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是在凌晨两点半醒来的,身体不能移动,她睡眼惺忪的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想不起来自己获救之后的事情,只是耳朵传来刺拉拉的疼痛,牵扯着脸上麻麻的。
她抬起右手摘掉嘴上的呼吸罩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见奶奶躺在另一边的床上,蜷缩着身体睡觉,她眼眸忧虑,心里愧疚了许多,又让奶奶为我操心了。
参加完晚宴的梁宴辞和傅初楹刚回到家,傅初楹立马就去洗澡了,梁宴辞进入书房打开那封邮件,邮件里详细记录了温梨的生平和详细的个人资料,他冷着一张脸看完了邮件的内容,不屑地啧了一声,把邮件删除,回到卧室。
翌日,黎言带着一束康乃馨来看望温梨,黎言身着一袭白色淡雅旗袍,整个人显得素雅恬静。
“感觉好点了吗?”
温梨已经吃完早餐,正半躺在床上,嗓子沙哑地回应:“好多了,我听奶奶说过了,多谢老师的帮忙,太麻烦您了。”
黎言把花束放在窗边的柜子上立住,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其实梁同学帮的忙更多,你应该去好好谢谢她。”
温梨这才知道原来奶奶口中的见义勇为的同学是梁舒,眼眸瞬间充斥震惊和心疼,动作幅度稍大了些,扯到了左肩固定的绷带,她疼的蹙着眉头嘶了一声,温兰这才上前稳住她。
温梨顾不上伤口急忙问道:“梁舒还好吗?她在哪间病房?”
黎言起身上前看着温梨的眸子里反射出的担忧与紧张,心里顿时了然,挑了挑眉尾对着温兰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原来你害怕的不止温执,还有温梨。”
又转向温梨柔和说了声:“温梨,好好休息。”说完就走出了病房,朝外面站着的黎玉说:“阿玉,陪我去趟桉城吧,我有些累了。”
黎言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在黎氏集团站住了脚,解决了那些蛀虫,现在的她没有怨恨,也没有心悸,可以去面对温执了。
黎玉看见她萧条的身体和疲惫的眼神,抿了抿唇,“是,小姐。”
温梨在盘问奶奶梁舒在哪个病房,但是温兰并不知道。
没办法,她动不了,只能左手拿着手机发消息问问梁舒,【梁舒,你的伤要紧吗?严不严重?】温梨脑子里捶了自己一拳,怎么可能不严重,这可怎么办?我该拿什么去还?
温梨颓丧地低下头,手机突然叮咚一声,温梨拿起来专注的看。
是一条九秒的语音,温梨把声音调到中档,对着左耳播放,【没多大点事,就是还是挺疼的,你好点了吗?肩膀还疼不疼?】那熟悉带着慵懒的嗓音围绕在温梨的脑海里,她控制不住滴下泪水,为什么哭?
温梨自己也不清楚,许是心疼,又或者是感动,也许真正的是哭泣毫无作用的自己害了心爱之人受伤的无力感还有对自己的一种较劲。
病怏怏的脸庞带着泪水划过的痕迹有几分破碎的美感,温梨回了一句【对不起】把手机熄屏,将自己连头带身裹在被子里,偶尔响起几声细细的抽泣。
梁舒看到这句话有些陷入迷茫,不太明白的她当即做一个行动派,在王秘书的监护下去往温梨的病房。
王秘书本来想跟着进去,但是被梁舒义正言辞地拒绝在门口,“王秘书,我和同学说话,管家婆最好不要进来。”说完就关上了门,门带起风吹起了王秘书额头前的碎发。
病房里只有温梨一个人,温兰喂完温梨饭菜之后就下楼去溜达了,没有半小时以上是绝对回不来的。
梁舒进门就看见一只小兔子没有任何威慑力的躲在被子里,还发出闷闷的声音,梁舒勾起唇角,拍了拍被子上面,温梨闷在被子里的声音传来,“奶奶别管我,我只是睡觉。”
梁舒放松地靠在旁边的沙发上,悠悠自得地说:“睡觉要把头露出来,不然会缺氧变笨。”
温梨愣了一下,探出头来,看见梁舒正盯着她笑,当即有点脸热,整理了闷出一点汗的头发,愚笨地坐起来。
梁舒看见她有点凌乱的头发和微微发红的脸蛋,忍住想上手摸摸的冲动,笑意盈盈对她说:“为什么要对不起,这是我自己要做的事情,你不需要有任何的负罪感。”
温梨黯淡了眼神,“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梁舒正经地盯着温梨:“没有什么公不公平,只看我愿不愿意,我愿意为了你这样做,因为是你。”
她开朗一笑:“所以别有压力,安心接受就好了。”
温梨动容地看了看梁舒那双坚定的眼睛和认真的脸蛋,心脏又跳动起来,她坚定地伸出右手去握住她的右手,紧张地说:“谢谢你,我也愿意,愿意做一切关于你的事,梁舒,真的很谢谢你。”
梁舒看着眼前因为病气有点婴儿肥的脸蛋都消瘦了些,看见她大大的杏眼没有因为病痛而蒙上尘埃,依旧泛出星光和极黑的亮。
梁舒感受到了,她正在溺水,溺在一片名叫温梨的水池里,但她甘愿沉溺在这片水池,永远的留在这里。
她温柔的覆上温梨的头发轻轻揉了一下,又盖住她的双眼,仔细观察着她的嘴唇和下颌骨,墨色般的长发分离一些黏在她的脖颈进入病号服里,短短的碎发安静躺在她的侧脸。
梁舒温柔缱绻的眼神里暴露出一些占有和**,终究忍住了,用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离得近那股栀子花香混着药水味越发浓郁,梁舒深深吸了一口,幽幽地盯着她。
温梨迷茫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梁舒,那股檀香在她鼻尖久久不散,她睁大了眼睛,右手局促地捏了捏被子,梁舒的银灰色双眸和看起来清冷淡漠的脸在此刻显得温柔又妩媚。
温梨可耻的又再次动心了,又喜欢上了一次梁舒,比之前多一点喜欢那种。
温梨看她手指在脸上摩挲,不安地问:“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梁舒幽幽的眼神带着几分笑意:“有,有点可爱。”
温梨又紧紧地捏住被子,眼神垂下,颤抖着睫毛微微咳嗽了两声。
梁舒叹了口气,可惜的语气:“我们的海边之旅泡汤了。”
“不会泡汤的,等我们好了就去,一好就马上去”温梨负责任的向梁舒保证道。
门口的敲门提示声打扰了她俩,梁舒又摸了摸温梨的头发,“下午一起吃饭。”
打开门走了出去又安静的带上门。
温梨眯着眼尾,摸住刚才梁舒摸过的头发,手指顺着头发往下,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就要到傍晚了,马上就要到炎热的夏天了,病房里有空调倒不是很热。
温梨开着窗户看外面,夕阳把山照成一片黑色的影子,整个病房里透着夕阳暖黄色的灯光,有点温暖又夹杂着闷热的感觉,太阳下山了。
梁舒要来找她吃饭了,期间她俩都换过一次药,输完了吊瓶,温梨就安安静静坐在床上等着梁舒,奶奶已经被她打发回家了,借口就是:“家里的花花草草需要浇水了。”
可是温梨等了很久,等到月亮出来,外面的黄色路灯一个接着一个被点亮,等到她的肚子发出生理性的咕咕叫,那扇门也没有任何动静,温梨才想着要去拿手机给梁舒发信息,才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
充电开机之后,蹦出几条梁舒的消息,也是语音,还有几条语音电话。
温梨点开语音之后快速放在自己的耳边,【温梨,我爸妈来接我回去了,你记得吃饭不要等我。】【等我们好了在一起去海边,到时候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
听完梁舒絮絮叨叨的关心之后,温梨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回了一个字:【好。】
温梨吃了点护士姐姐带的粥之后安然入睡,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遇见一个没有五官的女人,她的身体很像梁舒,她抬起手僵硬地朝温梨冲过来,温梨吓得跌跌撞撞往前跑。
又有一男一女均是没有五官,他们用长长的链条箍住那个女孩,温梨看她跪在地上,很痛苦的模样,她鼓起勇气上前解开锁链拉住她的手,五官便奇迹般地出现了,是梁舒!
温梨拉着她狂奔,后面的人穷追不舍,甚至还用上了笼子,梁舒突然挣开她的手,颓丧地回到那两个人身边,自愿地进入笼子,她又变成了没有五官的人。
一个陌生又无奈的可怜人,温梨无力地倒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男人和女人不愿意放过她,一直追赶着,将她撕扯,装在黑色的小盒里。
温梨的眼泪浸湿枕头,她捂着胸口起身,呼吸有些急促,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为什么梦里的梁舒就算看不见脸,她也能深深感受到她的悲伤,温梨不敢想,迫切地想忘记这个荒诞可怕的梦境。
沈悦和顾含轻是在早上十点左右带着药膳过来看她的,温梨看见她们手牵着手,仔细看还戴着同样的手链,黑长直的沈悦穿了一件白色衬衣陪着灰色阔裤,齐肩短发的顾含轻穿着一件淡橘色长裙,戴着杏色的渔夫帽。
温梨了然于胸地问顾含轻:“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含轻放下饭盒装傻:“嗯?什么?”
温梨眯了眯眼,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顾含轻看着沈悦那张冰块脸,自顾自地说:“哎呀,是她追求我,我看她脸臭而且不会说话,怕她以后遭到社会的毒打就勉强答应她了。”
沈悦幽幽的看着顾含轻,摇了摇头,清冽的问温梨:“恢复的怎么样?好点了吗?医生怎么说?”
“好多了,医生说在住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顾含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个男的判了吗?真的太可怕了,我们小梨子居然遇上这样的事情,还好没有受太大的伤。”
温梨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之后我就再没听过关于他的消息了。”
顾含轻拿出药膳端在温梨面前的小桌板上,拿出一次性餐具给温梨打开朝着温梨的方向放在汤里。“听说
梁舒为了救你也受了伤,她人呢?”
温梨又想起那个可怕的梦境,瞳孔不聚焦地扭头看向窗外,意识有些飘远。
“小梨子,小梨子?小梨子!”顾含轻伸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温梨才回过神,“她已经回家去休养了。”
顾含轻转了转眼珠,“快尝尝我做的药膳,对身体恢复有好处。”
温梨道谢地拿着勺子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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