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梦境

“我家后院。”安斓笑嘻嘻的,“幸亏我小时候贪玩,为了不被我爸揍,特意把阵法链接到后院,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说着安斓站起身,打了个哈欠,“我家四周布下了禁制,定位咒没法窥探,暂时是安全的,等我爹醒后给你把咒解了。”

“你先在我家住下吧,跟你厮混一晚上……累死了。”

孟玺:……厮混这词不能这么用吧。

安斓给孟玺随便找了个客房,半死不活地去睡觉了。

孟玺睁眼躺在床上,静静看着天花板,不知为何,自从知道肩头的定位咒的存在后,总是有种异样的感觉,衣料摩擦时总会微微发烫。

穿来这个世界并非他所愿,原本的他工作稳定,生活安稳,虽然他性子淡漠,没什么朋友,也无甚亲人,但至少和身旁的同事算是点头之交,在工作中也对旁人有诸多帮助,有时还被人敬称一句“老师”。

而这个世界他无朋无友,本应该亲密的师兄弟对他厌恶非常,在门派里遭受诸多白眼,孟玺想,既然门派不欢迎他,那么这门派就没什么必要待了。

原身修炼二十年归来仍是废柴,修为只堪堪到筑基期,说明他压根就不是修仙的料子,就如古玩行业的赌石,石头看起来毫无二致的平平无奇,然而用光照耀,有的能看见翡翠的绿光,有的再怎么诸般打磨切割也只是块烂的不能再烂的石头。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办法离开,那总要想个办法活下来,他想干老本行,不过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地点、客流、资金,都是问题,还有他肩上的定位咒,一天不消,孟砚青就可能顺着这咒法找到他,虽然不知道这仙尊抽的什么疯,但尽可能离他远点。

“——孟玺!”

孟然玉眼角泛红,一脚踢开孟玺的房门,久不经修缮的破木板大开大合了几下,直接倒在了地上,溅起大片灰尘。

房间里有淡淡的霉味,久不通风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呛得孟然玉打了个喷嚏。

“然玉。”孟方琼无奈的声音顺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传来,他在孟然玉身边站定,扫了眼空荡荡的屋子,“别胡闹。”

“我没胡闹!”孟然玉眼圈更红了,困兽似的在孟玺空荡荡的房间里游荡两圈,踹了脚椅子:“人呢!”

孟方琼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许是出去了。”

“他能去哪儿!”孟然玉大步跨出房门,在路上随便拎来一个门生,“你见到孟玺了吗?”

那门生第一次跟孟然玉说话,有些结巴道:“不……不知道。”

孟然玉松开那门生的衣领,走几步拽上另一个人,“你见到孟玺了吗?”

“……没,没有。”

孟然玉不厌其烦地问了一个又一个人,没一个人见过孟玺。

孟方琼叹了口气,“然玉,歇歇吧,你找孟玺有什么用呢,找他问个说法吗?他能说出什么。”

“我要告诉师父!孟玺他不遵师命,擅自下山!”

“然玉!”

“……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孟方琼顿了顿,“金生承认偷了你的物件,栽赃给孟玺,也许这一点确实是我们冤枉了他,但不能否认他做的其他道德不正之事。”

孟然玉很奇异地看了他一眼,“……师兄,你还记恨着孟玺对你心思不净之事吗?”

孟方琼脸上出现不加掩饰的厌恶之情,“光天化日,别说这些污人耳朵的肮脏之事。”

孟然玉难得在喜怒不形于色的师兄脸上看见这么明显的厌恶,乖乖闭了嘴,半晌忽而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小师叔呢?不是说很快回来?”

孟砚青提着墨砚剑,脸色沉沉走在前往上水派的路上。

他施加在孟玺身上的定位咒忽而消失了,或者说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只在极为快速的瞬息内传出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的传音,孟砚青在那瞬息间敏锐地探查了定位咒的位置所在,但很快被隔绝,他只能大致确定咒法所在的方位——栾城,上水派之址。

上水一派如今的掌门是安不芮,对符箓一系术法格外精通,如果是上水派什么人将孟玺的行踪藏了起来,那就合理了。巧的是,掌门安不芮与发妻正是三十年纪念日,宴请天下修真人士前来赴宴,其中名单内恰好有他。

毕竟孟砚青剑尊之名声名远扬,修为在整个修仙界难逢敌手,邀请他来赴宴,是太过正常之事。

“我们家的菜好吃吧,特意从京城请的厨子。”

安斓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被安母一脚从床上踢下来,这才从床上爬起来,灰溜溜给母后请安,顺便介绍了孟玺。

安母对此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之情,安斓在外头疯惯了,交了不少三道九流的朋友,那些朋友看起来大多奇形怪状,让人见之就怕,头一回领回来一个相貌英俊的,安母还觉得挺欣慰,说安不芮昨日有事出门了,让孟玺在家好好休整两天。

介绍后安斓就差人做了一桌子菜,说要和孟玺不醉不休。

孟玺看着一桌子红彤彤的菜,顿觉食道火辣辣,筷子不知如何用了。栾城地带百姓喜辛辣,清水白菜上都点缀着辣椒沫,孟玺不太能吃辣,吃几口就灌半杯酒,没过一会儿便有些晕了。

“哎,怎么这就不行了,来接着喝啊。”安斓喝得也不少,大着舌头劝他喝酒。

孟玺的视线开始模糊,周围的声音逐渐远去,最后的意识是安斓叹着气把他扔到床上,接着喝酒去了。

一阵白光中,孟玺天晕地转,意识恍惚,不知过了多久,尘封在久远记忆中的景象被酒劲翻涌了上来。

色调像老照片般泛黄,有些地方模糊不清,孟玺看见自己正坐在桌子旁,专心致志地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身后走来一个身形高大的人,明明周围的景象极为模糊,那人的背影竟然是清晰的,好像梦的主人看了这个背影很久,久到篆刻在灵魂深处。

男人搭上了孟玺的肩膀,将手上端着的芝麻糊递给他,“还在研究这石头?”

梦里的孟玺回过头,对上男人目光的那一霎那眼里闪耀着光,语调都扬了起来,“是啊,这石头古怪,我定要研究明白。”

孟玺看到梦里自己的那张脸有些惊讶,眉梢洋溢着的愉快不是装出来的,那样的快乐孟玺从未触及,以至于他甚至有些怀疑,这梦中人真是自己吗?

男人轻叹口气,“知道了,把芝麻糊喝了,趁热,凉了不好喝了。”

孟玺为难地看了眼芝麻糊,“师叔,不想喝。”

师叔。

这两个字一出来孟玺瞬间警觉,紧盯着男人高大的背影。

这是孟砚青?

男人的语调不知为何,仍是冷的,动作停顿一瞬,“记得喝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转过身的那一刻,孟玺彻彻底底看清了那张脸——孟砚青。

几乎是下意识的,肩头的咒法开始灼烧起来,被窥视感乍然而生,梦里男人离开的脚步骤然停下,凌厉的眼神刹那锁定了孟玺的方向!

孟玺瞬间清醒过来,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挣出薄薄的皮肤,他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气,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看向窗外,天色早已晚了,明月高悬,四周空荡荡没有半点声音。睡是睡不着了,孟玺起身推开门,到院子里走走,也许是太晚了,路上连个门生童子都没看见。

孟玺坐在一棵桃花树下,倚着树干静静看向高挂的月亮,还沉浸在方才梦中的情绪里。

梦里是他和孟砚青的过往吗?彼时他和这位小师叔关系甚好?

说来奇怪,关系不好,孟砚青为何半夜给他送芝麻糊,还嘱托他喝完;若是关系好,孟砚青的态度为何始终淡淡的,有些时候甚至有点冰冷?

他和这位小师叔,究竟有怎样的过往?

“——回来了相公!”

刻意压低的声音从背对着桃花树的方向传来,这声音听起来是安母的。

“嗯。”一个略微低沉的男声传来,“夫人可想我?”

“不想。”安母嗔怪道,声线里掺上点柔软的味道,“这次出门可顺利?”

安不芮轻叹一声,“不太顺利。那位公子的症状不像受了什么阴毒符箓,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

安母惊道:“怎会如此?不是说……”

安不芮忽而偏过头,对着孟玺的方向厉声喝道:“何人在那?!”

说罢眨眼间闪至孟玺眼前,手指凭空画了几道,一道极为繁复冗杂的符咒泛着金光显现出来,密密麻麻像水波般流转滚动,随后瞬间落在孟玺身上,一道金绳将他绑的严严实实。

安不芮对符箓之法研究数十年,造诣早已登峰造极,寻常修士都难以应对,更何况修为低下的孟玺。

“你是何人?”安不芮冷声道。

安母赶过来,看见孟玺也是一愣,“小玺,你怎么在这儿?”

孟玺干巴巴解释道:“我半夜睡不着,出来散散心。”

这解释孟玺本人都觉得苍白无力,安不芮更是不领情,冷哼道:“怎么进来的?”

安母道:“是小斓的朋友,遇到了点麻烦,想请你帮忙。”

“呵,”安不芮居高临下看了眼孟玺,“安斓的朋友?能是什么好东西。那小子净交一些牛鬼蛇神做朋友,这个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现在滚出去;第二,我送你出去。还有,以后别再来找安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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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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