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泉宫暗线现身会宁姶,一行人快马急去相国寺
“姑娘,咱们不再多问问么?”黎青从牢房里出来,手挡在额头上,问道。
余宁姶大步径直往前走:“他回答的已经够了,不用再问,浪费时间。”
宁姶停下脚步,转头向她,又倏地向穆胥看去,让人捉摸不透。
她对着穆胥探问道:“穆将军,昭桓胤他……哦不,宪王殿下能够如此及时地请到圣旨,恐怕也并非是知熟我一查到底的德性,还有其他内情吧?”宁姶的眼睛倏地放出冷箭,让对方猝不及防。
穆胥下意识地耸起肩膀,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
自打与这余家四姑娘打交道以来,什么树林剖尸、道观查案、大闹寅国公府,还有刚刚的犀利审问,可真是让穆胥开了眼。
宁姶的几句精要盘问,不仅不拖泥带水直输重点,竟还在非常快速的时间内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连带那个牢头,虽是听得一头雾水,可回味起来,深觉这定是问出来什么了,没有一句是废话。
现下她即问了,穆胥便知道藏不住了。
宁姶瞧他支支吾吾的,一点也不痛快,就直截了当地说:“宪王在京都里,各处都有眼线,汤泉宫怎会没有?我不干什么,汤泉宫迟早是要掀的。”
“四姑娘是也怕打草惊蛇?”
宁姶听此,笑的伸出了舌头。“果然都是聪明人,既然宪王都做了,那我就得享其成了。”
穆胥抓了抓头,犹豫了些许:“姑娘不再等等,万一什么都没有呢?”
宁姶瞥了一眼:“藏污纳垢之所,出入的皆是淫徒浪子。这等人最是肆意放荡,不可能不会留下什么。只要让你们的眼线暗中留意一番,定能找出些许人的物件,这就是物证!”
“你怀疑我也就算了,难道怀疑你家王爷?”
“属下不敢。就是怕万一……”
宁姶恼了道:“怎么的,人没安排上啊?”
穆胥直摆手:“没有,没有,安排上了,快的话可能已经赶过来了。”这怎么还变脸了呢?
“那就更没有万一,就算找不到什么物件,汤泉宫里头的宫女和太监未必没有收到过什么赏赐。”你呀一定没和什么风月场所的人打过交道,真是没见识。
想当初我配合公安扫黄的时候,就算是不出台的服务生,甭管男的女的,谁没个一两样贵重的。
在那里的宫女太监,最是知道他们的真实面孔,这个线索如何能放过。
穆胥还是觉得,在汤泉宫的暗线,名单应该能列出来,却也不能明着作为证据。至于宁姶所说的,未免会有些天真,就是搜出什么,人家不承认,也当不了什么呈堂证供。
不想,他们刚出了大理寺,一脚踏上了马车,掀开帘子,便见到车上坐着一白净的男子。
“奴才给四姑娘请安。”
穆胥知道里头的人是谁,他照旧拎起缰绳,准备架马。
宁姶稍稍怔住,很快面容镇定地进了马车。
“起来吧。”她从小太监身边走过,坐稳后道。
又对黎青道:“黎青,去换穆胥进来,你来驾马。”
黎青看了眼小太监,他虽穿常服,但说话声十分容易辨别。她应了声,便出去换了穆胥。
穆胥进来后,一边着坐,一边问:“彭川,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彭川脸上挂有几分顾虑。
穆胥道:“彭川,有什么你就说吧,四姑娘不是外人。”
彭川露出难色,从袖中掏出一些物件,有玉佩、香囊、戒指、扳指,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和死者烟儿佩戴一样的镶嵌珍珠的象牙镯子。宁姶断定,这和死者张烟儿手腕上戴的绝对是一对。
她立时拿过镯子,细细地看了看,神色高深:“这镯子从哪里来?”
穆胥也发问地看过去,眉头紧锁。
彭川回答说:“回姑娘,回穆大人,这镯子是安国君府颜尚书之幼子,颜仪开赠予一宫女的。”
“他不是单纯去泡温泉的吧?”宁姶紧接着问。
彭川点了点头。“小的据悉,这镯子另还有一只,颜家少爷亦是送人了。小的虽不知是送给了谁,但定不是汤泉宫的宫女。”
“你在汤泉宫是负责什么的?”宁姶朝彭川的视线捕捉过去,目光炯炯地问道。
彭川回道:“奴才是前年去到的汤泉宫,从去年开始,奴才做到了一个小管事。”他露出憨笑,“就是个小差事,负责打扫的。”
宁姶眼露笑意:“这个官儿好,负责的面积大,手下的人也不少,工作枯燥,倒是能听到不少的闲言碎语。”她说着,深吸一口气,又问道,“除了颜家的小公子,余下的都是什么人的?”
彭川听此,又掏了掏袖子,从中掏出了一个折起来的纸单递给余宁姶:“姑娘,这是奴才抄录的,上面有奴才自打在汤泉宫当值,见过来往的达官贵人。”
他补充说:“因着皇上和皇贵妃近几年去的都是新建的御龙温泉,其他皇族贵胄虽不能享用皇上御用的汤池,却都愿意去到御龙温泉,哪怕用的是小的汤池,故现在的汤泉宫除了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其他人来。”
宁姶双指夹着纸单,她忍着没有打开来看,放入袖子之际,抬眼问道:“你只告诉我,这里头地位最高的人是谁?”
彭川:“是德顺长公主的驸马。”
宁姶眸光渐渐黯了下来。
她并不顾忌那位驸马爷的身份,但想到那日在寿宴上,长公主的气派和自持,便不忍看到她颜面扫地的那一日。
穆胥问:“那么姑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宁姶的身子随着马车微微晃动着,脸上却非常冷静地说:“那自然是人证物证俱在了。”她揉搓自己的手指,一边思衬,一边似在自言自语,“物证是其次,人证是最主要的。只是这人证,非得是位高权重的人,否则,没等上了堂,就被人给威胁住了,像是那个德四……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哦对了,彭川,汤泉宫里头是不是有个叫香巧的宫女?”宁姶想起来问。
彭川回答:“是有个叫香巧的宫女。”
穆胥看向宁姶,宁姶开口道:“她是个重要的。”她想了想,皱眉问道,“这些个东西丢了,你回去打算怎么善后?”
彭川并无什么顾忌,直言:“这个姑娘您放心,汤泉宫本就管理不严,一滩散沙。两天前,我撞见一打扫的嬷嬷手脚不干净,当时我识破她的谎言,假意放她一马,故意叫她离开,照她的话回去照顾她的孙儿,其实是想借着她的手,做今日这事。”
宁姶看了穆胥一眼,穆胥干笑了一下。“四姑娘,这就是咱们王爷的做事风格,要打好提前量,不能让敌人打咱们个出其不意。”
宁姶白了一眼:“是我见识短了。”
穆胥赶忙道:“这真不是,四姑娘的行事为人,那堪比大丈夫!”
宁姶弯嘴笑了笑。“这样,彭川,你回去后,若是那个叫香巧的宫女还在汤泉宫,你帮我暗中保护好她,她若有任何的危险,你要及时的告诉我们。若是她不在了……那就打探一下,看她是死是活?”
“奴才领命!”
“汤泉宫的大总管是谁?”宁姶凝神问道。
“是贵嬷嬷。”
“是个女的?”宁姶感到意外。后一想,做这种事,是要找个女的,就像现代的妈妈桑。
宁姶知晓后,往前探了探身,对着外头道:“黎青,先去大相国寺。”说完,她转面对彭川,“你先回汤泉宫,我们去过相国寺,便会去那里。”
……
穆胥快马朝京郊的大相国寺而去。
马车上的余宁姶一直将帘子掀开,她觉得有可能和国公府的马车碰个对面。
“姑娘,我觉得寅国公可能已经回府了,咱们这么去找国公,会不会白费事儿。”黎青伸手过去,替宁姶掀起了帘子。
宁姶说:“首先确定一个假设,那就是,今儿国公府里闹出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钱鹏。在这个假设确立后,我们站在钱鹏的角度,整个案子的思路就是,他在利用张家庶女的死,想嫁祸给世子孙。”
“那么这和咱们去大相国寺有什么关系呢?”
“这是现在案子的一个基础,一个确立的线,这个线确立,我们就能明白,为何今日回府的是国公夫人,而不是国公爷。”
“姑娘的意思是?”
“那就是国公夫人可利用,国公爷不可利用。钱维是国公夫人最宠爱的,钱鹏只要叫人将今天的事情着重提到两点,一是钱维奸污官员家庶女,二是事情被文渊侯府的我撞破,只要这两点,国公夫人便会不动声色地寻事推托,瞒住国公爷,火速赶回府。”
“可如果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一样,跋扈不讲道理,甚至迁怒到姑娘身上,这不反而不妙。”
“这就要看,话怎么说了……”
宁姶分神之际,见一辆马车疾驰从他们身旁跑过,旋即穆胥便停下马车,对坐在车里的宁姶道:“姑娘,是寅国公府的马车。”
宁姶立时道:“追,快追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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