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宫路上杜华楚已经先行回了府,秦君则选择了轿撵。
因祁恪不在,领路的则选了一武臣护卫,而武臣当中又数靳秦武功最好,自然而然的被推上前头去了。
说起来秦君选择轿撵也是因为知道了靳秦要在前头护路。
她闭着眼半撑着头在轿中小憩,心里却盘算着此次马赛的事情。
那批刺客她更倾向于是早早的潜伏进来藏好的,与谢才君应当无关。
若真是从谢才君那儿混进来的人,那祁恪和苏宴便是担大责。
可偏此二人做事向来极其细心,相较之下她更倾向于是前者。
此事靳秦不可能想不到。
秦君不免笑了笑,他从前醋劲儿就大,虽从不同她说,但她并不是不知道。
往常在国子监那会,白日里她若和谁出去喝酒了,亦或是和哪家的公子走得近了,晚上回去他知道了,在床上总是发狠的弄她,直到她求饶才肯停。
第二日她醒来便跪在床边认罪,怎么说来着?
“公主生的太美,属下总是看见便被迷得找不着北,孟浪了。”
你瞧,这话说的,她又能怎么罚他?
她并非看不出靳秦是故意的,然他在她心里的分量比旁的人重的多,她宠他几分倒也不是不可。
只是这事儿牵扯过甚,她可以依着靳秦,但到底也得给他一番警告。
“李宝。”
轿撵随着秦君的出生缓缓停下,李宝掀开轿帘问道,“陛下,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了?”
靳秦自然也是停下,他回头看向秦君的轿撵,唯一能看到的一点也被李宝那圆润的身躯给档的严严实实。
他轻轻啧了一口,李宝这厮便也减减肥吧。
轿撵十分宽敞,书案睡塌应有尽有,里头到处都铺的柔软的铺垫,人坐在里面丝毫不觉颠簸。
秦君歪在榻上,摸着榻上光滑的皮毛道,“叫小书进来,朕同他说说话。”
靳秦离得远,听不清二人说了什么,但没一会他就知道了。
因谢玉书从后头走上来了。
他看着谢玉书一路从后头走上来,上了秦君的轿撵,接着便没出来。
她叫停下来,便是叫谢玉书来?
靳秦心里一阵恼火,不知这帮毛都没长齐看起来文弱的男人们,哪里得她喜欢?
谢玉书被叫去的时候心里还有些紧张,虽他们家在陛下跟前有些脸面,但是这般近的跟陛下相处是没有的。
陛下今日刚说了赏赐他,莫非此刻是改了主意?
谢玉书进来的时候,面上的紧张掩饰不住,秦君一眼看去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淡淡笑一声,伸出右手指了指旁边的桌案道,“朕听闻你字写得不错,写几个字给朕瞧瞧。”
谢玉书愣愣抬起头,他生的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娃娃脸,但身上的才气却掩盖不住。
“啊?”他轻轻疑问一句。
秦君起身从书桌上抽了一本书扔给他,“便从里面抄一首律诗给朕瞧瞧。”
谢玉书接过那本书翻看,书封上并没有名字,翻开第一页龙飞凤舞的字迹便映入谢玉书眼中。
他惊了惊,将那书凑近了仔细看了看,确定这字迹是他心中当世文曲星嘉帝时期齐国候世子的字迹无疑。
“这......这是沈先生的绝笔?”
谢玉书的声音都有些抖,如获至宝的翻了翻书册。
秦君闻言淡淡笑了一声,“你若喜欢,便送你罢了。”
“当真?”他语气都含着惊喜,带着少年人的纯真,
“不过本书,朕说送你便送你了。”
谢玉书当下仔仔细细的将书摸了一遍,抬头晶亮亮的看着秦君,“谢玉书多谢陛下!”
“抄吧。”
她眼里噙着淡淡笑意,眼里看谢玉书像极看自己的弟弟一般。
谢玉书坐去桌案前,认认真真眷抄起来,神色极为严肃。
秦君没再看他,懒散的往后靠了靠,闭眼道,“到皇城便可下去了。”
然谢玉书抄的太认真,几乎整个人都沉浸在里面,仿若未闻一般。
-
整整一个时辰。
靳秦在外头将手里的缰绳握的紧紧的,面色也不大好看。
从谢玉书进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他还是没出来。
前方巍巍的皇城已经到了,靳秦勒了勒马缰,后头的轿撵也缓缓停下。
谢玉书的身影从里头出来,脸上还带着笑容,末了秦君还特地探头出来跟他说了什么,二人言笑晏晏。
周围不少人都看在眼里,兴许明日谢玉书的名头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靳秦一眼瞧见谢玉书怀里还抱着什么,远远的虽看不真切,但确确实实是抱着什么。
他上车的时候可什么都没带,那便是秦君赏的了。
宫门缓缓打开,秦君的轿撵率先进去,众大臣皆伏跪以送。待到秦君的轿撵进去,宫门关了以后,朝官们才四散回去。
范增几人约着靳秦上天香楼,一路行程,此刻几人都饿了。
京都有二楼,一楼为香,二楼为音,因设在天子脚下,因此一楼为天香楼,另一楼则为天音楼。
天香楼食饭吃酒住客,天音楼则是美人窝销金窟。
江南样式的独栋楼宇,上刻烫金天香楼三个大字,里头人声鼎沸的,食饭吃酒的客人络绎不绝。
范增几人叫了几碟特色菜,一壶好酒,张罗着便坐下吃了。
然靳秦显然心不在焉的,险些喝了范增点的酒。
三人对视笑了笑,伸手按下靳秦要往嘴里送的酒,出声道,“靳老弟,你如今受伤了,可不适宜喝酒啊。”
靳秦愣了愣,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端酒的右手,伸手放回去了。
朱达拿过茶壶给靳秦倒了杯茶,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回来便这般心不在焉的?”
靳秦双手接过茶杯,心里想着谢玉书怀里抱着的东西,面上却丝毫不显。
他喝过一口茶,道,“无事,只是心想着马赛上刺客的事情。”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几人都来了趣。
“我说你小子,逮着人都敢说是刺客?那今日好歹是谢才君,要是旁的人,今日我们几个便交代在那儿了。”
朱达说的是靳秦怀疑谢修是刺客的事情,这事儿靳秦早早有过计划,燕罄他早有接触,只是恰好遇上机会罢了。
想到这儿,靳秦摸了摸自己右手手臂上的伤口,若非这个,秦君也不会那么快下令。
“旁的?谁?谢玉书?”他顺口问出,神态像是漫不经心。
三人嗤笑一声,看了看四周,凑近了说,“谢玉书算什么,我们说的是陛下四君之首的梁文君梁光霁!”
靳秦印象中并无此人,李宝好像也未曾提过。
“梁光霁?”他问道。
“梁文君眼下还未回宫,正在护国寺那边祈福。不然怎么得也轮不到谢才君伴君啊。”
靳秦眸光沉了沉,抬眼看向朱达,“此人很得陛下喜欢?”
“恰恰相反!”冯星在旁抢道,“此人最得陛下厌恶!若非已故文昭皇指给陛下,陛下怕早已提剑杀了此人!”
靳秦皱了皱眉,眼中有些不解,“为何?”
“具体的我们也不知。只是此人好像跟陛下在国子监年学时有些关系,听闻二人国子监时就有些关系。”
国子监?
靳秦心里回忆了一番,秦君那时上国子监的时候接触什么男人他都是知道的,这个梁光霁他闻所未闻。
“我还听说,陛下风流,国子监时就召幸人了,那梁光霁便是第一人。”
这话一出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在靳秦耳中炸开。
第一人?
他脑中回想起他与秦君第一次的时候,那时二人虽都不曾经过人事,但靳秦确实是知秦君是第一次。当时他因不懂技巧,害的秦君疼了好几天。
那这梁光霁是什么东西?
范增也将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透露了点,“好像就是因此,梁光霁告到文昭皇那去,文昭皇才指给了陛下。”
靳秦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呼之欲出,但他却又摸不到。
“到底是陛下召幸的第一人,名分岂能不给?”朱达说道。
靳秦对这些事情一知半解,此刻几人谈到,他才有意想知道,“陛下召幸第一人如何?”
几人目光像是看呆子一般看他一眼,“陛下为女君,按嘉帝之意,召幸第一人登基理应立做王夫!”
靳秦手中的茶杯倏地掉落至地上,清脆的声音将几人吓了一跳。
朱达奇怪看他一眼,见他眼中震骇,以为他真的不曾了解这些事情。
“但是你看这梁光霁却只被立做个文君,虽说也是四君之首,但到底还是低了。”
靳秦只觉得呼吸都停滞住,原那时他所作所为有这些含义?他怎么不知道?
随即靳秦自嘲笑了笑,也是,他那时甚至都没资格知道秦君是要做未来君王的人。
他只当秦君是长公主,却未曾知道秦君亦是未来天子。
一介侍卫,便连天家的事情都无资格知道。
靳秦伸手替几人都倒了酒,“那既然陛下不喜,为何要怕?”
朱达喝了口酒,叹了口气道,“这也不知道了,只知道虽陛下不喜,但却十分尊敬。”
靳秦的手在茶杯上摩挲了几番,秦君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能有什么让她厌恶一个人却不得已留下来还尊敬有加?
难道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中?
我发誓!!你们要是能猜到这个把柄!我倒立洗头!!
小秦你错过了当大老婆的机会啊。
不过我们小秦也不是这么敷衍的人,他想的可多了!
热心市民宝宝们,别忘记上一章还有补回来的1500!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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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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