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姶醒来,是熟悉的气味和躺卧感,故眼未睁前先抿嘴笑了。
她慌见桓胤欲要醒来,唇有了微动。这男人一醒来便会口渴。
宁姶赶忙闭上眼睛,装作入睡。
男人睁开双目,眼角有些微红。他见宁姶弯着脖子,头埋在他的怀中正睡得香,不忍她醒来,就慢吞吞地抽出了自己的胳膊,一时注意力太过集中,屁股撅在外面,差点掉到地上去。
宁姶偷瞄到,继而又将双目闭合,忍着没笑出来。
男人都瞧见了,伸手温柔地抚向她的脸,眼里流露出的尽是浓情蜜意。
宁姶刚要借坡下驴,睁眼却看桓胤已转身走开。她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了些愧责。
他是个好人,是个君子,是个惹人怜的人;是自己爱的人。
其实无论是从前还是现代,一个品行高洁的丈夫,要高于一切。时间长了,任何感情都会变淡,忠贞即为初心,这珍贵的东西虽少有,却并非无有。
她翻过身暗想,心里宽了许多。
忽然,男人的身体越过她的腰,她未来得及回身,一个折起来的纸张已经塞到她的手里。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上面只写了个“戏”字。
宁姶诧异地回过头,男人的鼻尖轻碰到她亮白的额头上,两人眼神无形中贴合,涣散而又交融。
“我懂的。算是误打误撞,可我昨夜确实说话重了。”宁姶羞言。
男人温柔一笑,指腹从她的脸颊滑到下颚,再下至脖颈,忽一个吻落到她的唇上,他没有亲下去,只张口含着她唇,吸了又吸。
宁姶伸手攥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进,双唇从他的口中抽离,旋即在他胸口用足了力气吮了起来。
男人身似燃烧,仰着脸,由着宁姶在他身上肆意做着。
“姶儿,我,我日日搂着你入睡,你小腹有了异样,我如何会不知。”
宁姶停了动作,一张红成一片的小脸脸抬起。坐直了身子,将低下的头缓缓地抬起:“你都知道了?”
桓胤泛红的脸点了点头,如痴如醉地看着她,大手抚着女人的头发。“昨夜楚王见了王府的女眷,我虽不知到底是谁,心中大概有数。你如今有了身子,我本该呵护在你身旁,可……”
宁姶环住他的脖子:“桓胤,我并不后悔嫁给你,我其实,我其实是很幸福的。危险什么的我不怕,我就怕你会有事。”
桓胤一把将宁姶搂在怀中,双眸泪闪盈动。
“本王又何尝不是。”
……
“你说什么,你说鹦哥居然被罚跪了?”侧妃上官翠晓听得直挺起脖子,双眼冒光,“此话当真。”
丫鬟蕊儿也双目闪亮,激动地回说:“奴婢刚从应侧妃院子里听来的。”
上官翠晓挪了挪屁股,手握紧帕子,更为激动道:“都说什么了?”
“说是昨夜临安堂闹得可大了。王爷跟前儿的朱洛去到王爷的书房取了被子。”
上官翠晓不听她话说完,急问:“被子?为何要取被子?”她寻思着,猜疑到,“难道是王爷和王妃不睦,王爷才去叫人取了被子?那就是说,王爷不但日日和王妃同寝同住,连被子也是同盖一张?”
她说着嫉恨地拍了下桌子,脸色变得发绿道:“她余宁姶也太霸道了,旁的王府,王爷自有王爷的住处,王妃的住处是王妃的,怎就宪王府把两处合一块儿了?她余宁姶真是仗着有王爷和皇贵妃的宠爱,无法无天!”
蕊儿见主子气昏了头,笑呵呵地提醒:“主子不要生气,这不是机会来了么?”
上官氏展眼怔住,恍然道:“对对,是机会来了。这就算再宠爱,如此扯了王爷的脸面,连带着皇贵妃的人都敢罚跪,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那主子的意思是?”蕊儿心里不免有些不安。
“我哪里有那个头脑啊,还是和应氏姐姐商量商量吧。她心眼子多。”
蕊儿忍不住道:“主子也太信任她了。”
“你懂什么,现在正头那个王妃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难不成她还帮那个姓余的?”
“主子您说的对。”
蕊儿也觉得,王妃才是大家伙的头号敌人,不过真若除去那王妃,定要提醒她家主子该多多小心那应氏。
隔了有一日,上官氏终于在假山旁“逮到了”鹦哥,见其右脸红了一片,她是又惊又喜。
“呦,姑姑这是怎么了?这脸儿?”她去看蕊儿,差点没笑出声来。
蕊儿使了使眼神,她这才收住笑意。
“奴婢给主子请安。”鹦哥拉着脸,一脸阴云。
上官翠晓皱起眉头,佯装关心道:“姑姑这是怎么了,怎么脸红了一片?姑姑你可是皇贵妃娘娘派到这王府的,难不成这王府谁还能给姑姑气受?”
鹦哥猛地咽了口吐沫,两个嘴角朝下弯,一脸的不乐呵。
“主子若没有旁的事,奴婢还要去给王妃取衣料呢。”她说着要走。
上官翠晓往旁处看了看,见四处无人,凑近道:“姑姑着急什么,难道迟个时候,王妃还会怪罪你不成?”
“上官主子到底有事无事?”
上官翠晓心里添气,但想到王妃与这人不和,就又起了耐性道:“我自然是关心姑姑啊。姑姑是皇贵妃娘娘跟前儿的人,平日里我们可都是敬着您的,就是王爷,恐怕也不敢给您说重话了。”
鹦哥抬起脸,发出讥笑:“上官主子这是戏言了,咱们王爷的奶母子都被斩了头,何况我。上官主子可别取笑我了。您要是没什么事,奴婢可真要走了,听说外头铺子进了一批刚时兴的料子,王妃将其都包了下来,有一半是要送去道观的,另一半还要着人送来王府给王妃添新衣,毕竟给的钱数多,我这前脚去跟着对数,后脚那黎青也会跟着过去,若是我去的迟了,回头那黎青说些什么,恐怕我这半张脸也没脸见人了。”
上官翠晓嫉恨得眼睛都直了。
“王妃出手也太阔绰了,即有时兴的料子,怎就没我们的份?王妃自己独享也就罢了,那郡主不是去平凉府故地重游了么,何还用将一半之数送去那里?”
“这我怎么知道,反正就算郡主走了,那道观也是吃食衣料没断送过。”说罢,鹦哥眼睛一剜,潦草地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上官翠晓留在原地,将刚刚听得的话过了好几遍脑后,迟钝地垂看向蕊儿:“你说,这王妃到底是要干什么,难不成那道观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蕊儿劝说:“主子,咱们听是听了,就实话告诉应侧妃便罢了。主子您想,那道观是郡主的地界,王妃兴许是打着赠予郡主的名号,给自己的私库里存东西呢。至于一些吃喝,即要用人家的地方存放东西,那些个道士可不是要打点好。”
“可若是,若是养了汉子呢?”
蕊儿吓得手掌抬高,隔空挡住了上官氏的嘴。
上官氏噤了声,眼睛溜溜地转了转,然后摸了摸胸口。
“主子,王妃刚刚成婚几个月,这养汉子……王爷那般宠爱,王妃应该不会。”
“罢了,我也甭费那脑子了,一股脑地和应无暇说了吧,她心思多,我是想不明白。”
“嗯嗯,主子英明。”
夜里,宁姶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她命人撤了大半的烛火,想着今日夜里要在书房就寝的桓胤,心里就像有根羽毛在刮蹭。
“王妃,您这都是有了身子的了,还是早些安睡吧,万不可劳思过度。”鹦哥站在宁姶的床旁说。
宁姶伸手摸了摸她的右脸,心疼道:“疼不疼,这禾若是不是下手有点重了,你们怎么不听我的,化妆粉饰下是可以糊弄的。”说着,她拉着她坐到了床边。
另一边坐在塌上的黎青一边挑着烛火,一边嗔怪说:“我们都不肯,姑姑就要自己打自己。”
宁姶又抚了抚她的膝盖:“膝盖疼么?”
鹦哥笑意扩大:“不疼,真的不疼。王妃您都提前让里头塞东西了。”她想到说,“王妃别只顾着奴婢了,今儿上官氏已经原形毕露,那些个不省心的,若是都能赶出王府就好了。”
“她们有她们的用处。”
黎青走过来说:“如今王府上下都已经知道王妃和王爷不睦,鹦哥姑姑是皇贵妃娘娘的人,在他们眼里也和王妃生了嫌隙,王妃又叫他们将注意力转向道观,那么接下来该如何打算?”
宁姶:“接下来就是要让楚王相信,那个道观定是个可疑的,可疑到他甘愿犯险。”
宁姶脑袋空白了些许时候,她不想自己筹谋些什么,或许桓胤那里已经有了计划。只是突然分居,心里十分思念,又有些不安生。
“你们说,王爷现在在干嘛?会不会有人借着这个空挡,此刻正在书房陪伴在他身边?”一想到这些,宁姶心就发酸,嘴就发苦。
鹦哥和黎青相视一笑。
“你们笑什么?”
鹦哥宽慰说:“王妃大可放心,早前葛总管来透过话,说是王爷的书房可是备了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鹦哥面上一乐,身子凑过去在宁姶耳边悄声说了起来,宁姶听了先是咧了咧嘴,后又心里乐开了花,这才安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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