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王妃来此,微臣有失远迎。”房相远走长路来迎,宁姶徘徊在房府内门口,见是他来了,过去说话:“你我都这么熟了,还这么多礼。”
房相远瞧着宁姶脸色不对,对于王府近日内发生的事情也略有耳闻,面带挂怀道:“王妃近来可安好?哦,冬日寒凉,王妃已身有世子,请王妃进府说话吧。”
宁姶点了点头,一众人随她而进。
“曾经你还说,若是我破了那命案,你就拜我为师。”宁姶笑意有些惨兮兮的。
房相远并非心小之人,想到曾经对宁姶轻看,不免心生愧意。
两人也算是过命之交,虽知宁姶深陷缠祸,却不曾改变对这位王妃的敬意。“这些时日,偶有和王妃一同共事,当真是学了不少,在微臣心里,王妃可算为微臣的师傅。”
宁姶看了看他,笑了笑说:“罢了,你直接带我去看看那位尊师吧,他已经在你府上养了一个月,我瞧瞧他去。”
房相远听此,手做邀请:“王妃请随我来。”
宁姶随着走了稍远的路程,跟着来到一个僻静的,院子中带有一颗梅树的院子。宁姶脚踩着地上薄薄的积雪,遥看树上的梅花,嘴角随之挂上了笑容。
“都说这梅花花期短,花开了也不过几日光景,竟叫我赶上了。”
季京袆一身黑色袍衫从屋内走了出来,他头发长了许多,发上的弯曲几乎没有了,半梳着,不免还是有些张狂诡秘之态。
“你终于来了。”
宁姶瞧见季京袆身旁的虚乙,回眸给了禾若一个会意,季京袆同样示意虚乙可以做自己的事情,禾若便和虚乙到院子外头说话去了。
“尊师身子可是养好了?”宁姶走上前问候,面带倦色。
季京袆看去房相远,下巴仍是扬着。
“多亏了房大人,本尊在此当真是打扰了。”
房相远实诚着说:“尊师住在下官这里,再合适不过。本官府内无女眷,尊师在此梁州,只管住在此处便是。”
季京袆侧过身,手朝下扇了扇。
房相远一时间面皮失了色。
“这个尊师,嘴里客气,实际一点也不客气。”管家在一旁看不惯说。
房相远是个有气量的人,又不是第一天打交道,松笑一下就告退了。
宁姶笑着摇了摇头,嗔道:“房大人是老实人,你住着人家的房子,吃着人家的大米,客气点儿好不好?”宁姶说着走进了屋子,看着屋子里各处摆放的梅花,闻着清幽的花香,心境舒缓了许多。
季京袆看着她微鼓的肚腹,不自觉地伸手搀扶向她。宁姶并没有拒绝,被扶着坐到了榻旁。
“你这是几个月了?”季京袆为她倒了被热茶,想着她未必能喝茶,就又倒进自己刚刚喝过的青色杯中。
宁姶抬眼露出一抹笑意,端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就喝。
“哪里有那么小心,一口茶而已。”
梁州的风言风语季京袆不是不知道,他面露担心,带有避色。
宁姶瞧见,对跟来的人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和道长有话要说。”
黎青等人退到屋外。文秀出去见房相远还徘徊在院外,便朝他而去。
人都走后,季京袆方说:“这许多天来,梁州有关王妃你的流言不断。我倒是不信那王爷真是个喜新厌旧的,也知楚王如今就在你的府上,恐他住这一个多月,你是一宿安稳的觉没睡过吧?”
宁姶深吸了一口气,仰脸朝上,神情极为放松。
“朝中的厉害你是知道的,太后屡屡召你回京,你却不肯,怎么,是打算换靠山了?”
季京袆和宁姶一模一样的姿势,望着天道:“那个老妖婆,笃信我是她的福星,我又岂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我只说我身体病弱,毒气未散,实属不吉。”
宁姶冷冷一笑:“这古代人真是喜欢用凶吉来达到目的,当初这副身子就是因为一句不详,被送到了外头庄子,又被一场大火烧死,这才有了我。”
季京袆转去看他,虽是忧心,却是带着不羁的笑容说:“怎么,厌倦这宣周的生活了?”他神色凝重起来,倏地又眉眼展开,“你也无需担心,你余宁姶什么险境没有见过,那宪王也不是酒囊饭袋,实在不成,我带你走,我们私奔!”
宁姶白了他一眼,怪他还不死心。
季京袆看去她的肚子,想到一个生命正孕育在她的身体里,竟如此的神奇。他伸手过去,双瞳柔动,手掌覆到宁姶的肚子上,眼放异彩。
宁姶本觉不妥,可一时间想到未穿越过来时,季京袆虽杀人不手软,却独独对孩童存有怜爱之情,便没有拦阻他。
季京袆笑对宁姶:“这会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他笑得温柔极了,“其实都好。”
他噘起嘴巴:“你和昭桓胤那小子的样子都不错,这孩子一定可爱漂亮极了。不过最好像你,若是像他,就未必可爱了。”
宁姶剜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推开,不料她腹内竟有了胎动。
宁姶上身一挺,一边的脸跟着抽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轻皱了眉头,然后喜道:“他居然动了,这是,这是第一次,是胎动。”
季京袆跟着眉开眼笑,因生命的神奇而大为震撼,喜笑颜开。
他想再去触碰,竟不敢妄动,手掌停在半空中多时。
一会儿怔住,一会儿发出笑意。
宁姶叹了口气:“本来王爷是可以日日陪伴的,这第一次的胎动竟叫你给碰到了。”
季京袆没听清她说什么,仍是一边的嘴角扬起,眼睛盯着宁姶的肚子看。
“这孩子几个月了?”
“四个月了。”
“是还有六个月就出生了么?”
“差不多吧,不出意外的话。”
“一定不会有意外,你大可放心,真若有人要害你们,我会拼了命的救护你们!”他眼神坚定,诚不可欺。
宁姶知道他没说虚话,心里很是感动。
话说到这儿,季京袆不免提到:“梁州的流言我叫人查过,是你们王府的那几个女人搞出来的,为的就是要搞臭你的名声。什么攀附王爷大有谋反之心,富可敌国,与甘州母舅勾结……”他气得手掌拍向案中,面红耳赤。
季京袆手掌渐握成拳头,红白交错,骨节突出:“我要把他们的心肝一颗一颗地挖出来,让她们血流尽了而亡。”
宁姶见他杀人的模样显露了出来,心惊担忧起来。
她过去轻拍了下他的拳头,提醒道:“她们都是小角色,我是没有料想他们会散播谣言……”她心责看着自己的肚子,“自从有孕,心力交瘁,该是有所防备才对。”
季京袆反握住宁姶的手,咆哮道:“那宪王是干什么吃的,他为什么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声音过大,外头的人都听到了,皆都咧起了嘴,难掩尴尬。
“昭桓胤他是人,不是神,他已经做他所能做的。夫妻本就是该相互扶持,我又何须事事依附于他,你不要乱迁怒于人!”
宁姶想到桓胤日日的殚精竭虑,每每见到脸色都十分的不好,几次偷偷来见她,人抱上去,瘦了一圈,还经过两次的暗杀,一次是在外头军营中,一次是在回府的路上……
“他的难处你如何知道……”
……
余宁姶离了房府,上到马车。头未来得及抬,忽地腰被一只大手握住,她抬眸一看见是桓胤,笑容未来得及荡开,便被面前的男人一把搂在怀中。
“你怎么来了?”宁姶又惊又喜,呆看着男人令人痴醉的面庞,意识到他脸色的苍白,她猛然吞咽一口,上下打量,“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受伤了么?”
桓胤握住宁姶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手,笑说:“并没有。”
“那你?”
桓胤横着手指波动她的下唇,眼里噙着笑意:“确实操劳了些,并无大碍。”他手臂下滑,握住她的腰,另一手摩挲她的小腹,声音温柔似水,“你如今身子一天比一天重,千万要当心。”
宁姶日日想桓胤想得心焦如麻,如今两人独处在马车中,她瞧着他撩人的模样,抻长了脖子过去,一口含住他的唇。
“姶儿你……”
桓胤一口急气上来梗在喉咙中,一股子窒息的感觉随之而来。
“我好想你。”宁姶并无娇羞,委屈地示爱,惹得桓胤呼吸炽热,扑面而来。
他扣住宁姶的脖子,将人一把搂进,开口吸住她的嫩唇,双目闭合,情满溢出。
宁姶手伸进他的衣里,她想感受他的体温,桓胤索性将他的手钻进他的衣领,伸入他的胸膛中。他以为她怕冷,着实想不到她只是想摸近他的皮肤,这是她对他身体的贪图。
马车停下,两人的深吻也随之停下。
“王爷,咱们是该离开了。”外头说话的是丘良。
他们各自口中缠敛着彼此的气息,不舍地抽离开,呼吸交融。
桓胤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开着不情愿的口:“本王不该来,来了来了,心乱的,理不清了。”
宁姶噗嗤一笑:“你还是别理清我了,那多没意思。我来帮你。”说话间,她过去要为桓胤整理衣襟,桓胤却推开她,嗔道,“你何时正儿八经地伺候过本王更衣,还是本王自己来吧。”
宁姶嘟嘟嘴:“王爷自食其力很好,这样独立免得旁人趁虚而入。”
桓胤知她在点她什么,晓得她的醋意,面上一乐:“本王哪里都不虚,没人能见缝插针,除了你。只是,你是本王自愿的,可不是你插进来的。”
宁姶听了这话脑海里带颜色的画面过了好几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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