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山人海，人潮涌动。
他们之间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在拥挤的人群中，努力拨开众人想聚在一起。
“司无涯！”白素弦大声欢快地叫着他的名字，眉目带笑，“假如我这辈子就这样废了，就停留在这个地步，甚至失去所有力量，你还会爱我吗？”
少年红了眼圈，点头说，大声回答她：“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爱你！”
“可你也从来没说过你爱我！”她大声道，嘴角带笑。
“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说这些来证明！我们经历过这么多，还不能证明吗？”他大声答。
越来越近了，距离，穿越过人山人海，越来越近。
“你在我之前爱过什么人吗？”
“没有！”
“你对别的女子动过心吗？”
“没有！”
“你想过和我成亲吗？”
“想过！”
“自愿的？”
“自愿！”
“你能做到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人吗？”
“能！”
他们终于聚在一起，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然后紧紧相拥，彼此都欢欣地红了眼圈。
“假如，要你抛下现有的一切和我私奔，你愿意吗？”她一脸期盼地望着他。
“我……我不，我不能。”他的嗓子抖了抖，颤声道。
“骗我都不行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行，我不想对你撒谎。”
周围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人山人海，他们看着彼此脸上的表情，听得到彼此心跳的声音，她流着泪，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你愿意当着众人的面亲吻我吗？就在此时此地。”
“愿意。”
“你爱我吗？”
“爱。”他突然也流下泪，喉咙哽咽，成为了她形容的那种诱人的样子。
“我也爱你。”她哭着说。
他们终于亲吻在一起，难舍难分，世间喧嚣无比，他们只想要彼此。美好得仿佛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
吻了又吻，终于足够。
他不知为何不安地睁开双眼。
“晴鹤的病越来越严重，经脉逆行，体内几股力量相冲，这么多年了，我原以为她好了，结果这几年又突然发作，怎么医治也没用。”白素弦叹气。
“我再不会恨你怨你，因为我对她的严厉更胜于你对我，也许是我把她逼成了这样子。”她一阵愧疚，“如今我和她都只想休养生息，我会陪着她，直到她死去。我这辈子可能还会有好几个护卫、好几把刀，但晴鹤只有一个。我不能再陪伴你了，无涯，也不能再和你一起同行。”
“我会治好你！还有晴鹤！你要相信我，我能做到。我绝对会做到！”司无涯紧紧抓住她，不愿意松开，“以我的能力，这都只是时间问题。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该怎么办？我要怎样一个人走那样艰难的道路？你以为，你以为是什么支撑着我走下去？是你啊！是你。”他颤抖着克制自己的情绪。
“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听的情话。”白素弦擦了一把眼泪，像是心愿已了，“可我已经废了，我不仅身体变小，力量也在流逝，长此以往，我也会废了。我和晴鹤两个废人刚好可以一起过完全没有负担的日子，我不是不爱你了，我依然是爱你的，我只是，不能再继续陪伴你了。”
“我一定会治好你，我一定会治好你们的。”他的眼泪终于落下。
“再见了，无涯。”她拥抱他，然后推开他，消失在人海里。
庙会彻底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一行人决定去吃宵夜庆祝。
他们遇上司无涯。
花源武叫住了他：“兄弟，你要不要一起啊？”
“你也没那么讨厌嘛，”锦戮冲过去对司无涯道，使劲捶他胸膛，“女人都是要哄的，你也太冷酷了，不怕她跑了吗？她跑了，有的是人在身后排队。她呢？”
司无涯只是沉默。
花源武不服气却又欣赏地上前和他击掌，拍得手掌通红。“算了，”他说，“这么多年了，我也没争过你。”
向天有礼貌地过去，对他作揖行李。
司无涯说：“不必多礼。”
“向天，”白素弦来了，恢复了成年少女的模样，打扮得美丽动人，她张开双手站在不远处，招了招手，笑盈盈地，一副母亲欢迎小孩的模样。
向天眼前一亮，一脸欢喜，上前冲上去，抱住她，把她抱起，转了几个圈。“您恢复了，我竟一时不习惯，差点认不出来。”
“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子，”她笑着说，“你得习惯我这样子才行。”
“白小姐花容月貌，若能时常对着这样的你，岂不是赏心乐事？这是我向某人的荣幸。”他打趣道。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爱耍嘴皮子，跟谁说话呢，没大没小，快放我下来。”她笑嘻嘻戳了他一下脑门。
向天尴尬了一下，立刻把她放下。
“妹妹！我厉害吧！”花源武一脸兴奋。
“厉害！”她拍手鼓掌，“哥哥简直是战胜附体，战无不胜。”
“锦离！”她去抱了抱她，“确实，要放下心爱的人太难了。”她在她耳边轻声叹息。
“人间的庙会果然有意思。”走过来的是晴鹤。一身中性打扮，潇洒迷人。
“晴鹤，你也来了！”花源武很高兴，“果然过年了大家都喜欢聚一块儿。”
一行人准备热热闹闹去酒楼，喝酒吃饭聊天。
“我还是不去了，有事要忙。”司无涯道。
“他素来很忙的，也不爱热闹，”说话的是白素弦，“我们只管自己去好了。”
*
酒楼。
“你和……白小姐怎么会这么亲密？”锦戮忍不住小声悄悄问向天，“你没看到那男人刚才看你的眼神吗？恨不得杀了你。”
“向天是我干儿子，”说话的是白素弦，她笑盈盈走来，手掌覆在向天的额上，短短一瞬，便让他忘了之前那个令他困惑的眼神，也解除了之前对他下的术法，“我是他干娘，我见到他就像母亲见到孩子，当然亲密。”
罪过罪过，她心想，我竟然为了气司无涯对这么小的孩子用过媚术，罪过，可不能再用了。
“干儿子？”锦戮大惊。
“我觉得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结不了婚也不生孩子，干脆就找个现成的好大儿。”白素弦说着，愉快笑起来，使劲拍了拍向天的肩膀，“养儿防老，哈哈哈哈哈。”
“那我是他鹤爹爹！”晴鹤也笑着过来，和白素弦互望一眼，哈哈哈哈笑得很欢快。
向天则是一脸无奈又默认的表情。
锦戮看着她们两个，又看看向天，顿时有一种两个妖精看着一只小白兔的感觉，开始替向天捏把汗。
从酒楼出来后已经很晚，锦戮送向天到家，又说有话要说，两人便进屋聊。
“向天啊，”锦戮犹豫许久后，终于开口，“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复杂了，你，哎，白小姐是阿三喜欢的人，你，考虑下阿三的心情，换个目标吧。”
“苍天，白小姐？！锦戮，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向天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我就是看你之前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锦戮道，“你考虑考虑阿三的心情……”
“你真的想太多了，”向天一脸不可思议道，“我和她？除非我想天打雷劈！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你对着我你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讲的，别把我当外人啊，你就算看上锦离了你都可以直接和我说，”锦戮很诚恳，“她确实又美又强，但不是你能驾驭的，在她面前，我们这样的凡人只有被彻底拿捏的份。阿三够厉害吧，还不是彻底成为舔狗？舔成这样还无怨无悔，太可怕了！”
“我一直觉得爱情和吸引这玩意儿，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较量，十级玩家千万不要和五百级的玩家搭配，不然只会被玩死还心甘情愿，她和那个冷酷前男友，级别都在我们之上。老实说，她恢复成年体态后我也被惊艳，但我不想被玩死。我锦戮在感情上不是什么好人，这种博弈经历过不少，从最初的被人玩弄到把人玩弄得团团转，太晓得里面的门道了。”
“她若是个坏心眼的，能把阿三耍到吃了后吐得骨头都不剩。你可不要刚从夏暖暖那个坑出来后，又掉另外一个更大的坑。你忘掉夏暖暖，放手一个不爱你的人，往前看，想开了，我很欣慰，但，换一个，这个你驾驭不了。”
“那些几百岁几千岁的女妖女神痴恋人间书生的故事都是骗人的！一把年纪的妖，什么人和事没见过？什么不懂？会痴恋一个凡人？开什么玩笑！我宁可你继续迷恋夏暖暖，也不希望你掉到更大的坑里，你要是掉她那里你就只能被玩死，她的段位太高，超出你想象的高……”锦戮滔滔不绝。
“住口，住口。”向天忙拦着他的口若悬河，十分无奈，“你想太多了，真的想太多了。而且，什么段位，什么玩家，我听不明白。你说她级别高，段位高，是个什么意思？她谈过很多恋爱？”
“段位高那并不一定代表恋爱谈得多，每个人对段位的理解不一样，在我看来就是……”锦戮认真思考了一下，“我对她的直觉就是……她，有才，有貌，有能力，拥有很多，对人这种生物很了解，能把人的光明和阴暗拿捏得恰到好处，她会给人真诚的爱和包容，她会……发自内心希望你幸福，为你量身打造般做很多事，你不知不觉就沦陷了啊，但她自己一直很清醒……”
“哎得得得，别说了，我越听越糊涂。”向天摆了摆手让他别说了。
“哎呀你听我说完啊……”锦戮心想我没和你说笑，你要相信我在男欢女爱上的直觉啊，“就这样的人吧，她可怕在对你无欲无求，无欲则刚，明白吗？但你沦陷了，就会对她有所求，渴望她的温柔乡，就好像冰天雪地里的人，一旦进入了春暖花开的温室，再次回到冰天雪地是要崩溃的呀！所以你绝对不能沦陷……”
两人正说着，只听得下人来报：“向少爷，有一位姓白的姑娘和她妹妹来了。”
刚说完，就见到白素弦拎着一只小手提箱，旁边站着晴鹤，两个人笑眯眯地过来了。
锦戮，其实是个很为兄弟着想的人，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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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高段位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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