了。
魔尊生平最讨厌别人把他认成女孩子,尤其是这种长得这种人模狗样的家伙。
他脸上僵硬地扯出一抹极度危险的笑,眼神好似要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江霂安用力扯过少年的手,一字一顿:“你给我看清楚了,”
“谁、是、姑、娘、啊?”
傅隽予措不及防的被人一拉,明显怔愣了一下。
倒不是因为江霂安冷如冰渣的眼神,而是因为——
刚刚他的眼睛好像变了一下。
摄人心魂的蓝色,像天空,也像海。
像略带点光泽的蓝宝石。
下一秒,异变突起——
江霂安一个拳头直直砸向傅隽予的脸,被少年闪身躲开,傅隽予的手腕被他紧抓住,眼看下一秒的攻击就快躲不开了,他干脆直接伸出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硬生生扛下了这一拳。
他的手好凉。
趁着少年愣神一刻,江霂安手腕一个用力,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然而,在落地前一秒,身下的人忽然用力用手肘侧面撞了一下他的腰,江霂安腰一软,浑身一颤,松开了自己一直紧抓不放的手。傅隽予两手撑地,一个侧滚瞬间到了几米开外。
他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淡定地看向对面的人,紧接着缓缓走上前。
江霂安双手抱胸站在原地,好以整暇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自己。
“唰!”
折扇抵住咽喉,江霂安也没躲,任由扇子抵住了自己脆弱的脉搏。
他抬起眼看着傅隽予凑近自己,眼前人的眼睛里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招式漂亮……可惜,”
扇子下滑到心口,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
“若是刚刚慕公子腰没卸力,那我们应还能再过几招。”
江霂安五指忽然扣住扇骨,手中微微用力,扇子便从指尖起开始蔓出蛛网般的裂痕,他笑回:“怎么,这扇子不想要了?”
傅隽予倒是毫不介意般,挑眉笑道:“喜欢的话,送给你也无妨。”
窗外忽拂过一阵若有若无的风。
两人皆是一愣,齐刷刷扭头往窗边看去。
一只通体暗红色的蝴蝶不知什么时候凭空出现,轻轻落在窗沿边,泛着微光的花纹在夜色中闪烁着。
那是江氏特有的传音蝶。
血蝶振翅的瞬间,屋内烛火忽的全部熄灭。
江霂安感觉到黑暗中眼前的人缓缓靠近了他,含着笑意的声音再度开口。
“那就当送给你的见面礼了吧?慕公子——”
“或者说…魔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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