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如谢修一般的是没有资格去前头宴席的。
因谢修出身不高且又不会武,能来马赛也是因为是秦君后宫中的一位。
因此在前头宴席上并不能看到谢修的身影。
谢修的营帐在后头安全的地方,离秦君的主帐也有些距离。
前头宴席的事情传到后头来的时候,谢修慌张的往主帐这边赶来。
因他心里记挂着秦君,因此都没注意到靳秦几个人。
待到脖子前突然横出一把带血的利剑的时候,这才慌了神去看。
范增几人是认识谢才君的,因此才这么惊讶。
他们以为靳秦不认识谢修,连忙上去解释。
“这是陛下的谢才君,不是刺客。”朱达在旁说道。
靳秦看了一眼谢修,面无表情道,“此次事情本就蹊跷,他一个文弱才君不好好在自己营帐内待着,出来瞎晃什么?不觉奇怪?”
这话一说出来,本想劝着的范增也犹豫了。
因林苑之中出刺客一事确实奇怪,若说禁卫军统领祁恪也不是吃素的,能躲过祁恪的搜查,确实少之又少。
这当中未免不说有今日里应外合一说。
万一是跟着谁混进来的呢?
谢才君也听出靳秦话里的意思了,他胸膛剧烈起伏,“大人是说我为奸细想要害陛下?!”
靳秦皱了皱眉,眼光瞥向谢文君,淡淡开口道,“你嚷嚷什么?有谁说你是奸细了吗?”
他将手里的剑往前逼了逼,语气不咸不淡,“我不过做些猜测罢了,本此刻也不是乱跑的时候,你孤身出现在此本就可疑。”
谢才君被气的不轻,他不过是担心陛下才急忙跑来,怎被此人花言巧语说的像是图谋不轨一般?!
“若大人怀疑!可自去审问我身边侍从!”
靳秦闻言,点了点头,“正有此意。”
范增几人见着靳秦将谢才君押着往陛下那处走,几人脸上皆有些担忧。
这到底是是陛下跟前较为受欢迎的谢才君,他们这般得罪了,若是陛下怪罪起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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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帐之内以四彩平铺,吊顶作红,颇有南疆那边的风味,样式繁复但胜在精致。
此刻主帐之内人员不少,大多都是朝中大臣和一些不参加马赛的武臣。
祁恪此刻去外头捉拿刺客了,跪在这儿听训得便是一同负责此事的苏宴。
大臣们皆伏跪两侧不敢出声,帝王之怒伏尸百万便也不是开玩笑的。
秦君虽非暴君,但大抵脾气算不上好,眼下坐在主帐主位上正压着自己的脾气。
靳秦进来时,帐中的气氛一时得到了舒缓,众人稍微松了口气。
秦君抬眼见是靳秦进来了,也稍稍泄了心间怒火,眼中带了些担忧,“可有受伤?”
范增几人跟在后面正好进来对上秦君这句话,众人便觉得是陛下在关心臣子,并未觉得奇怪。
“并未受伤。”范增代为答道,“微臣几人赶过去的时候,靳大人已经一人斩杀敌方数人,并未受——”
“受伤了。”靳秦骤然出声打断道。
范增等人一愣,看向靳秦,“啊....?”
朝中众臣的目光此刻都聚在靳秦身上,纷纷大量起来。
眼看着这人也没受伤啊,而且就算受伤了,哪个臣子还真像他一样说出来?
靳秦的想法与这些自然不一样。
他本就没打算隐瞒,他本就是想给秦君看。
他为秦君所受的伤为何不让她知道?
靳秦侧了侧身子,将右边的胳膊漏出来,此刻上头被剑划伤的痕迹才清楚的展露了出来。
“臣受伤了,陛下。”靳秦漠着脸说道。
杜华楚在旁听的也是目瞪口呆,她眼瞧着也没多大个口子吧?就这也值得拿出来说道?亏靳秦是个武臣呢?
靳秦无视杜华楚投来的目光,继续道,“臣回来的路上还遇见一行踪可疑之人,眼下正在帐外等候。”
秦君的目光一直盯在靳秦受伤的那处在看,衣服的颜色深,虽瞧着伤口不深,但不知里面情况。
但眼下确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点了点头,“传。”
谢修便再秦君的命令下走了进来,他一声白衣此刻染了几丝血污,颇有些狼狈。
“谢才君?”
“这不是谢才君?”
“谢才君怎么来了?”
谢修一进来有些大臣也认出他了,纷纷惊呼出声。
这儿主帐就好比皇城之中的前朝,谢才君这般的身份可不好随意出入。
秦君皱了皱眉头,问道,“靳将军所言之人便是谢才君?”
靳秦伸手不着痕迹的掐了掐自己的伤口,语气淡淡,“正是。眼下正乱,谢才君文弱,为何会来此?思之可疑。”
被人这般说,谢才君也忍不住了,他张口急于辩道,“臣只是担心陛下安危!若陛下不信,可唤下人来证实!”
秦君不觉得谢修会有这般心思,她瞥向靳秦,却见他站的那处有几处血滴下来,一时瞳孔缩了缩。
“李宝!去唤谢才君伺候的人来!”
倒不是秦君真的怀疑谢修,而是她看着靳秦受得伤,觉得他既怀疑了,便顺着他也没什么。
谢修带来的下人们很快被李宝带来,其中有一人犹为显眼,正是燕罄。
燕罄虽穿着一身下人服侍,但却与周围其他的下人不同。
他是刻意学着谢修的言行,因此在打扮上也与谢修相似。
谢修看到燕罄时明显慌了慌,是谁把燕罄带来的?要询问证人怎么也轮不上燕罄!
燕罄走过谢修旁边时,清秀的脸庞勾起一抹笑,看向谢修的眼神也十分不善。
你谢修想打压我,殊不知我也想顺着你往上爬。
燕罄缓缓跪伏下去行了礼,恭恭敬敬的向秦君道,“奴才燕罄见过陛下。”
秦君这时才想起燕罄是谁来,她目光瞥向李宝,李宝会意立刻上来在她耳边耳语一番,将燕罄如何成为谢修的宫人一事说给她听。
靳秦也在看燕罄,他上次就见过此人,初初见他之时是在昭阳殿那次。
那次谢修带着人进来,他远远的瞧着就发现此人与旁人不一样。
旁的下人可没有他眼里那般大的野心啊。
靳秦低下头笑了笑,他而后去打听此人,才明白了来龙去脉。
这人倒也聪明,只可惜秦君对他没什么兴趣,没保他。
思及至此,靳秦倏地想起当年他被同期的侍卫们排挤一事,那时秦君是为他出了头的。
谢修的脸色有些白,看向靳秦的眼神也不善起来,若此刻他还不明白,那他真是在秦君后宫白活这么长时间了。
他看了一眼燕罄,眉头一沉,谁在帮他,一看便知。
秦君听完李宝的汇报以后,点了点头,“燕罄,既你知道什么,便说吧。”
燕罄双手作揖,仪态不输谢修,声音温柔却不如谢修那般清冷,“敢问陛下是何事?”
“前头出了刺客。”靳秦这时在旁冷冷说道。
燕罄听后先是皱眉凝思一会,接着神色有些惶恐的看了一眼谢修,抿了抿嘴。
秦君眼神一厉,看向燕罄的目光带着压迫,“若有什么便说出来,朕在此,无人置喙。”
谢修闭了闭眼,心头苦笑,他实在不知自己是哪儿得罪了靳秦,值得他这么费心思。
“奴才不敢胡言乱语,但才君来时的几天好像确实有和别人有过往来。且常常避开下人们,奴才们也不知道才君究竟做了什么。”
众诚哗然。
此事竟然出在陛下后宫?
靳秦上前几步,一向冷削的侧脸此时极其冷淡,“陛下还是等祁统领将刺客捉拿出来审问一番为好。”他瞥了一眼跪着的燕罄,缓缓开口道,“毕竟有些奴才背主也不一定。”
燕罄大惊,不可思议的看向靳秦。
他不是说要帮他往上爬的?
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修也是一愣,看向靳秦的目光也带了迷惑。
若说之前所做不就是为了陷害他?但现在这一出怎么回事?
李宝站在秦君身后轻轻摇了摇头,这两个傻的,靳秦这黑心肝的是想一并除掉两个人呢。
他站在旁边瞥了一眼秦君的神色,瞧不出她喜怒来,但明显没有动怒。
靳秦这是想让谢才君失了陛下的信任,即使与谢才君无关,以陛下的性子也不会再喜爱谢才君了。
而燕罄,这蠢货,显然被靳秦利用了还不自知。
待到祁统领一回来,审问完之后,便知这奴才是个乱讲的,只等着发落便是。
靳秦这黑心肝的,出去五年回来,怎得这样狠了?
李宝的目光投向靳秦,正巧与靳秦目光对上,那双鹰眸之中浓浓的化不开的黑,藏下了所有的算计。
偏此人一副淡漠的样子,旁人见了只觉得这人高冷罢了,但内里李宝知道,他这心肝当真黑透了。
秦君此刻的脸色叫人捉摸不透,大臣们看来看去只发现他们陛下好像美艳了几分,难以揣测秦君的心思。
“李宝。”她倏地开口唤道。
在场大臣心里都是一紧,等着秦君的如何处置。
“叫太医来。”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靳秦受伤的那处,“先叫太医来。”
众大臣,“???”
合着他们等了半天就等来了这个?
秦君像是有些乏,看向谢修和燕罄的眼神又有些不耐,“谢才君先带着自己的宫人回去,无召不得出。至于其他的,等祁统领回来再议。”
无召不得出?
大臣们互相交流了一番眼神,谢才君怕是就此失宠了罢。
“今年马赛便就这样吧,就以小书为头名如何?”她看向众臣,像是在询问各位大臣意见,但语气里却是不容置喙。
大臣们连连应是,唯有靳秦没有答话。
“既如此,赏赐便赏给谢玉书了。”
靳秦的目光倏地看向秦君,秦君的目光也直直的看着靳秦,二人对视之间,仿佛有什么弥散开来。
“既谢玉书准备科考,便来御前伺墨三日。”
谢玉书闻之脸上喜色溢出,咧着嘴像秦君告谢,“谢玉书多谢陛下赏赐!”
靳秦刚才的好心情不复存在,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谢玉书。
就算是受了伤也就得了她几句传太医,偏那谢玉书能去她御前伺墨!
靳秦隐在袖子之下的拳头握的紧紧,眼里的淡漠将他的不甘心藏了下去,不过是个尚未长成的小儿,他连谢修都拉下去了,又何惧谢玉书?
小秦的心肝真是黑透了,醋劲大的我隔着屏幕都闻到了。
感谢热心市民——从银河中心闪回你身边的 10瓶营养液;
我的天呐,作者都感动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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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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