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楠一见凛冬一发着呆，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冬一？”
凛冬一回过神来，对他笑道：“怎么？”
“我想把你也带去景国。”
凛冬一一愣：“这能行吗？”
“我问过了，父皇他默许了，只是叫我们好好保密。”
没想到皇帝会同意，凛冬一在心里斟酌一番：“楠一，要不然这样吧，你趁机把我送回义国。”
“你怎么突然说这事？”慕楠一有些诧异，毕竟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提起这件事了。
“刚好我也可以在皇宫找些有关萧俞的线索，你说是吧？”凛冬一笑道，“你不是说他在你面前杀过人吗？那人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我可以为你也为我报仇。”
慕楠一的脸色倏地冷了下来：“冬一，这件事不是开玩笑的。你去了义国绝不可能再出来。”
“你还没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呢？”凛冬一勾起唇角望向慕楠一。
慕楠一望着她呆愣了几秒，而后才叹了口气，也松了口：“说吧，你想怎么做？”
“你可以摆明告诉皇上，说你愿意和离把我交回给义国皇帝。”凛冬一道，“这样皇帝也不会起疑，而我也能明目张胆去到义国。”
看着慕楠一满脸的担忧，凛冬一捏了把他的脸，又扯了扯：“别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到时等我回来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话刚说完，她的手腕就被握住了，冰凉的触感贴上肌肤，激得她一愣，手的力道也松下来，怔怔抬头，对上了对方的目光。
他没什么表情，除了握手也没其他的表态。
凛冬一正想开口问，对方就趁势而下，一股温热贴上了自己的唇瓣。
只一瞬便分开，完了还继续看她，在她询问的眼神中道：“没什么，怕以后没机会了。”
“别咒我啊。”凛冬一笑着看他。
慕楠一别过头：“就当我多要了一次亲吻。”
“所以这是道别吻吗？”凛冬一把他的脸掰回来，对方也任由她掰。
慕楠一没说话，她也不说话，笑脸盈盈看着他，似乎要去义国的不是她。
“不是。”慕楠一道，“是惩罚。”
“这只是一半，等你回来再讨另一半。”
凛冬一还是笑着，眼神却暗淡了许多，充满了遗憾，放开手也低下了头：“嗯。”
夜幕降临，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慕楠一正坐在书案前发呆，没怎么见过殿下发呆的许墨在后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他。
他手上拿着支毛笔，另只手支着头，然后看着窗外的大雪，伴随着风声一阵阵地来，有些骇人。
此时的许墨都不知是自家殿下比较吓人还是窗外的风声吓人了。
过了一阵，慕楠一动了，许墨站定在身后看他。
原来他只是想换只手，然后继续发呆。
刚以为自家殿下要有动作了的许墨脸上笑容凝固了一阵，然后再次站好。
又过了一会儿，慕楠一又动了，许墨再次看他。
原来这次他是想换个姿势发呆。
第三次，慕楠一又要有动作了，许墨已经有些懒得看了，可能又要换个姿势吧。
这么想着，一道人影从自己面前略过。
看吧，就是——嗯？
许墨睁大双眼看向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的慕楠一，直奔大门而去，身上又没穿什么保暖的，惊得许墨一阵一阵地，提着一件保暖披风就冲了过去。
“殿下！”许墨终于追上了他，气喘吁吁道。
慕楠一看着有点不耐烦，脸色差极了。
许墨把披风给他套上，匆匆跟在他身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身边寒风袭来，可他觉得眼前的殿下比那寒风冷多了。
“许墨。”
许墨当即应道：“哎！”
“你说要是一人跟着义国皇帝去了义国还能回来吗？”
许墨皱眉转过头看他：“殿下就在苦恼这事？”
慕楠一瞄了他一眼。
“我觉得吧殿下是肯定能回来的，区区义国怕什么啊？”
闻言，慕楠一沉默了一阵。许墨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事，过了许久才听他回答：“不是我。”
许墨又疑惑了：“那是谁？”
此时，他们经过了长廊，来到了厨房。
一路走来都是黑灯瞎火的，一到了这里就亮了起来。
所有的光源都来自于厨房，还有烟不断从烟囱往上窜。
正疑惑着是谁，熟悉的身影闯入了他们的视线，凛冬一正端着碗面走到桌边，她的婢女们围着她坐，很是开心。
“所以是谁啊？殿下。”
慕楠一的视线像是黏在了她身上，看着她也笑了，表情也不再那么寒冷，有了些许温度。
“殿下？殿下？”许墨还不屈不饶地叫他，被飞来的一记眼刀惊得闭了嘴，识相地让开一边。
正在吃着面的凛冬一感觉自己身后传来了强烈的视线，回头，两人视线交错，都怔愣了一会儿。
随后，她才对他笑。
只见她对婢女说了什么后，就往这里跑来，提着裙子，地上的积雪被她踏得有了几个清晰的脚印。
“楠一，要吃夜宵吗？”
望着这张脸，慕楠一实在是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点点头应了。
被凛冬一拉着一路走到圆桌边坐下，又看她拿了另一碗热腾腾的面要过来，慕楠一立刻站了起来：“我来。”
然后就被凛冬一的一句“不用，坐下。”给拍回去了。
面还冒着烟，热气腾腾地，香气四溢。
凛冬一笑着给他介绍道：“这是我偷师学来的，好吃又不胖。看你这么老实一定没吃过夜宵吧？今天就给你尝尝我的祖传手艺。”
慕楠一认真听她介绍后，拿起筷子嗦了一口面：“我吃过夜宵。”
“是呀？”凛冬一听了有些意外。
“嗯。”慕楠一道，“我哥带我去吃的，他就喜欢带我到处跑。”
“那很好啊。”凛冬一也吃起了自己的面，“不过原来你有哥哥？”
慕楠一再次吃了几口面：“嗯，现在已经不在了。”
这话让凛冬一咬面的动作停住了，慕楠一也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那时跟你说被萧俞杀的就是他。”
“那你……”凛冬一看向他。
“已经很久远了，我都要忘了，没事。”慕楠一说话都不怎么有情绪起伏，此时却能隐隐约约听出点慌乱，像是在强迫自己别再提起这事，“冬一，你偷师偷得不错。”
被慕楠一叫了名字，凛冬一才回过神来：“啊，是吧？都说了是祖传手艺了，肯定得好吃！”
他们一言不发地吃完了这顿夜宵，凛冬一会偷偷看向身旁正专注吃面的慕楠一，然后猜他在想些什么，莫名对上眼神后又会把脸别回来。
她觉得现在的慕楠一心里憋了好多情绪，也憋了好多事情，但他就是不说。
“楠一。”她又叫住了他，“或许你想……喝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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