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在院子里喊:“谁在厕所,这么久?”
我只得出来洗漱。
我爸见我走路摇摇晃晃,一步一拖,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只说还有点头晕恶心,以此搪塞了过去。
这一整天,我都在一楼坐着。我一动也不想动,更不曾好好的吃饭。
爸妈只道我宿醉伤了胃,却不知我并非没胃口,而是不敢吃。没有一道菜是不辣的。即便不辣,我也不能吃。不吃就不会拉,不拉就不会受折磨。
实在饿得狠了,就喝饮料吃水果充饥。
我在等。
等梁成来看我。
我们没有约定,但经历昨晚的亲密后,我没去找他,他也应该来找我。
我越等越难受。越等越心慌。
难道他只是玩我?
这怪不得他,毕竟是我送上门去的。他又是个单身汉,哪挑什么男女呢?
我越想越觉得他并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亲热,而是单纯受生理需求的驱使!
我很难过,又很无助。
在昨夜疯狂的热烈的缠绵之前,我或许还能全身而退。但此时此刻,我已全身心都托付在了他身上,却倏然落空。
我的心开始痛了。
我那奇怪的自尊与矛盾重又现身,他不来便不来,我绝不会再去找他!
我终究年轻,我相信我受过的伤总会很快愈合的。
我想找个人诉说。周晓无疑是最佳的倾诉对象。但这种事我还是羞于启齿。
熬过了白天,我的心很累,实在支撑不住,回了房间,在电脑前默然呆坐。
我姐推开房门进来,她的动作很轻,完全不是她往日的作风。她悄悄走到我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我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她问我,语气是难得的关切。
“没什么,有点不舒服。”我说。
“不对。”她很坚定的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你看上去像失魂落魄的。”
“真的没事。就是宿醉。”我说。
“我是你姐!”她提高了音量。果然她对我的耐心还是很有限。
我却很感动,默然流下泪来。
我姐顿时慌了。她时常欺负我,但从来不曾见我哭过。
“出什么大事了?”
她小心翼翼问道,像是在哄小孩,生怕声音一大,我会哭得更夸张。
我终于忍不住把我喜欢李遇,却爱而不得。后面遇见梁成,一夜缠绵后惨遭抛弃的事告诉了她。
或许是信息量太大,她脑袋宕机了,面容呆滞,半晌没言语。
“姐,你不用担心,都过去了,我会好起来的。说出来后,我心里舒服多了。”我反过来安慰着她。
“梁成就是昨晚送你回来的那个大叔?他竟敢做这种事!”我姐怒道。
“跟他没关系,我是自愿的。”我赶紧劝道。
我姐就是那样,她可以欺负我,但别人不行。她很可能会去梁成家找他麻烦。
“什么自愿?你就是被他骗了!这种大叔最猥琐!我绝不会放过他!”我姐猛的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我赶紧拉住她:“姐,你别管了。闹大了,爸妈怎么办?我还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怕他们接受不了。”
我姐听如此说,才冷静下来。
“是啊,爸妈怎么办?”她呆住了。
我们都沉默不语。
“这也没办法。这种事是改不了的,对吧?”良久,我姐说。
“没法改。”
“那就别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才十八岁呢!”
“嗯,你往后别不小心在爸妈面前说漏嘴。”我说。
“我是那种人吗?还有谁知道这事?”我姐瞪我一眼。
“李遇、周晓。”我说。
听我提到李遇,我姐顿时丢下我跑了。她的反应确实挺慢,直到此刻才意识到我、李遇、她三人之间的尴尬关系。
临走前,她拿出姐姐的范,叮嘱我:“保护好自己。别再对那什么大叔有幻想!”
经过这么一闹,我心里舒坦了很多。我姐把我从无边黑暗中拔了出来。让我重新与现实世界接轨,而不是孤立无援的在情绪的深渊里沉沦。
我上床躺下,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想到昨夜的疯狂时,心中火热。随即又想到他今日的冷漠无情,心又拔凉。
我的心里冷热交替,我的身子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直到凌晨两三点,房内的闷热被夜的清凉替换,我才迷糊睡去。
次日被电话吵醒时,已是上午十点多。
周晓打来电话,请我下县城吃午饭。她下午要跟她表姐去省城看学校。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我正想出去散散心。
我下楼洗漱,发现身上的疼痛缓和了,不影响正常走路了。只是上厕所还很疼。
我很高兴,既然我身体的伤能这么快恢复,那我心里的伤也一定会很快痊愈!
这就是年轻的好处!
其实我也意识到我不该把梁成想得那么坏。从头到尾我都主动而自愿,更何况在那疯狂的缠绵里,我也很快乐,并不吃亏。
但感情是不受理性控制的,我就是忍不住要狠他!因为我还想继续,他却打住了,他让我的愿望落空了!
我匆匆洗漱完,跟我妈说要下县城去玩。
我妈让我吃几个小笼包再出门。那是我姐清早去买的,我妈给我留着。而且我妈叫我起床时,她还拦住了,说我身体不舒服,要多睡会。
我没想到我姐如此体贴。
今天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天空碧蓝如洗,小镇上人头攒动,是赶集日。
我坐上拥挤的中巴车来到县城。
周晓只请了我和李遇。在江边一个大酒店的二楼小包厢里。空调开得很足。玻璃窗外是阳光照射的江水。
“这待遇不错!”我笑着说。
周晓和李遇比我先到。我见到他们,就觉得心头一暖,浑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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