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乡野弃女

“这……可是娘,无论如何都是一条人命啊!”要儿于心不忍,还想再争取。

黄氏心里一肚子火,面上却阴恻恻笑道:“你既如此关心她,若不然,我把你卖到窑子里去,换钱来给她请郎中可好?”

要儿听后,身子一僵,脸色苍白如纸,顿时不敢再多言。

黄氏见状,冷笑一声,而后“啪”的一声将筷箸重重摔在八仙桌上,气呼呼起身回屋,边走还边骂咧几句乡间粗语。

玉蝉衣听着屋外二人那番对话,一时间心绪复杂,她心内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我这是……穿越了?”

饶是玉蝉衣素来镇定,也险些被这猜测吓到再度昏过去!

老天爷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只不过是清明放假回了趟老家,帮着当了一辈子中医的外公上山采点生草药,不慎摔了一跤从山坡上滚下来而已,怎么一睁眼就穿到古代来了?

且听方才那妇人所说,这个身子的原主人还是个爹不疼娘不爱,被当成扫把星扔乡下的弃女?

玉蝉衣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疼得她泪花直泛,才确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勉强接受这个现实后,浑身无力,脑门似被人挥了一拳般涨痛的玉蝉衣手撑着床板,慢慢挪动着靠坐起来,想要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外头正收拾碗筷的要儿听到木板床“吱呀”的声响,连忙放下手头的事,三步并两步跑进屋。

见整整昏迷三天的玉蝉衣终于醒来,要儿惊喜地扑上前握住她的手:“谢天谢地,阿蝉姐姐,你总算醒了!”

玉蝉衣悄然打量眼前这个看上去面黄肌瘦,身量才和自己读五年级的表妹一样高的小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适才这个小女孩一直在那刻薄妇人面前帮自己说话,想来她和原身关系不错。眼下自己骤然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不如先从这个小女孩口中打听一些关于原身的事,以及现今所处的朝代等等。

那小女孩见她询问自己的名氏,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眼含担忧地看着她道:“阿蝉姐姐,你为何有此问?我是要儿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玉蝉衣方才已从那妇人口中得知,原身也是因采药而从山上摔下来磕到头导致昏迷的,为免此处的人同她这个现代人相处后觉得她行为怪异,日后灌她符水,亦或是把她绑起来用火烧,说她鬼上身什么的,她干脆假装失忆。

她指指自己的头,为难道:“许是磕到头了,痛得很,我什么也记不得了。”

要儿目光落在自己先前用粗布条给她简单包扎了一圈的额头上,惊声道:“坏了,莫不是磕到脑袋,得了忘症?”

玉蝉衣点点头,又询问此地是何处,现今是什么朝代云云。这般一来二去后,玉蝉衣很快便从要儿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关键信息。

原来,自己是穿越到一个叫大盛朝的朝代了,原身也叫玉蝉衣,年十五岁。因原身是双生子,家里人迷信,听了江湖术士的话,认定她是个不详之人,她七岁那年便被送来了这里。

此地名叫古树村,原身的爹玉宗濂便出生于此。玉宗濂原先只是村里住在山脚下的一个贫苦猎户,自小便与寡母赵氏相依为命,平日鲜少与村中人来往。后来娶了村里一个农户的女儿谯玉贞为妻,也就是原身的娘。

二人成婚不到一年,因当时前朝皇帝暴政虐民,逼得民间起义四起,各地烽火不断,一时间形成了天下大乱,群雄割据的局面。彼时担任前朝太原太守的当今圣上,便也趁势起兵,一路招兵买马。

玉宗濂当年应募投军在了当今圣上的军中。他是猎户出身,擅长弓箭,身手了得,因此而受到了军中上锋赏识。

后来玉宗濂和军中众将士一路跟随圣上征战五年,逐步消灭了各地割据势力,一举攻占长安,建立新朝。

盛朝建立后,圣上论功行赏,玉宗濂便从此身份大变,从曾经的一名普通乡间贫苦猎户,变成了位威风凛凛的宣武将军。

玉宗濂一介底层贫民,就此实现了阶级跨越,可谓相当励志,单论这点,玉蝉衣是有些佩服这位素未谋面的“老爹”的。

只不过博取功名后的事,俨然就是关于一个负心汉的故事了。

据要儿所说,玉宗濂封将后,就派人千里迢迢将寡母赵氏和妻子谯氏接到了长安都城里享福,只不过谯氏到了都城才发现,原来丈夫早已另娶了一个美娇娘,对方还是个自己比不上的高门贵女。

“我也是听娘说的,据说原本以为是做平妻,结果……”

说至此处,要儿觑了一眼玉蝉衣的脸色,话语间开始吞吞吐吐,似是怕她难过的样子。

玉蝉衣自然猜到了,必是谯氏被贬妻为妾了。

这种事从古至今都不乏有之,就好比她老家镇上有一对夫妻,初时男人家徒四壁,穷得只剩裤衩了,女人为着一张俊脸,不顾家中反对毅然和他在一起。两人在一起度过了六七年苦日子后,男人决心跟朋友去外头创业,女人听后,不但四处借钱支持他,还默默留在老家照顾孩子和他那因病瘫痪的老娘,为的就是能让他安心创业,无后顾之忧。

后来男人果然创业成功,做生意发达了,却没成想转头就将糟糠之妻一脚踢开,转而娶了家世更好,年轻貌美的小娇妻。

从古至今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只不过现代女性即便离婚,也有勇气重新开始。然而对于处在封建制度下的古代女子来说,若是被夫君休弃,不但会面对旁人的指指点点,大多数娘家人也会因嫌丢人而劝其忍气吞声算了。加之古代女子不能随意抛头露面,因而即便有骨气主动和离,之后的生存问题也是一大难事。

故而也不难理解谯氏后来为何能接受贬妻为妾的侮辱了。

玉蝉衣思维发散得厉害,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肚子突然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她摸了摸肚子,抬头冲着要儿尴尬一笑:“有吃的吗?”

要儿见状,忍笑道:“瞧我,都忘记你三天没进食了,等着,我这就去给你端吃的来。”

外面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要儿起身先摸索着点燃了一盏豆油灯放桌上,而后才去灶台端回来一碗米粥递给她。

说是米粥,倒不如说是米汤,端在手上,可以照见人影。

玉蝉衣瞥一眼那清白米汤下隐约可看到的几粒米,就知原身这些年在黄氏家中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只不过她刚到这陌生的世界,眼前也无法奢求太多,这具身子饿了三天了,她现下最要紧的是先进食续命,遂默默举起粗糙的陶碗一口饮下。

然她刚饮完米汤,碗还未放下,就听见门口处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似是有人将木门一脚踹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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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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