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教室的百叶窗漏进一缕夕阳,恰好落在林烁正在擦拭的骨骼标本上。顾晟抬手调整青蛙解剖模型的角度,让那片金色的光斑转移到她耳后——那里别着上周他悄悄夹进她作业本的樱花发卡。
"听说..."林烁突然开口,镊子尖戳进棕熊眼球标本的玻璃晶体,"冯琳送你的手作巧克力,在储物柜放了一星期都没拿。"
顾晟手一抖,手里拿着的书磕在铁盘边缘。这个声音让他想起上周四午后,林烁把他的《礼物》摔在课桌上时的响动。书里写着谢谢你,也有他送她时写下的"to u"。
"应该不是给我的。"他摘下沾着福尔马林的橡胶手套,指尖无意识摩挲解剖台边沿的刻痕。那里有林烁三个月前刻的微型星图,当时她笑着说这是天蝎座的心脏位置。
林烁忽然举起浸着蝴蝶标本的玻璃罐,浅蓝翅脉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昨天下午,你为什么要帮冯琳?" 防腐液里的蓝闪蝶随着晃动裂成碎片,像极了去年初雪日她摔碎的那罐星星糖。
顾晟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知道林烁不喜欢冯琳,但他搞不明白女孩子之间的关系。他能闻到林烁毛衣上沾染的标本室蜡香,混合着她发间若有似无的橙花气息——那是他跑遍七个街区才找到的同款洗发水。窗外的悬铃木沙沙作响,一片心形落叶粘在玻璃外侧。
"你有喜欢的人吗?" 林烁的发问劈开凝滞的空气。她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落一盒蝉蜕标本,那些透明的躯壳在瓷砖地面摔出细碎的裂纹。
顾晟突然的沉默,回她,当然有。
他的声音像被福尔马林泡过的青蛙声带标本。
是谁呀,我可以知道吗?林烁好像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转过身看他,露出她的标志性微笑。
.....不告诉你。
哎呀,我又不会告诉别人,是不是我们班的呀?
顾晟诧异林烁何时对自己的感情生活这么感兴趣了,日常可是问都不问的。
他怎么可能告诉她,每一次放学回家她走出教室门的时候他在默默看向她,每一次她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是他也在认真听清。她的声音就像一根绕绕的丝线,早在那个夏天就早已牵动了他的心。
走廊传来值日生锁门的咔嗒声,黑暗降临的刹那,林烁绊倒在散落的脊椎骨模型上。顾晟接住她时,她刚好一只手按在顾晟肩膀上。顾晟的脸一下子红了不少。
还好标本室里的光线暗的很,顾晟把她轻轻扶起,没磕到哪吧?
没有,我们走吧。
晚自习的时候,林烁偷偷将一张纸条砸到顾晟脚边。顾晟打开:
告诉我嘛!我帮你追她!
顾晟犹豫再三,写下了这么一段话:
如果一个男生去跟一个女生表白,她一定会和他划清关系,说不定他们连朋友都不是了。既然你想帮我,那好吧....我承认,我喜欢的人是你。
林烁猛得一抬头,刚好下课铃声响起,顾晟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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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想到他喜欢的人会是我啊。。我不想这样的。
但是好像我对他也是喜欢的。这种感情,应该是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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