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会觉得,师尊对我并没有那么绝情。
她把我当作徒弟,不论是一意孤行还是关怀教导,都有她的道理。
可我却不仅仅想是她的徒弟。
我走上了歧途,奇妙的情愫在我心里发芽,我并不满足、急于向她求证,却不知如何是好。
一月后,抚仙宗前往万兽谷的队伍已经集结完毕,除了原定的部分筑基期的亲传弟子外,还有不少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作为清剿外围妖兽的主力。
我们被一位阵法阁的长老用飞梭法舟经过数次空间转移传送到了万兽谷外的深山中,宗内的长老来了十位,师尊作为领队,当天到达的时候就吩咐每位长老带一队弟子往万兽谷的八个方向探索地域,留下两位长老和两队弟子选择合适的地方扎营建立结界。
我、薛兰和曲天意是跟随师尊最紧的三名亲传弟子,为遮掩灵气我们步行沿着古树密林深入。
师尊在沿路的树干上打下印记,曲天意看见了好奇的问道:“师伯,这是做什么用?”
师尊道:“记下已经清剿过的路线,以防遇到强大的妖兽,你们能沿着路返回。”
一路上,我们遇到的妖兽最低都有筑基期修为,最棘手的是一名内门弟子掉入了妖兽巢穴,在我们眼睁睁下瞬间被蚕食,师尊出手用灵气炸出了地底的深坑。只见一窝妖蛛爬了出来,吞噬同伴的残肢和妖丹,飞快褪去外壳从中蜕变出一只只更大的妖蛛,如流水般朝我们扑来。
师尊为保弟子的安危,率先解决了临近金丹期的母蛛,剩余的子蛛吐出粘稠的白浆,将落单的弟子拖入口器攻击的范围。
我从一个子蛛的尸体下爬出来,甩了下剑锋上的绿血,抬头寻觅师尊的踪影,发现她已高高跃上了一颗古树,双手空空怀胸抵着树干敛眸看向地面上的弟子们。
她神情冷漠,并不想出手,而我的心一点点提了起来,有些忧患。师尊不出手,已有弟子受伤,若是回去了其他的弟子会怎么看待她?会认为她见死不救吗?
这边我的心中没想出个名堂,薛兰和曲天意已经各展神通。只见薛兰一手飘摇花剑,身子飘渺踏云步层叠而上,她在空中点步,地上的草叶随着剑影掠过的地方化作针叶飞起,如切瓜炒菜一般,她一个快步砍掉蛛头,针叶紧随其后又将蛛肢斩断。
曲天意凭着灵巧的身材,符篆用的天花乱坠,金钟罩与裂天掌更是虎虎生威。浮光掠影,周身盈满灵光,他拿出了新宝器乐笛,轻声吹奏,还能保持优雅的身姿躲避妖蛛攻击,没一会儿听到笛声的妖蛛就晕乎乎的去咬同伴,场景壮观。
我不善攻伐,主修守战。
我知晓最难对付的母蛛已死,便不心急去表现自己,在蛛群中砍砍那些较弱的减轻团队压力,再给曲天意杀漏的妖蛛补刀。
若是有弟子吓得麻木险些命丧蛛口,就主动施救。
“还不走?”我将剑捅入蛛口,却低估了子蛛吃人的决心,半条手臂随着剑深入了子蛛腹腔,小臂上传来火烧火燎的刺疼。
等我收手,将子蛛开膛破肚,绿血撒了我与那弟子满身,好在我伸手挡了下没有让脸部受伤。那弟子却用脸接了个结实,一口白牙也糊得不清,瞬间从脸色煞白的状态脱离,他滚在地上哀嚎痛苦的恸哭。
“啊啊啊!!救我!好疼,好疼!”
我皱了下眉,将他踢远了些,旋身挡住另外一只想要偷袭的妖蛛。
“呲——”妖蛛被我用剑掏了妖丹,回头看到地上的弟子已被人揪了起来,身上用净身术配以灵药洗净,只留下一片从额头到脖颈下的红肿。
“你没事吧?”我负手背剑,询问他道。其余的子蛛已被消灭得差不多,薛兰气息微喘着也走了过来。
那名受伤的弟子惊恐的瞪着我,指着我道:“就是你,就是你想要把我推向妖蛛!”“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亲传弟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仙尊不救人就算了,徒弟也为了让我们这些外门弟子感恩戴德就假装大发慈悲的来救人,我呸!”
我躲开了他的唾液,面对他恨意满满的眼神,我质疑道:“你认识我?我有伤害过你?”
那弟子甩开身边拉着他想要他捂嘴的弟子,气冲冲地道:“哼,谁还不知道亲传里就你们三个最小,却被宗门当宝似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对,你没伤害我,你还‘正好’救了我呢,有什么了不起的。”
眼见蛛群被处理殆尽,危机解除,我正要说话,又被好整以暇走出来的曲天意抢了话。
曲天意悠然的嘲笑那名子弟:“是啊,我们就是了不起,灵根比你强修为也比你强,有本事别躲在别人后面吓得腿软啊!哼,懦夫!”
我以为曲天意是为我说话,还有些好奇的望了他两眼。
没想却被他捕捉到了,我无辜被瞪。
“看什么看,薛兰杀了八只子蛛,我杀了九只子蛛和一只母蛛,你呢?就只顾着躲来躲去,那些弟子被你救了之后有感激你吗?都是养不熟的低阶弟子,何必费心思去管他们,就让他们死好了。”
那受伤的弟子瞬间怒了,“你!”他被其他同样脸色不好的弟子拉住。
曲天意毫无罪恶感,继续轻蔑我语气狂妄道:“小爷数了你总共补刀了六只,你不是先比我和薛兰入筑基吗?怎么这么弱。”
忘了说,曲天意和薛兰在我离宗不久后也筑基了。
我料想不到原来曲天意对我这么关注,活了两世的我决定不和他计较。
“是是,小师弟最厉害了。万兽谷此行,薛云还要多向师弟学习。”
曲天意冷笑一声,被我说走了。
这时师尊突然从树梢下来,站到了干净的草上,我们纷纷行礼,眼见弟子们对她的仰慕未减,稍稍放下了心,将袖子塌了下来遮住右手,微微后别。
师尊目不转睛的望着我,几息后才看向他处。
她无视满地疮痍,吩咐弟子善后,淡淡道:“水系弟子处理下现场,冲淡妖血气息,以防夜晚此处妖兽聚集。其余人受重伤的自觉返回,剩下的跟我继续深入。”
我关注的那个阴阳怪气的男修忽然瞪了我一下,愤愤地后走了,与他同行的还有曲天意怼过的几人。
“小柔说得对,霜雪峰的薛云就是如此阴险狡诈的人,还以为她和仙尊一样清高呢。没想到救人仅是道貌岸然。”
听到熟悉的名字,我回头,却发现说话的弟子已经躲了起来。
小柔是从前来霜雪峰给我送饭的女修。没想到她在说了我坏话后,还在因为我没能帮她浇水而记恨我。
我心里十分无力,正要打起精神追赶上师尊的脚步。
薛兰默不作声地拉住了我完好的左臂,“薛云。”我刚一抬头看见她凝实得让我难以忽略的眼神,轻咳一声,用受伤的右手松开她,“走吧。”
我遮遮掩掩,越咳越过分,“咳咳,天色不晚了。我没事。”
我趁没人注意,在她耳边悄悄道:“别告诉别人,回去你帮我处理好不好?兰儿。”
薛兰犹豫了下还是点头同意了。
一路上她不说我也不提。
师尊偶尔停下来等我们,最终见到我和薛兰越落越后,她忍不住叫停了队伍,吩咐返程。
天上的流光飞得很快,我有些懵,师尊不是说运用灵力会引起这方天地的灵气波动,容易被沉睡的强大妖兽感受到,所以谨慎行事吗?她怎么突然这么急?难道其他长老那边出了事?
我们剩余的弟子后知后觉,连忙跟着御剑飞回。
薛兰不知缘由,担心我过了头,到了驻扎的空地后立刻就从保管丹药的长老那里讨要了灵药,拉着我硬要给我上药。
我算是怕了她了,温温柔柔心肠又好的村花突然对我这么热情我还真吃不消。
“啊,行了。我真的没事,不用上药。兰儿,兰儿你听我说,我真的没事,不信你看。”
我把手臂给她看,修真者的身体有一定的恢复力,来去一路已经只有一层淡淡的红肿在手臂上。
薛兰眼神不容拒绝的定定看着我,“坐下,上药。”
我拗不过她就应了。
到了入夜的时候,我正盘膝坐在一棵还算人少的树下,旁边是打坐修养却不慎睡着的薛兰。
我阖着眼睛,没有推开她。
感觉到肩头的压力越来越大,往我右手下?,我正要换个姿势,忽然一种不同于夜晚的寒意从尾椎骨爬上脊柱,从我抵着树干的背部冲上后脑勺,刺激得我一惊。
我的双腿又冷又僵,丝毫不敢睁开眼。
师尊蹲在我面前,不知在做什么,挑拣地来扯我的袖子,冰肌摸上我的肌肤,松松痒痒往里拨动,撩开了我的衣袖。
她的气息太明显,旁边的薛兰在困倦中瑟缩着身子,蜷缩着又靠向了另一边。
我听到师尊并不在意的轻“哼”,然后在我手臂上又给我上了一遍药。
我正犹豫要不要睁开眼,然后身子就腾空了。
我羞愤不已不敢乱动的僵住,心魔兴奋的凑热闹,对我混乱的内心剖白道:‘嘻嘻,师尊要抱你我去做什么羞羞的事吗。’
我愤慨,‘你讲清楚,我是我,你是你!师尊抱的是我,才不是你!’和一个心魔争执,我真是没救了。
啊呀,今晚夜色真美,要是能睁开眼睛看看就好了。
一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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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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