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官？
查理心中闪过两个猜测。
一般被这样称呼的，要么是像席恩的两位**官，在某些时候也被称作审判官。
要么是教会中的审判长一脉，权责和前者其实相差不大，不过遵循的不是律法，而是教会的信条。
连“不死”的双子都打不过对方，查理认为那位“审判官”多半是有教会背景,身负超凡的能力。
只是由于执政官的驱逐，如今在席恩市已经见不到那些身披教袍之人，查理也没有途径验证这个猜测。
暂且可以相信两人的说法，起码他们目前对自己完全没有表现出恶意。
只是临走前，他们要求自己下次来，记得给他们带更多的食物。
**
从泰莎监狱出来，查理原本计划将“怪物”的尸体顺路带回警署。
尸体虽不重，但拖了两步，便在昨夜凛白的积雪上留下两道灰白的痕迹。
从监狱到警署，起码五个街区......路上的先生、女士们会如何反应？
查理改了主意，决定让巴顿警长自己派人过来。
一路上，他埋着头，仅凭余光避让着来往的公共马车、蒸汽车和赶路的绅士们。
低垂的目光，并非是因为昨晚“作案”后而心虚，查理只是回想着监狱里和自己“收获”的第一对犯人的对话。
他还以为，那邪门又诡异的“骷髅”米克，多少能为他解答些监狱的来历，乃至超凡力量的原理。
但此刻，对他来说，两者依旧是谜团。
弟弟妹妹的超凡能力，像是与生俱来，而米克则是因为“诅咒”的力量——来自后天获取。
至于被“诅咒”前的过往，他们兄弟表示都已经没有了回忆。
倒是对于某些食物的名字，记得颇为牢靠......成了骷髅还惦记着。
什么“炉蜜松饼”、“卡特里泡芙塔”，都是查理没有听过的食物。
——卡特里帝国倒是曾经伫立于大陆的西北方，然而在数十年前，已经被共同信仰蒸汽黎明教会的几大公国与王国联合推翻，不复存在......
也许，他们是在帝国时期死过一次，然后从这片广袤大陆上某处墓园里爬出来的？
那又是谁，跨越了如此距离，将他们送到了大陆极东的席恩，一座没有国王、也没有大公的独立小城？
查理的脑中闪过零碎又混乱的猜想，大多却无法得到印证。
根本原因，还是在于他对于神秘领域知之甚少，但身为狱长，却急需些必要的知识......
不知不觉间，查理再抬头，已经来到了警署的门前——方正的白砖楼体，以及墨蓝色的半圆拱顶。
巴顿警长不在，查理问过警员，在熟悉的地下室找到了希尔克副警长。
那里，又有一具新的女性躯体，惨白地铺在了验尸床上。
希尔克听见他的脚步，头也不回。
该有的检查流程完毕后，希尔克的食指轻轻敲了敲他那根绅士手杖顶端，朝着查理转过身来。
“巴顿和我说，你今天大概率会过来。”
两人上了楼，希尔克的办公室在二楼，反而比巴顿警长那间更大，其中一半都被堆满的书架占据。
希尔克抽开自己的柜桌，从里面取出长方的铁盒，推向查理。
“巴顿今天出去执行公务，让我转交给你。”
查理大概猜出里面是什么，但他没有急于打开盒盖。
“马修斯警官还好吗？”
希尔克敷衍地点点头，“你认识马修斯？要想探望他最好过两天再去，他昨晚被歹徒伤得不轻，还没恢复意识。”
“歹徒？”
查理心中轻轻重复副警长的措辞，明白对方没打算和自己说清真相。
以希尔克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马修斯的伤口异常，什么歹徒能用口齿去撕开一位警官的肩膀？
查理眼看希尔克又准备离开，也站了起来，“昨晚他是为了救我.......那个怪物，现在躺在泰莎监狱的门口。”
副警长的身体骤然停住，狭长的眼角眯起，锐利的目光看向查理。
“怪物？”
**
作为对超凡力量认知极度匮乏的“普通人”，查理的经历实在丰富。
希尔克推了推鼻梁上的单片眼镜，重新打量起面前柔弱得甚至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少年。
孤身一人，在夜晚的街道上搜查萨默尔的线索，碰巧遇到“祭偶”，还将对方引入了监狱锁死......
即便加上马修斯代价极大的帮助，查理能处理掉对方，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程度，大概率仰仗的是泰莎监狱里的神秘。
希尔克不可避免地想起阿兰恩——那个在执政官的多次逼迫下，也不肯离开席恩的主教，将修道院变成了他一个人经营的福利院，如今似乎又掺杂在超凡的祸乱中。
“您知道这些受害者到底遭遇了什么吗？”
尸体一直由希尔克处理，查理揣测他总该发现了什么。
希尔克静静地看了他两秒，决定了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他们都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感染，成为了幕后操控者的傀儡，丧失意志的空壳。”
“特征是缺乏足够的智慧，目的、行为单一刻板，受到某种条件触发后，就会彻底丢弃理智，像你昨晚遇到的‘怪物’一样。”
“可萨默尔先生......”
查理分明记得，在前一天，萨默尔面试中表现得还相当正常，谈吐习惯和一位真正的绅士没有区别。
“他受到的影响时间很短，也许刚被盯上，对方就果断结束了他的性命。”
“大部分的傀儡，最终大概会成为某种类似祭品的存在，被称为‘祭偶’——而在转化的过程中，他们丧失了痛觉、也没有恐惧，甚至对于死亡的到来也相当迟钝。”
希尔克分析如此透彻，查理对博学的副警长颇为佩服：“那刚才下面的尸体？”
“纺织厂附近的贩烟女，巴顿今早处理掉的祭偶，和你昨晚遇到的‘怪物’一样。”
查理眼神晃荡，暗自砸了咂舌。
不愧是巴顿警长，他终于知道对方出去执行的是什么公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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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漫漫长夜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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