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都不接受分手!”夏萤又一次走向李游,企图用吻唤醒昔日的爱意时却被无情推开。
而受够纠缠的李游也终于怒了,“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放手,才能不纠缠我?”
“我付出了那么多,你要我怎么放手?!”夏萤心有不甘地吼回去,吼到路人纷纷看过来,她也毫无羞愧离去的迹象,执着到李游也不得不豁出去。
所以,他咬牙切齿地喊出真相,“可你爱错了人!从一开始就爱错了人!在巷子里救你的人不是我,是穿错了校服的陈见苏,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从来都不是我!一直以来都是我在骗你,你听懂了吗?!”
轰隆隆的真相砸过来时,夏萤如遭雷击,彻底懵住了。
可即便巷子里那张脸换了个人,付出的感情却是货真价实,不掺一丝虚假成分。怎么能以爱错人的借口来逼她推翻付出的一切真心呢?
绝情的李游令夏萤心灰意冷,也看不到他眼里有表露一丝不舍,全是急于甩脱自己的迫切与无情,哪怕她此刻已经哭到撕心裂肺,他也能毅然决然扭头一走了之。
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这一刻的夏萤低到尘埃,也恨透了违背承诺的李游。
在云南的古村落待了近一月,陈见苏快变成半个当地人。
住店小妹送干净衣服上楼,见他正在收拾背包,房门外敲了敲才走进,“哥,你这是去哪?”
“出去两天。”陈见苏从裤兜摸出一张钞票递给客栈前台,“不用找了。”
“那怎么行?”店家代洗的都是夏季衣,几套衣裤收不了几个钱,“多的钱押这,你要是有衣服就丢来。”
陈见苏赶时间,点头应了声后,背上包离开了客栈。
苏晏清昨日突然来电,她刚从罗马结束旅行回来,听说了李明远前不久自杀未遂的消息。而远在云南的陈见苏不仅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连李游与夏萤分手的消息也是落地后,从谢悦可发来的信息中得知。
走在人流里的陈见苏尝试拨通李游电话,那边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无奈之下又打给谢悦可问清楚缘由。
“还能是什么原因?李游父母不同意。”谢悦可苦大仇深,“真服了李游这个王八蛋,心真他妈狠,我听夏萤舅舅说她昨晚回来哭了一宿。”
“她人呢?”
“不见了,谁的电话也不接。”谢悦可此时正与姜瑞坐小吃店里,明明该是庆祝的时刻,但每个人脸上都愁云惨雾。
因为航班临时,陈见苏只买到午后起飞的票,现在窗外已经夕阳斜照,红的像一颗炙烤的火球,也如同他灼热的心脏。
联系苏晏清要来葛冉电话,接通后,陈见苏开门见山,“葛阿姨,李游电话关机,我需要联系他。他在哪?”
葛冉绕着话答谢,“见苏。谢谢你妈妈之前的好心,不过阿姨已经找到办法送李游出国。”
负债累累的情况下又不借助苏晏清帮忙,陈见苏不知葛阿姨口中的办法是何办法。
“我听说李游和夏萤分手了,是您逼他的?”
“是他自愿的。”
“不可能。”陈见苏大胆说出后果,“阿姨,您和叔叔这么做相当于断送了李游的幸福。”
“他和夏萤在一起不会幸福!”葛冉冷声道:“见苏。这是我们家的事,跟你无关。而且李游已经做出决定,马上就要飞往美国,也请你别管了。”
马上?陈见苏转在偌大的航站楼里,心中忽而升起冷意,“您是说李游今晚出国?”
瞒也瞒不住,葛冉实话道:“他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你远在云南追不上的。”
服务台查询了飞往美国的航班,陈见苏狂奔在去登机口的路上,将近半小时路程缩短至十几分钟,气喘吁吁的人闯进航站楼直奔国际出发。
不同于人流攒动的国内出发,国际出发口的乘客一目了然,个头醒目的李游独身背着包,手里除了一本红色护照,还有他带往美国的行李箱。
放慢速度走至李游身后,陈见苏喘了几口才出声,“李游。”
然而,随李游回头的还有被他身子遮住的简然,不似前者脸上遍布的惊讶与窘迫,从容的上位者姿态也令陈见苏恍然大悟。
简然看了眼不远处汗涔涔的男人,瞥向沉默的李游,“我先过去排队,你速战速决。”
直到陈见苏阴恻恻地走到身前,李游才看清他眼底里的惊与怒。
“你妈口中的办法就是给你卖了个好价钱?”陈见苏第一次嘲讽李游。
清高的李游再无这份底气为自己辩解,因为他的确享受了其中的便利,颓唐地低下头道:“我无能为力。”
“你现在跟我走还有的选!”
李游推开了陈见苏伸来的手,直直地盯在他执着的眼睛,“我没得选!”
“你明明可以选择接受苏晏清的钱出国,再不济转普通班留在国内读书!你告诉我,你怎么没得选?”陈见苏试图吼着骂醒被洗脑的李游,可他无动于衷。
“你能帮得了我一时,帮得了我一世吗?”李游的心因为现实已经凉透了,“见苏。你根本不懂我面临的压力,东阳逼我父亲签下卖身契抵牢狱之灾,但生效的条件是我必须做出牺牲,我爸当着我的面连二十层高的楼都敢跳,我经不住良心的谴责。”
事到如今,陈见苏忽然明白李游的无能为力,震惊之余道:“我可以叫我妈安排最好的律师帮你们打官司!”
“没用的!”李游抢断,“东阳证据确凿,即便我爸不坐牢,也逃不了赔偿,一样是死路一条。”
“所以你向夏萤提出分手,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陈见苏晒黑的脸愈发紧绷,将自己听来的转告他,“她哭了一夜,到现在都找不着人!”
李游咬紧牙关忍耐心中蔓延的痛楚,“是我辜负了萤萤。”
目光飞去几米之外气定神闲的背影,陈见苏提醒做出决定的李游,“你想清楚了,现在跟她走,以后再也回不了头!”
从李明远在协议上按下手印的那刻,李游注定要走上一条背道相驰的路,即便他心中有万分无奈与不舍。苦笑道:“见苏。别逼我了,如果我爸妈都不在了,我一个人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义?你也曾失去过亲人,应该懂我的害怕与难处。”
之所以懂,陈见苏更无立场干涉李游的决定,也恍然意识到一个事实,“你没跟夏萤说实话?”
想起昨夜哭得撕心裂肺的夏萤,李游眼眶湿润了,“我爱萤萤,但我不愿她怜悯我,至少现在的我不值得她去爱,替我守住吧。”
“她会认为是你抛弃了她,恨你一辈子!”想到夏萤会为此心碎,陈见苏仍无放弃,“李游。办法一定比困难多,多为自己想想。”
李游视死如归地摇着头,“可这就是我的命,也许等我还完养育的债,我还有回头的机会。”
如何回头?陈见苏听了只有冷笑,“你凭什么有机会?因为你足够委屈吗?”
那夏萤呢?她做错了什么?
也许是被这番无力反驳的话刮痛脸皮,不得已的李游终于崩溃,面目狰狞,“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带上东西跟你回去重蹈覆辙?看着我父母一起站在天台再逼我选择一次?我家破人亡了就是你想看的结果吗?”他瞪着陈见苏讽刺的脸痛恨至极,“我错了,你他妈什么都拥有,所以你根本就不懂我有多痛苦!”
此刻的李游令陈见苏陌生,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情绪稳定,斯斯文文,有鲜明立场的兄弟朋友,他背上的包袱早已压得喘不过气,心态也随之扭曲。
待陈见苏意识到毫无回旋余地时,他凉凉地祝福了一句,“祝你早日脱离苦海。”
目送陈见苏转身大步离去,坠入深渊的李游脑海又浮现阳光里那张远去的笑脸,拔声喊在快走的人身后,“见苏,替我照顾好夏萤。”
等陈见苏听见,从十几米外又走至取行李的李游身后,他与简然正在窗口前等待办理行李箱托运。
“凭什么我要替你照顾她?”
李游愕然回身,只看见陈见苏冰冷的面孔里浮出一丝他读不懂的笑意。
昔日,陈见苏只能默默注视李游与夏萤交往,他也曾下定决心收起心里那份不该动的心思,如今有一份乘人之危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应该庆幸得要沾沾自喜才对,但即便有一丝扭转余地,他也会选择维持原状。
可既然有人坚持放下这段曾坚不可摧的感情,陈见苏也无需念一份兄弟之间的体面与情谊,冷眼递去他身侧挽着胳膊的简然时,心里更多的依旧是为夏萤不值。
“我想照顾谁只能我愿意。”丢下一句冷话,陈见苏背着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航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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