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宁玥身体好转,就投入了‘改土归流’策的撰写中去了。
魏青云创立陈朝的初期,中州之地仍是四分五裂的情况,还有西北强敌窥伺,无力对西南进行直接的统治,所以根据后世的经验创立了“土司制度”。
土司制度的本质是中央王朝在边疆民族地区实施的一种特殊的统治制度。中央对属内民族或部落首领封官赐爵,让土司世袭统治原属民众,而中央王朝通过这些土司间接实施间接统治管理,所以又称“羁縻政策”;同时,这些土司必须承认自己是中央王朝委派的官员,自己的属地是中央王朝治下,听从中央政令,按时缴纳赋税。
魏青云在世的时候秘密定下过策略,土司制度不能长久存在,待中土稳定后要慢慢架空大小土司并“改土归流”。这次顺州叛乱就是发生在这个背景之下的。魏青云死前虽然定下了详细的策略,但以来当时他来到这个世界时间太长很多东西都已经记忆模糊,再者这数百年时移世易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所以对于如何让“改土归流”这件事,仍然是要靠这代人的智慧来解决。
“卷一,土司制度的建立及其制度选择的必要性
“卷二,土司制度的内在运作机理
“卷三,土司制度的固化及其危害
“卷四,‘改土归流’的策略发生逻辑
“卷五,‘改土归流’的策略分析
魏天瑜一卷一卷地往后翻,最后的落款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最后的署名。是罗信在前,宁玥在后。
“我想先听你解释解释署名是怎么回事?”魏天瑜问宁玥。
宁玥细细地解释了这部改土归流策略的由来。宁玥对于这类事情只是一知半解,但脑中太多东西无法与人说起,所以在天坑的那几个月时常与罗信身入探讨过这些问题。罗信虽是特种兵出身,但本身也拥有经济学和法学双重学位,对于这类问题的认识更加深刻,也帮助宁玥理清了很多东西。所以,这边策论最大的贡献者应该是罗信了。
“你的这篇策论虽然文笔不通,但是里边讲的东西十分清楚明确。我已经细细看过了,也抄录了一份送到皇兄手中,年前应该能收到回信。上次的《游击策》已经震惊朝野,这次的策论估计又要搞个天翻地覆了。”
听了这话,宁玥却毫无反应,因为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这两篇策论一旦公开,名动天下四个字就是为你准备的,你的一文一字、一举一动将放在天下人眼中反复琢磨。他日一旦回京,宫中必定会招揽你到御前行走,同时天下大小土司及其残余势力也将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遗余力刺杀你。这桩桩件件,你可准备好了?”
宁玥抿了抿嘴,说道:“有些事情想到了,有些没有想到。但是,我难道就因为畏惧所以不敢做以为正确的事情了吗?我怕死,但我更毫无作为地死去。”
“说得好!这才是我陈朝的未来的国之栋梁!”范正合鼓着掌从外边进来,宁玥赶紧向他见礼。“胸中有文章,心里存正气,不亏是我范正合看上的弟子。阿玥不要担心,师父会会保护你的。”
魏天瑜清了清嗓子,说道:“ 阿玥的数重身份——太祖的同门、罗信的妹妹、行辕的主簿、孤的夫人,宫中是了如指掌但从未为此有过任何询问。我担心将来会不会有人对此事发难。”
未来是什么样的,都说不准。人们能做的,不过是尽可能地做好准备。
“太祖画像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知情者不超过两只手且都不会主动揭穿,这一重身份反而是最安全的。”范正合先分析道。
魏天瑜点点头,说:“没错。罗信之妹和白氏夫人则是同一身份。罗信之妹得身份能助我们稳固西南,所以这一身份暂时还不能消失。但这一身份也会引起兰氏残余势力的仇恨。阿玥无论以什么身份出行,安全由王府亲卫负责。”
范正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主簿的这一重身份,再加上这两篇策论,使得她同样也是兰氏的重要目标,王府亲卫负责护卫是应当的。”
“我不出门不就行了,你们也别给我外派的任务。”宁玥有点不在乎地说。
但是他们两人担心的不是这个。
“任何一个身份单拎出来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若有人揭穿你女扮男装、或者揭穿你白氏就是宁玥,该当如何?”
三个人都皱起了眉头。白玥宁以男装出仕,以宁玥之名上书两篇策论,实际上已经犯了欺君之罪;若是再让人挖出早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和魏天瑜有牵扯,魏天瑜也会有通敌之嫌,在西南这段时间内所有的失误都会被无线放大,比如谢鹏在鸣溪涧的那次私自行动。朝中的党政,远比战场更凶险。”
战场上还分得清敌友,知道哪里会射出箭。可是在朝堂之上,永远不知道哪里会射出什么样的箭。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
“陛下倒不会因此发难,只怕是有人窥得一星半点之后兴风作浪。”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已经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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