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静刚想问两句就被少女的问题问哑了。他皱了皱眉，决定不回答她的问题。
“那你又为什么救我？”他反问。同时，他不动声色地观察起面前的少女来。
“为什么？”少女又笑了一声，“因为你现在死太早了啊。”
天已经基本亮了，秦静终于得以看清少女的全貌。
那少女头发齐肩，是酒红色的。上衣同他一样穿的也是黑色长袖，还挂了一个白色的披肩。披肩的样式有些奇怪，像是被斜着裁了一半。
不过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她头上黑色的环。那个环看着很奇怪，因为它没有任何反光。
“……你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秦静没好气地问道。看穿着，这姑娘不会又是个中二病吧。
“很简单啊，小天使。”少女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正常的人类都不会在这种时候去死。”
小天使？这个称呼过于熟悉，令秦静皱了下眉。
他尝试在记忆里搜刮了一下这个称呼的来源，然后猛然想起自己的梦——
今早的梦里那个追杀自己的人也是这么叫他的！
不仅如此，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看这姑娘眼熟了：她和梦里那个人的标志性特征完全相同。
在梦里不是还要我死吗……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梦都是反的？他又不确定地瞄了一眼身边的少女，发现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哦？那看来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应该是蹲累了，少女在他身边坐下。“我叫唐云珞。”
“……秦静。”他语调平稳地跟上了自己的名字，但实际上脑子已经快要飞出来了。
什么叫这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们还在哪见过？梦里吗？
“对啊，是梦里。”她笑得更开心了，“虽然你仍旧没想起自己的职责，但现在有点早哦。”
“……”秦静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按她的说法，这次她嫌自己死得早了？
“……谁一天天闲的没事净搁那想着杀你，我又不是变态。”少女的语气里带上了些无奈，“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原因？”他顿了顿，感到有些疑惑。他还以为对方知道原因来着……
只是他还没开口，就听到对方说出了那个正确答案：“总不能真是天使症候吧。”
你这不是知道吗。秦静有些无语。只是，说到天使症候，自己这刚刚复发没多久应该还在复发状态的病怎么没了？
联系一下这个病的设定……这姑娘是个神？不能吧？
少女似乎又一次准确猜到了秦静的想法，她笑笑，摆了摆空余的那只手：“我怎么可能是神啊，只是生活所迫的打工人罢了。”
“至于为什么能帮你缓解天使症候……”少女故意放慢语调，“不知道哎，偶然发现的。”
“……”天啊。这说的是什么玩意。秦静更加无语地皱起眉。
“闲的话多去找找冷门或者据说失传的神话怎么样？说不准有的治？”她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些关切，但简直是废话。
你以为我没找过吗……秦静在腹诽两句，终于又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另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能找到我？”
少女有些惊讶地看了眼他。
“我以为你知道来着？”她空闲的手指了指他的衣兜，“你不是收了夜游人的入场券吗？”
夜游人？哦，那个被当成段子讲的神奇组织。秦静平静地点点头，他确实知道这个它，但是这和她找到自己有什么关系？
想着，他终于注意到那句话后面的“入场券”三个字，又猛然想起，那张写着夜游人的纸似乎被她拿走了。
“纸被我撕了。”她摇摇头，指了指自己和秦静，临时决定给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科普一下。
“你我现在都是夜游人的一员。”
“那是个信仰所谓邪神的小组织。邪神你应该不至于不知道，就那个据说私自篡改世界树法则现在还不知所踪的前主神。”
“……”好小众的信仰。“为什么我也被算进去了？”
“因为你是借由祂的力量才来到这里的啊，小天使。”少女的眼中浮现一丝玩味，“你是来完成任务的天使，我是被选中协助你的神选之子，我们就这样……”
“…打住。”她是怎么做到如此尴尬、中二的设定也能面不改色地念出来的。
如果这玩意真的存在，那他哪天成为统治世界的新神也是能实现的吧。
“那又为什么会是祂？”据他所知，这个世界所信奉的是一位救赎了世间万物的极品神明，所以这种事情应该不能轮到那个邪神才对。
“因为神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啊。”少女又一次用没头没尾的话结束了话题。她看了眼天空，似乎有些惆怅。
“我还有点事。”她理了理有些杂乱的头发，又看了一眼一直在她身边坐着的他，“再不走要来不及了。”
“记住哦，现在你还不能死。在这期间无论你怎么尝试我都会把你救回来的。”她空闲的手甩了一下，变魔术般出现了一个十字架，在晨光中闪着耀眼的光芒。
她把十字架递到秦静手里，然后松开了手。
“拿上吧。”他端详着手中的十字架，发现它和梦里那个也十分相似，不过这个是完好无损的。
“虽然用处不大，但好歹会有点用。”随后，是一声清脆的响指，声音过后，秦静眼前一花。
·
秦静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床。他现在十分正常地坐在床上，一如昨天早上被惊醒时的状态。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周围，没有找到任何异常的东西，几分钟前手里的十字架也不知所踪。
他精神恍惚了一瞬，然后感到头晕眼花，他于是就着这个感觉又躺回了床上。
我就说吧。怎么跑都会被跟上的小女孩，和之前梦里一模一样甚至好像还能读心的少女……是连环梦啊。
带着解明答案的欣慰笑容，他很快睡着了。
这是他得天使症候以来发病时期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
“好啊，天亮了。”唐云珞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了眼已经彻底亮起来的天空，“又浪费了一个晚上啊。”
她环顾四周，找了个栏杆靠着，随后摘下头上的环看了看。
“还好还好……”她笑笑，时间还来得及。
话音未落，栏杆突然折断，她和靠着的栏杆一起从高楼坠下。
“……”有点突然啊。她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
几分钟后，一个身影轻轻落在唐云珞曾靠着的栏杆边。
“……已经下去了？”扎着高马尾的少女皱了皱眉，顺着那个缺口向下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她有些不信邪，又专门跑下去看了一眼，确实，楼下除了一点莫名其妙到处乱飘的碎纸屑以外什么都没有。
“啧。”哪个家伙这么没有公德心。她在心底骂了两句，又回到楼顶。
楼顶除了看着很早之前就塌了一块的栏杆和一些因为自己到处乱走踩下的脚印以外什么都没有，更别提她想象中的理应出现的那种东西了。
“不是说今天这个时候这一段就结束了吗？人呢？”她悻悻收起手里的枪，原本是打算用来防止那家伙又突然搞出什么突发事故的，没想到这次居然用不上。
“他没来啊……”她深感疑惑，“是神谕出问题了？不应该啊。”
思考许久，她最终还是把问题归在了几乎没干过什么好事的某人身上。
“按照以往的经验，是她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她的表情从疑惑转变成了烦躁，要真又是她这次她大概会多开几个洞泄愤。
她很快决定离开。这个时候，他不在这里的话那大概率在家里。作为这个任务的第一协助者，她理应确保任务目标处于安全状态。
看着那少女匆匆离去的背影，唐云珞干笑两声表示嘲笑。这么简单的障眼法都看不出来，看来这大小姐还是得练。
“神子的恢复速度果然还是快啊……不愧是法则的力量。”她身上还有些未干的血迹，但这并不影响她行动。砸在地上的感觉并不好，因而她的动作变得有些缓慢。
在确定这里已经没人后，唐云珞又从暗处走了出来。她又一次拿下她头上那个黑色的环，仔细地端详着。
先前升起的太阳没能让它产生任何反光，但此刻它却自己散发出了些许光亮。
如果有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会发现从环里看到的世界，与正常用眼睛看到的世界有些许差异。
“嗯……”她拿着环看了一圈，“差不多了。”
她将环抛向空中，嘴里轻轻说出了两个字：“覆盖。”
环上的光芒在顷刻间消失殆尽。与此同时，刚刚升起不久的太阳突兀地从天空中消失，天色又暗了下来。
夜幕再次降临。完成任务的环又飞回她手里，她搓了它两下又把它带回头上。
做完这些，她在天台上转了一圈，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两个半小时……还行。”少女收起手机，然后甩了甩胳膊，似乎试图抓住什么东西。
“嗯？”她有些疑惑，她的袖子里理应有点东西。
她迷茫了一瞬。一个淡淡的金色光球从她头顶冒出，又被什么东西给强硬地按了回去。
她猛然一个激灵，想了起来。
“对哦，我把它还给他了。”她无奈笑笑，最近好像经常会忘记一些事情。
“唉，算了。”她甩了甩另一条胳膊，从里面甩出了一把刀。
她仔细看了眼刀锋，嗯，似乎还能用。
“也不知道会不会手生……”她自言自语着，终于选好了离开的方向。
·
另一边，刚离开不久的少女突然从床上惊醒。
她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松了口气。还好，才三点多。
她莫名其妙地做了一个任务目标没有按照神谕到达的梦，这个梦让她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
神谕是不会错的。她这样说服自己。
但怀疑还是在她心底发芽——毕竟每一次与神谕的差错都没有对后续的神谕甚至神明的想法造成影响。
但现在对神明的怀疑没有什么用处。反正睡不着了，她决定提前去看看任务目标的状态。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天台……”穿好衣服扎好头发，她从房间的窗户翻了出去。
原来作话是这样的单独小方块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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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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