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护局执行处专案组的会议室里,晨光透过百叶窗,在电子屏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祁忻云靠私人关系…或者说是个人魅力征用了柯愈的“琉璃别墅”APP账号,一早便带着组员围坐研究,可刚登录就卡了壳。
这APP实行强实名制,注册时必须开通人脸识别,连后台权限都无法绕过生物验证。
无奈之下,祁忻云只好让柯愈亲自跑了趟执行处专案组。
柯愈坐在会议桌前,对着识别设备抬了抬脸,屏幕上绿光一闪,显示“验证通过”。
没等他多问,就被祁忻云推着往办公室赶,“你在我那儿歇会儿,这边研究完了我叫你。”
柯愈心里犯着嘀咕,心道:我哪里需要歇。
不过他倒也乐得听话。
祁忻云的私人办公室,哪能是随便进出的地方,能让他歇在这儿,分明就是在表达对他不设防的态度,光是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柯愈心里就美滋滋的。
闲坐了一会儿,柯愈目光扫到桌下的垃圾桶,里面堆得半满,最扎眼的是好几张压缩饼干的包装纸,白花花的一片。
柯愈蹲下身,几乎是平视着垃圾桶,这让他看上去像个变态。
看着那些包装纸,柯愈突然想起祁忻云后背上突出的肩胛骨,清瘦得让人心疼。
祁忻云的口味很刁钻,算喜欢甜食吧,却不碰香蕉,爱吃贝贝南瓜,却拒豆沙炼乳于千里之外,巧克力倒是来者不拒,糖果又不行。
工作以来,怕是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
“你蹲这儿干什么?”祁忻云推门进来,看见柯愈半蹲在地上,差点以为办公室没人。
柯愈站起身,直奔主题,“我以后每天给你准备午饭吧?”
祁忻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垃圾桶,瞬间明白是那些包装纸出卖了自己,无奈地笑了笑,“不用了,单位有食堂,挺方便的。”
柯愈没说话,皱着眉,瞥了瞥垃圾桶。
“带饭可以啊,就是不想麻烦你嘛。”祁忻云没辙,只好妥协,“走,先去会议室。”
会议室里组员们都到了,柯愈一进去,就和路西哲对上了眼。
两人都下意识地别开目光,算不上尴尬,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别扭。
年文艺正站在全息投影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滚动着一行行代码,“APP采用分布式加密系统,后台数据库做了分层隔离,核心算法是动态哈希链,每十分钟更新一次密钥,简单说,我们无法破解或替换用户信息,所有操作都必须通过本人人脸识别授权。”
虽然满是专业术语,柯愈却听明白了核心内容,意思是这APP离了他不行,必须得他亲自协助。
柯愈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绷着脸,努力维持着平静。
付瑶琴在一旁补充,推过来一份电子文档,“柯同学,你在会员账号上的充值费用,执行处可以申请报销,或者后续联系APP方撤回。不知道你是否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愿意,需要签一份书面告知书。”
柯愈立刻点头,却下意识地看向主位上的祁忻云。
此刻的祁忻云,和家里那个会赖床、会被他逗得红耳朵的人完全不同,他手里的手写笔时不时轻点平板,表情沉稳严肃,身后的全息投影流转着数据光影,将他清瘦的身影裹在其中,像虚拟世界里完美的建模,遥远又不真实。
“大家看一下‘琉璃重逢夜’注意事项的最后两条,关于‘无民事行为能力人’的界定。”祁忻云的声音打断了柯愈的思绪,他抬手指向屏幕,“小江,去问下客服,具体怎么划分的。”
柯愈回过神,看向付瑶琴,故意板着脸,语气却带着点调皮,说道,“我愿意协助,但我还是个学生,一个人去那种活动的话,有点害怕。”
祁忻云抬眼看向柯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像是在回应他这拙劣的“撒娇”。
几分钟后,江鲸泓敲了敲键盘,说道,“客服说了,包括未成年人、六十岁以上老年人,以及患重大疾病或未病愈的伤者。”
“西哲,用执行处电话联系谷音,让他修改一份柯愈近期的病历,重点标注‘未病愈’。”祁忻云说道。
话音刚落,麦隽就摩拳擦掌地站起来,“组长!我申请陪这位热心市民去参加‘琉璃之夜’!”
“是‘琉璃重逢夜’。”年文艺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拆台。
柯愈被“热心市民”四个字说得一愣。
还没反应过来,麦隽又热情地凑过来,“柯同学,你帮了我们组长好几次,要不要我们给你学校写封表扬信?”
“或者增加社会实践时长?”付瑶琴跟着补充,语气像慈母,“志愿者证明也可以,你尽管说。”
江鲸泓推了推眼镜,以曾经同为研究生的身份提议,“如果是学术方面,柯同学需要课题序或引语吗?。”
“我们组长写这个很有经验”麦隽附和道。
柯愈被这阵仗吓得连连摇头,摆着手说,“不用了不用了。”
祁忻云看他满脸通红的尴尬模样,忍着笑,开口解围,“没事,你需要什么直说就好。”
柯愈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祁忻云身上,认真道,“那我希望以后有机会来维护局工作,和成为大家的同事。”
会议室里静了一瞬,随即麦隽率先鼓起掌,“好啊!欢迎欢迎!”
付瑶琴和年文艺也笑着点头,连路西哲都抬眼看了他一下,眼神里倒是少了些别扭。
谷音的电子病历发得很快,路西哲对着屏幕逐条审核完,转给年文艺上传到“琉璃别墅”APP的审核通道,页面随即跳出“待审核”的提示。
另一边,付瑶琴把打印好的协助协议推到柯愈面前,捏着笔时在心里暗暗叹气。
这种既要人家帮忙、又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的文书,每次让签字都觉得像在“造孽”。
她本以为柯愈会翻来覆去看半天,没承想他拿起笔,扫了两眼末尾的条款,“唰唰”两下就签上了名字,动作干脆得不像在签协议,倒像在写作业。
付瑶琴看着他的签名,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人要么是个没脾气的大善人,要么就是有点缺心眼。
麦隽早就凑到了柯愈身边,自来熟地拍着他的肩膀,话里话外都透着“今晚肯定是我陪你去”的笃定,连“合作愉快”的调子都快哼出来了。
柯愈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偶尔“嗯”一声,眼神飘向会议桌那头,态度冷淡得像在应付推销。
祁忻云和年文艺还埋着头,对着平板上的活动流程研究细节,手写笔的笔尖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时不时低声交流两句。
江鲸泓坐在旁边,手里攥着笔,却没怎么写字,眼睛时不时往祁忻云那边瞥,瞥完又飞快地低下头,耳尖微微发红。
那点小动作反复了好几次,全被柯愈看在眼里。
“你也是却州大学的研究生?”柯愈突然开口,目光直直看向江鲸泓。
江鲸泓被问得一愣,手里的笔差点掉在桌上,脸颊泛起一层薄红,语气还是一贯的温吞,“不是,我是东岛大学的。”
“你是东岛人?”柯愈又问。
“嗯,我父母都出生在东岛,我成年后才跟着来的却州。”江鲸泓的状态倒比柯愈更像个学生,一边说这话一边手还无意识地卷着桌上的纸角。
柯愈定定地看着他,心里憋着两句话:一是没事别老往祁忻云那边瞟,二是实在没事干,回你的东岛去。
无奈麦隽在旁边,柯愈也不想给祁忻云添麻烦,只是挑了挑眉,转回头继续听祁忻云和年文艺说话了。
这时,年文艺把平板往桌上一放,坐回自己的座位。
祁忻云抬眼扫过众人,语气郑重道,“今晚七点的‘琉璃重逢夜’,我和柯愈一起进去,小江开车送我们,之后在附近待命,麦隽和文艺找个安全位置接应,注意观察周围动静,瑶姐和西哲留在专案组,负责后台数据同步,大家先各自准备,下午六点行动开始。”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的人都动了起来,麦隽还想跟柯愈再说两句,却被年文艺一把拉走,“别磨蹭了,赶紧去查活动场地的监控布局。”
祁忻云顿了顿,目光落在柯愈身上,“柯愈,你来我办公室,我们聊一下活动细节。”
柯愈心里一动,跟在祁忻云身后走出会议室。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祁忻云的步伐不快,柯愈刻意放慢脚步,跟他并肩走着,鼻尖似乎能闻到他身上和自己同款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
这种亲近的感觉,让他很安心,这样的并肩而行,也是他一直渴望的事情。
“阿云。”柯愈叫了祁忻云一声,祁忻云驻足,柯愈牵起了他的手,“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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