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这可是你说的!”雍王对上次醉倒在生辰宴耿耿于怀,逮着机会可不就是“若比不上,可要罚酒!”
观王笑道:“六弟,还记着上次喝醉的事呢,可不许公报私仇。”
雍王瞬时红了脸:“我没有!我才不是第一个醉的!还有、还有......”他原想说陵王的酒量比他好不上多少,奈何那日醉得厉害,什么也记不得了,怕弄巧成拙,只得闭上了嘴。
“二哥带的,都是精挑细选过的,自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一直沉默的楚王忽然开了口,语气淡然。
皇后对宁帝暖暖一笑:“陛下,听他们说得臣妾也好奇曜儿究竟带了些什么过来。”这一声“曜儿”听得贤王身子微微一颤,很不自在。
看着诸皇子其乐融融,宁帝很是高兴:“拿上来瞧瞧,朕可要好好瞧瞧你带了什么东西过来。”
贤王得令立即命人将东西抬上来,他口中的桂花树盆栽果然不负众望,那桂花树竟闪闪发光,黄绿齐现,如梦如幻,光彩溢目。仔细一看方知原是用宝石镶嵌而成的桂花树,在烛光闪耀下,竟比那真的桂花树更要迷人眼。
“三哥,我输了,这酒,我喝!”既为信守承诺,又为一雪前耻,雍王将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十分利索。
凉王笑着摇了摇头,轻蔑一笑:“自不量力。”雍王瞟了他一眼,在宁帝面前,也不敢回他,只能憋着这口气,暗下决心来日必定还。
宁帝笑道:“昭儿,你这颗树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朕怎么瞧着还会发光?”
“这桂花树是儿臣命宝石工匠耗费半年的时间制成的,树枝乃是用上好的漆木雕刻而成,绿色的树叶是翡翠,桂花则是淡黄色的宝石。”贤王顿了顿,望向观王,“说来这宝石还是来自宜妃娘娘的母家。”
“这成色在玛瑙国也是上乘。”听得贤王提起自己的母亲,观王奉承道,“三弟的东西,果然都是极好的。”
“本宫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别致的盆栽。以前听着巧夺造化、鬼斧神工之类的话,本宫还觉得好笑,心说这凡力如何与天力相提并论。今儿瞧见这桂花树,果真比真的桂花树还要美丽,确是本宫孤陋寡闻了。”皇后笑吟吟地望着贤王,“还要谢谢曜儿,让本宫开了眼。”
“谢皇后赞赏。”贤王的回复很是冷漠,转至宁帝时已是满面笑容。“宝石师傅说若只有桂花,未免太单调,故而儿臣命师傅用琉璃烧制了一样东西,还未加上。”
雍王迫不及待:“还卖关子,快点拿上来,让咱们一饱眼福。”
贤王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手,贤王身后的內侍捧着一个小盒走了出来,坐在贤王旁的凉王忍不住问道:“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贤王微笑而立:“这是我特意请了一位琉璃师父,特意用琉璃做的小人。”內侍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几个精致的小人,远远看着,晶莹剔透,十分可爱,众人好奇的眼光下,內侍将小人摆在盆栽上,小人们在桂花
树下站着,一起赏月,点缀之下,这桂花盆栽便成了一幅赏月景象,众人惊羡不已。
凉王盯着那桂花盆栽看了老半响,忍不住说道:“三哥,我怎么瞧着那个小人很像父皇,旁边像是皇后?唉,我还发现了六弟!”雍王闻言伸出脑袋,瞪大眼睛,瞧了好一会儿,惊讶道:“那不是四哥吗?我还瞧见”
宁帝:“这是怎么回事?”
贤王朗朗一笑:“父皇可还记得儿臣曾画过的,这玉人正是依着那画上烧制的。”他口中的《家宴图》里面有宁帝、皇后、六个皇子、两位公主,今日所制的玉人便是这些人物。
雍王一如既往地沉不住气,立刻嚷嚷道:“哇!那也太神了!神态真是一模一样!三哥,你上哪里找到那么厉害的师父,改日给我也介绍介绍!我也想整一个!”
贤王笑道:“六弟若是喜欢,我介绍给你便是。”
“三哥,我怎么没有看见七哥啊?”雍王忍不住说道,语气里颇有讽刺意味。君弈却是无动于衷,毫不在乎的模样。
贤王转向君弈,歉然道:“说到这里,我要向七弟说声抱歉,制作这小人的时候,七弟尚未归来,便没有做七弟的,下次一定补上。”
君弈没有回答,凝视着那桂花盆栽,沉吟不语。
贤王料他定是心有不甘,故也没有生气。宁帝也没有理会方才这段话,直接略过君弈,对贤王道:“拿上来,给我瞧瞧。”
贤王应了声“是”,內侍将桂花盆栽端到宁帝与皇后面前,皇后看后,对宁帝笑道:“陛下,您瞧,这玉人做得可真好,与咱们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栩栩如生。”
宁帝长笑道:“贤王有心了!朕定重重有赏!”说罢便顺着皇后的目光望去,他瞧见了站在皇后身旁的那个小人,那人正站着吹笛,很明显那是楚王,那小人有些古怪,似乎泛着光,比其他的都要亮,不知是何缘故。
陪驾多年的周明鉴一见宁帝的脸色微变,立即反应了过来,到宁帝身旁,微微屈身,轻声道:“陛下,有何吩咐?”
宁帝道:“你去将那个吹笛的小人拿过来。”
周明鉴领命,小心翼翼地将那小人拿到宁帝跟前,皇后笑说:“这不是昭儿吗?来,让本宫也瞧瞧,定是做得十分精细。”
宁帝的目光转向贤王,贤王答道:“皇子中只五弟擅笛,这是五弟。”楚王听到提及自己的名字,便望多了几眼。
宁帝盯着那小人,眉头紧蹙:“这小人头那里是不是缺了一块。”
身旁的內侍与女官一听不由得一惊,周明鉴是皇宫里的老人了,早就养了处事不惊的性子,他用手轻轻摸了摸那玉人,回答道:“回陛下,确实缺了一块。”
瞬时议论纷纷,各有各的说辞,贤王脸色凑变,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心里七上八下。宁帝冷下脸来,方才的笑容荡然无存,“拿过来让我瞧瞧。”周明鉴奉上,宁帝接过玉人,果然缺损了一角,他仔细一瞧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便用力一捏,那玉人瞬间被捏碎,吓得一旁的皇后直呼:“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宁帝脸色非常难看:“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他从琉璃碎中寻到了一张纸条,高明鉴接过了碎片,宁帝摊开纸条一看,顿时勃然大怒:“混账东西!”
众人闻声立刻下跪,气氛顿时凝重,静得落针可闻。
贤王不知宁帝为何发这样大的火,赶紧问周明鉴:“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你自己在上面写了什么东西?还要问别人吗?”宁帝冷冷地瞧着他,眼神森然可怖,对周明鉴道,“拿过去,给他瞧瞧。”
周明鉴点了点头,缓步走到贤王面前,将那纸片交于贤王,贤王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楚王的生辰八字,纸上还扎着一根针。
贤王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以然,也不知道这玉人里为什么有这些东西,取人生辰八字与扎针,这分明就是诅咒之术。
皇后依旧一片茫然,问宁帝:“陛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您这般动怒?”
宁帝冷笑道:“这逆子竟敢当众诅咒昭儿!”
皇后瞬间明白了过来,直勾勾地望着贤王,满脸的难以置信:“不会的,昭儿绝不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贤王听见有人替他说话,惊喜不已:“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定是有人想栽赃儿臣,儿臣绝无陷害五弟之心!”
“是啊,陛下,本宫也不相信曜儿会有害人之心,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误会。”皇后依旧在为贤王求情。
宁帝却毫不动摇,转头一望,瞧见桂花树盆栽上的自己与皇后,这皇后的玉人越瞧越不像皇后,倒像是已逝的先皇后穆沅芷。
一怒之下,宁帝将那盆栽桂花树摔了个粉碎,整个桂花树摔得稀烂,碎片散落在地。见天子大怒,众人不敢出声,一齐跪倒在地,等待宁帝息怒。
贤王惶恐不已,他不敢去看那地上摔碎的玉人,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稽首道:“父皇,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宁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愤怒的眼光背后是无尽的冷漠,盯久了让人觉得发寒。
“儿臣没有诅咒五弟。如若行此诅咒之事,为何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定是有人要诬陷儿臣,至儿臣于死地啊!望父皇明察!儿臣愿用性命担保,儿臣绝没有陷害五弟!”贤王不敢与那眼神直视,情急之下,只得向对面的楚王求助,“五弟,我真的没有诅咒你,这事我是真的不知道!”
宁帝望向楚王,楚王默了一会儿,终究是开了口:“父皇,三哥所言并非无道理,儿臣以为此事颇为蹊跷,而今定论言之尚早,望父皇调查过后再作决断也不迟。”
贤王仿佛寻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补充道:“是啊!父皇,一定有人在其中作怪,要离间我们兄弟俩!”
宁帝没有理会贤王,只问楚王道:“你说,怎么查?”
楚王道:“彻查贤王府,定能恢复三哥清白。”
听到这话,贤王瞬间明白了过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到最后化为无力的苍白:“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好啊!好啊!君昭,你可真行,特意挑个好时辰,挑拨我与父皇之间的关系!”他越发激动,楚王没有看他,面色如旧,丝毫不以为然,贤王咬牙切齿,只能再次向宁帝跪拜,怒吼道:“父皇,此事定是君昭陷害儿臣!是他布置此局,引君入瓮,意图陷儿臣于死生不复之境地啊!父皇,您一定要明察!还儿臣一个清白啊!”
宁帝再也不看他,只是向身旁的周明鉴厉声吩咐:“来人呐,把贤王我带下去,严加看管。经手过这盆栽的,全部缉拿,搜查王府,务必严查。”眼神愈发森冷,又补充了一句,“一个也不许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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