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余味》
周沫的暑假来了,她去年就在盘算,这个暑假她可以和余味尽情玩耍,结果人算真的不如天算,余味这个暑假化身农民工。
而她,这个小粘人精,自然嫁猴随猴,跟他一道同化成了农民工家属。她长裤长袖宽沿防晒帽,驱蚊水塞在包包里,躲在阴处吃冷饮。
她坐在遮阳棚下,看着室外涌动着视线可见的热浪,不觉摇摇头,这天气,哪还有蚊子有勇气在室外呆着。
若不是奔波劳碌愁苦生计,谁愿意在室外干活?
哦,有,余味。
周沫又要了瓶冰水,她不解余味为什么要打这么苦的工,罗钊不是在星巴克吗?去余一书的公司打打杂不行吗?
她跑去同周群说自己要出去打工,“哎哟,大小姐,你别想一出是一出,你以后一辈子打不完的工,就好好享受暑假吧。”
她觉得颇为有理,而且她也就是说说,说实话她真的觉得40度的烈日下,穿着厚重的卡通套装,一天才120,这样的工有什么好打的。
眼前围着卡通老虎的一波人走了,周沫赶紧跑过去。余味站立了几秒缓了缓眩晕才慢慢抬手,将头套摘下。
哄热的炽风吹在周沫身上是生不如死的渡劫,吹在裹着两层大棉袄的余味头上却是十足的凉爽,他舒了口气。
周沫走到他跟前,将冰水拧开盖子递给他,余味接过咕嘟咕嘟地大口灌了进去。
他全身上下湿透,头发丝黏在额角,汗滴顺着太阳穴而下,白色T恤透出肌肤本身的颜色,黏在身上都可以拧出水了。
他喉结快速滚动将水源补入,周沫心疼得揪起,“猴哥,别做这个了不行吗?”
“不行,这周结束后才有人接手,有始有终。”他说话间气都短了几分,涌起股揉她的冲动,想到自己汗湿成这样又收回了想法,冲她笑笑,安慰她。
室外的蝉热得叫声震天,拢在头顶像巨大的马蜂围着你转,周沫被叫的心烦,热得意乱,又冲老板要了瓶冰水。
她远远瞧着余味又套回了头套继续干活,恨不能去替他。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现在在这样的暑热下干这样的活,除了惩罚自己又能是什么呢。
她之前没能亲眼见到,还以为他没有颓废,这会见到宁可他在空调里消沉,这样的自我折磨除了她还能有谁心疼呢?
周沫在他结束今日的活后陪他回了公寓,他冲了个澡,周沫将方才在楼下买的矿泉水摆进小冰箱,水声止,洗手间的门打开,余味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她直起身扶了扶酸累不适的腰问:“你防我?”
“防你?”他擦了擦发丝的水,扭头疑惑地看向她。
“你以前洗完澡都是直接出来的,现在为什么穿着出来,还长裤短袖,包的严严实实,不知道的以为我是谁呢。”她没好气。
余味笑得直不起腰,将毛巾随手一搭,亲亲她的嘴角,两手捏起她褪了点婴儿肥的颊肉,转动手腕轻轻蹂.躏,“你知道就好,你现在很危险。”
周沫反复提,一看就是社会环境带坏了无知少女,她以前估计连这事儿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无师自通地都会领着他的舌头跳舞或者说是打架了。
而他,想,但不能。
周沫心里总觉得他要去北京上学,山高皇帝远,虽不像美国,去一趟又是机票又是签证住宿一堆破事儿还要加语言不通的高墙。但毕竟是北京,距离S市一千多公里,来去一趟也是极为不便。
他还没走,她就想他了。
而夏热人燥,她那颗上下不能、进退两难的心,只能用没完没了的作妖来换取一点踏实。
“猴哥,其实你喜欢的是羊仔是不是,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跟他好,长大了之后你觉得这样的喜好是违反常伦的,所以你拿我掩人耳目。”她一脸认真地编故事,张敏在**这条路上越走越偏,刚开始还是和胡倾城一个精神世界的男女同好,这会已然飞跃,成为了见不得男人站在一块,一见到就要捂脸捧心脑补出万字剧情的腐女。
她耳濡目染,接受能力和尺度也提高了些,脑海里的记忆小船立刻带她去到了小时候,猴崽子和羊崽子光着身子互相推搡的画面,这一幕让张敏看到岂不是要喷鼻血。
余味拍了下她的脑门,“什么有的没的,你们宿舍到底住了些什么牛鬼蛇神。”他真想把周沫的脑瓜劈开来,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统统都倒了。
“你说是不是!”她越说越来劲,对于余味有意无意在躲她的态度,她感到非常气愤,为什么不可以,大家都十八周岁了,警察叔叔都管不着。
“什么是不是的。”他上臂一伸将毛巾拿起,走进洗手间挂好。
走出来时,周沫仍气鼓鼓的,双手搂上他坚实的腰际线,手不老实地来回抚,“哎,你说,你不肯让我睡这儿,你去北京,羊仔让你睡他那地儿你肯定不会拒绝的,是不是!”
“一男一女能一样?”一个是因为男女有别拒绝,一个是男的凑活住方便,这也能相提并论?
“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是你心里有鬼。”
“那行,我现在脱了你看看。”他说着便将手伸到裤腰处,看了她一眼,似乎没反应,稍微往下拉了拉,露出半截灰内裤。
周沫嘴唇抿了起来。
哎哟,这个人怎么这样,胡倾城都说了那是关灯的事儿。
周沫的内心建筑掉了几块砖头。
余味舔了下唇,缓缓往下又拉了一把,裤子顿在了膝盖处,他一把抓过周沫的手,果然她神经已经极度敏感,手飞快弹开,倒退了两步,“你......”一时语塞,没什么立场怪他,可就觉得他是在欺负她。
余味轻笑,理论没用,实战还是弱鸡,不知是谁天天怂恿她,她压根没到那火候,只是莫名孤勇,想着完成她认为的恋人任务。
他一把拉上裤子,拽她在怀里,“沫沫,别胡思乱想,我们有我们的节奏,有人快有人慢,做那事儿不是说明感情好,不做不是感情不好,而且我也算在服孝期,不能......”
周沫一听服孝期,立时一惊,“对不起,我没考虑到。”她赶紧闭上眼睛,将头埋在他怀里,心中默念,奶奶对不起,我年纪小......不对,是我傻,我不懂,我错了。
余味失笑,下巴抵在她头顶,来回蹭蹭她柔软的发丝,心中那股坠落感暂时落定。
*
夜如水,月如钩。
公寓外是大马路,遥遥有汽车驶过和鸣笛的微浅声音,室外有空调转动排风的滚轮声,室内是周沫轻浅的呻.吟撩着余味的耳,不时还伴着压抑的闷哼。
余味在两人身体之间垫了抱枕,隔着“楚河汉界”拥抱她。
黑暗中,小床上,周沫头发汗湿,表情痛苦,一只手紧攥着余味的前襟,余味环着她在这方小空间里,看着她反着月光的痛苦面容着急道:“真的不用买止痛药吗?”
周沫摇摇头,她就想余味这么抱着她。
她嘴巴咬出了血腥味,小腹一跳一跳地抽痛,半晌又改为绞痛,难受得又哼唧了起来,余味亲亲她密汗的额角,“下午冰水喝多了?”周沫因为考试忘了算日子,余味烦心事多也没顾忌这茬,于是挨了今晚的痛。
虽是如了周沫踏进这屋子时的意,留下,但明显背了她的目的,该干的干了。这么一看不在服孝期,今晚也不可能。
周沫咬牙,她觉得是余奶奶在惩罚她,这么大不敬,必须要挨痛,这是她应得的。余味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说服孝不过是顺嘴,而他真的想等周沫二十岁再采,女人如花,再开的久一点吧。
余味心疼她挨痛,凑到嘴边亲亲,却抿到股血腥味,“嘴唇破了?”
周沫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却在下一秒嘴边凑了一只带着点汗咸腥的手,听他说:“咬我。”
周沫的下腹里有一股血流翻江倒海闹腾不休,心上却涌了股柔情似水的清泉。
她温热的唇吻在他的手背,带着微湿的热意,牙齿退后,蠕动着开口,“猴哥,你为什么小时候不爱理我呢?”记忆里,余味真的喜欢羊仔比她多。
“因为你真的很烦。”他轻笑了几声,胸膛微微起伏,每次一讲起小时候的事情,他的唇就自然勾起。
长长宽宽的愚梦巷覆着金色的夕阳,几个小人在石板路上蹦来蹦去的画面顷刻跃入脑海。那时候周沫虽然很好玩,但是很烦,又爱哭又洁癖,相比之下杨博书就又好玩又爽气。
小孩的世界就是这样,谁愿意背个小包袱在身上。
周沫气,张口轻咬他的虎口,“我现在也很烦啊。”
“那不一样,你现在是我女朋友。”
“那你去了北京会喜欢别的姑娘吗?听说大学里的姑娘又好看又聪明。”
“你也是又好看又...聪...明。”他着重聪明二字,听得周沫又是用力地咬了他一下。
“我才不要听那些有的没的,你就说吧,会不会因为别人比我聪明而不要我。”
“会。”这话一说出口挨了今晚最痛的一下咬,那劲头开了灯一看绝对是两个深深的牙印,“嘶——你下了狠口啊。”
余味倒抽一口气,但没收回手,任她的唇覆着,湿湿软软。
他问:“沫沫,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心呢?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了。”
这话她也在宿舍说过,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这我还不知道吗?
但是应兰兰说,可是你们恋爱才两年多,这两多年多里,你觉得他和你以前认识的余味是一样的吗?所以,认识多久和变不变心无关,可能因为认识的久新鲜感都没了,你们那什么的时候高.潮了吗?几次?
周沫当时鲠得一动不动,胡倾城也是定住,赶忙想怎么帮周沫撑场,胡乱说,“沫沫年纪小,不懂。”说完她都不好意思,余味这句话还是两年前交代她的,怎么能两年后他还没动手了,他是变态吗?
周沫也是无语,都十八周岁了,哪里小了,要小只能是胸小......
今晚余味的房间没拉窗帘,他的小太阳在。
“你就说会不会?”
“会。”他咬死了这句话逗她。
“余味,真的假的?”之前那句还以为他开玩笑呢,这时候没有哪个男的会说会吧,除非......“你是不是喜欢谁了才这么说?”
“会才怪。”余味搂着汗湿的小太阳,将“楚河汉界”压缩得薄薄的,“沫沫,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如果我将来说我喜欢别人,一定是骗你的。”
“可是一辈子很长哎,我好多认识的人都分手了。”
“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较了劲,非要问到他说好多好多甜言蜜语。
“周沫和余味哪里不一样,你说呢?”
她在嘴里回味了一遍这句话,将头蹭进他怀里拱来拱去,脸上笑开了花。
周沫和余味,听上去就好不一样啊。
不安感是我人生的支柱,一切事情的因由。
为了消除这种不安,我拼尽了所有的力气。
——廖一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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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Story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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