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苦用心？
没有的东西。
不过仔细想来，眼下最直接把楚京与带出来的法子其实是找商家，杨家她暂时是没指望的。
商家嘛……
商祺算是商家为数不多的“正常人”，没有花天酒地，也没有不良嗜好，国外留学回来后利用自家优势创业，眼下做的也不错，不过他除了工作来往外少社交，同样少朋友。
商家慈善晚会那晚据说他出席了，可宋怀月没看到。
宋怀月还是没有把整个宋家拉下水的魄力，出于对宋家和对自己计划的双重考虑，她都要有个公司来打掩护，只是宋家不出面，做再多也不能对这些人家一击而中。
她要等。
也不能一直等，她最不缺被动了。
“林舟进来一下。”
林舟来的很快，手里拿着好像永远不会放下的小本子：“宋总。”
“让方凌……让绯绯吧，去井前路48号找一个人，他姓胡，大概有五十多岁，戴眼镜，光头，但有时候会戴假发，假发五颜六色什么样都有，很爱笑，很和善。找到他之后就说我问他今天下午黎聿会在什么地方，我待会儿把名字发给你。”
“好的。”
“他和我要找的这个人都不用手机，就算有手机也不开机，开了机也不接电话，所以一定要见到真人面。”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嗯。”
中午吃饭的时候绯绯的消息比程家的动静先传来，林舟进办公室汇报给宋怀月：“宋总，绯绯说您要找的这个人今天下午在……艺术品王国。”
“吃了饭我要出去一趟。”
“好的。”
午后一点半，一辆黑色汽车停在一条窄巷子口，这里偏僻到地面铺满一脚深的落叶，没有人踏足或采撷。
宋怀月在这里下车，朝巷子里走，阿木把车开去停车场。
这条巷子有三扇门，看间隔都是大院子，但从门上挂着的大锁看，又像是没人住的样子。
宋怀月踩着落叶深深浅浅地走着，在最尽头的一面砖墙处停下脚步。
宋怀月抬手在墙上按动，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在她面前打开了一扇砖门。
门里世界……乱中有序……精彩非常。
宋怀月需要躲避脚下的“艺术品”才能走到房间里，而房间里有堆积如山的报纸、排排站的瓶子……
“咔嚓～”
宋怀月站定，脸上带着颇为无语的神情。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陋室刘禹锡。”
“什么话，我这地方陋吗？”
“不陋。”
“就是嘛，我呢把对面也租下来了，打算观察花，反正拆迁之前这两边都是我的，欢迎你随时来玩。”
宋怀月转身，迎面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宋怀月身子一歪，躲开了。
来人穿着五彩缤纷的粗布衣裳，自制布鞋，腰间褡裢一堆，鼓鼓囊囊，头发稍长，甚至扎起了马尾，脸上却光秃秃的，没有胡子，模样是俊的。
手里还有个违和的相机。
“我洗澡了！我每天都洗澡，这布料，上好的……”
“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
“……没事儿你也不来，”这人言语间带着丝丝哀怨，但还是很干脆的，“行，说，什么事？”
“从你的瓶子里挑一个，送给商祺。”
“商祺？商家商祺？那个商家老二？”
“对。”
人笑了：“你见商家老二用的着送瓶子？你有这张脸，往他面前一站，什么都是……哎哎哎，还没说什么事呢？送瓶子然后呢？哪朝哪代瓶子？”
宋怀月转身从屋里出来往门口走，说道：“哪朝哪代都行，他会知道什么事的。”
“没良心！”
三点一刻，两个男人走进公司大楼，前台拨电话给林舟，林舟允许放行。
随着办公室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宋怀月合上笔记本电脑起身准备迎接客人。
“宋总，来客人了。”
是林舟敲门进来，却不是林舟在说话。
林舟将人引进办公室先是站在一旁等着，宋怀月示意她出去后才带上门离开。
宋怀月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嘴里说着客套的话：“商先生，您好。”
商祺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她脸上挪开，当宋怀月的手递到他跟前，目光下移，伸出右手虚握：“宋小姐，您好。”
宋怀月收回手请他二人落座，商祺没有动，问宋怀月：“黎聿说那瓶子是您让他送给我的，瓶子很不错，我很喜欢，想当面说声谢谢。”
宋怀月保持微笑，说：“东西是黎聿的，也是他去送给您的，要道谢也该和他道谢。”
黎聿，一点还是高马尾的彩虹原始人，三点已经是寸头的黑衣现代人，这个乐观开朗的男人从一进门就在散发存在感，可惜，面前两个人就像在彼此身上安了吸盘一样，对他视若无睹，存在感低若滚水里的一片雪。
“奥，可算有人想起我了，跑腿出力破费的是我，站在这儿当空气的还是我，怎么着，商家和宋家就是这品行？我可告状了啊。”
宋怀月专看向黎聿：“你想要什么呢？”
黎聿推了商祺一把：“我想坐下。”
就这样，商祺还是在沙发上坐下了。
“你这沙发还有罩子？”黎聿刚坐下又开始说话。
宋怀月手上在泡茶，应着：“刚套上的，这两天客人有点多，刚刚听助理说商先生来了，想着您有洁癖，又来不及换新的沙发。”
黎聿阴阳怪调地：“哦，原来不是为了我，自作多情的男人啊。”
宋怀月没有理会他。
茶杯送到商祺面前，深邃的眸子多了一丝动容，只不过表现出来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宋小姐有话说？”
宋怀月点点头：“我确实有事情找商先生帮忙，手里没有物件，没办法才找了黎聿。”
黎聿：“黎先生。”
无人理会。
商祺：“我不插手别人的恩怨，如果是楚家的事，我帮不了。”
宋怀月：“我知道。”
商祺：“程家的事我也帮不了。”
宋怀月：“我知道。”
商祺疑惑了：“那你找我什么事？”
宋怀月微笑着：“我想请您来我这里走一遭。”
黎聿在一旁欣赏茶杯的纹路，闻言抬头说：“你是想让老商上热搜啊？”
宋怀月解释说：“也不是，之前的热搜都是我自己做的，公司门口没有那么多拍照的人，商先生今天来我这儿也不会被谁拍了发出去。”
“但是我身后有眼睛，你是想让我身后的眼睛把我来找你的事情带回去，到时候商家为了防止你我之间有合作，就会想办法试探你，他们在我这儿没有口子，只能来找你，找你又没有契机。”
“不错。”
“这一点都不干脆，甚至绕了很大的圈子，看来你真的不想把宋家牵扯进来。”商祺看明白了，却没有因为被利用而生气，“我人来了，等下我会从大门口出去，我想你的助理会送我，来你这里喝杯茶，得一个上好的瓶子，不是笔亏本的买卖。但愿程家和商家能如你所愿。”
“多谢。”
商祺话说的生冷，但从收到瓶子到现在坐在这里不过两个小时，除去黎聿送瓶子的时间和他们来的时间，商祺需要推去这个时间所有的工作，以及重新安排后面的工作。
某种意义上来说，宋怀月动了一步永不会出错的棋。
“商先生，我有一串珠子，已经让人送到您公司去了，算是谢礼，毕竟这件事落在谁身上都会不舒服，当然，也算是赔礼。”
“客气。是我自己来的，没什么不舒服。”商祺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差不多了，喝完这杯茶我们就走。”
“好。”
之后大概二十来分钟，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有黎聿在那活跃气氛般喋喋不休。
走之前商祺主动要宋怀月联系方式，宋怀月犹豫之后给了电话。
万事开头难，宋怀月想着，断没有半途而废的可能。
林舟目送商祺和黎聿的车开远，转身回公司。
“如果楚家有人找我，就说我只和楚京与说话。”
“那如果是商家或者程家直接找您呢？”
“他们不会找我，他们做事是有章程的，会先找宋家，但宋家不会理会。”
“是，那我先出去了。”
等待是最焦灼的事，幸好，她有的是耐心。
晚上七点，宋怀月和外商吃饭的时候手机收到消息【过了时间，我以为你不会来】
宋怀月【我不来你想怎么做】
【大不了一死，没可能再让他们摆布】
【你没怀疑是你的朋友没来找我吗】
【我相信他】
【那么我呢】
【合作愉快】
“宋总笑什么？”外商操着蹩脚的中文问。
宋怀月举杯：“没什么，家里人说钓上来一条大鱼。”
“那，还是恭喜了。”
“谢谢。”
事情的走向重新回到李青棠预想的轨道，楚京与代表楚家和她说话，倒推起来，商家无非是想试探她的态度，至于程家，卡着一个宋绮梦，换一个曲佑罢了。
“蒋天姚的录音准备的怎么样？”
林舟：“在我的手机上。”
“发给楚京与。”
“是。”
“导演那边呢？”
“双十大概是要把曲佑放弃了，发了声明，不咸不淡的，维护的心思看不见，撇干净的意思倒是明晃晃，曲佑自己发了澄清，粉丝不买账，那三个姑娘先碰了面，估计商量着怎么弄他呢。”
“让卷卷把声明放出来，推导演一把。徐嘉泽没问题吧？”
“没问题，宠儿是宠儿，买卖是买卖，可见那些金主也不是傻的，不涉及他们的利益，没必要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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