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向天跟踪白素弦，果然见她挽着一个陌生男人走进了珠宝店，那男人色眯眯看着她，她双眼放光看着珠宝。
“你，你这是……”向天立刻进去，把她拉了出来，那男人正要斥责，他一个法术直接让他呆若木鸡。
“我在赚钱啊，”白素弦道，“这不是帮你还债吗？最近追债的少了很多吧。”
他呆住，震惊无比，闷声道：“我不需要你这样。”然后拉起她快步就走。
“可是，可是我想要那个钻石项链。”她频频回首，恋恋不舍。
“我可以买给你。”
“很贵。镇店之宝。何苦放着冤大头不宰？”
“我买得起，再稍微等我一段时间。”心里五味陈杂，只怪自己没本事，“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又有什么关系？人类在我眼里就像猫儿狗儿一样，大家种类不同，有什么好介意的，我挽着人就像挽着动物。”她笑嘻嘻的。
“猫儿狗儿？动物？”他震惊，“那你还相亲？难道一开始就是为了骗钱？”
“什么骗不骗，多难听。”白素弦眨了眨眼，一脸无辜，“这叫香火钱，叫供养！我好歹也是个做了很多好事的神明啊。”
向天心塞至极：“你真的是神？不是妖？你最近……有些太放飞自我了。”
“你白娘娘还是你白娘娘，我就是给自己放个假。”一双眼睛充满了快乐，“我好久没这么快乐了，白瑜，特别有意思。”
“不要再相亲了。”手上不自觉加大了握紧她的力。
“万一遇到喜欢的呢，白娘子都还能遇到许仙呢，凭什么我不能？不过我不喜欢许仙，文弱书生没劲极了。”她又问，“你怎么不相亲？还想着她？”
他默认。
“你需要等待，白瑜，她现在心里有人，你是走不进她的心的，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你再等等，我一定会让你成功。”她望着他，“以我的能力，这简直轻轻松松，我可以做到。”
晚上的时候，向天还是见到白素弦戴上了那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
“你？你什么时候买的？”他震惊地问。
“我是用东西换的。”她答。
“用、用什么东西换的？”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用一条长得一模一样的假项链。”她答，“这叫以物换物。”
“以物换物？你那不就是骗吗？老板会那么蠢？你该不会是用术法迷惑他了吧？”向天开始头疼。
“老板不在，店员都回去了，我自己换的。”白素弦笑嘻嘻道。
“你这叫偷！叫盗！”真是救命啊。向天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快换回去。”
“这怎么能叫偷呢？这就叫交换，以物换物。”白素弦一脸认真，正色道，“我在那串赝品上赐了福的，我给它开过光，真正的神明开光的假钻石项链！价值是相等的啊！”
“啊，我真……我真服了你了。”为什么一个神明会做这样的事啊为什么，“你们那儿没有法律吗？”他简直焦头烂额。
“当然有啊，偷东西、盗窃会被抓，造假要被关押，但你们这儿的人又抓不到我。”她说完，得意笑了起来。
“孩子还小，哪里懂得这其中的快乐啊。”晴鹤上前，笑着和白素弦击掌。
“你要学的还多得很呢。老是一本正经的多没劲。”
两人又愉快地大笑起来。
哎，真要命。少年超级无奈。
“我可以买给你。”向天不甘心地开口，“钻石。项链也好，胸针也好，都可以。”
“你有这份孝心呢，干娘就很满意了，”白素弦笑嘻嘻道，“不过，钻石，你答应过夏暖暖要给她买钻石，最好就不要再买给别的女人。相比钻石，我更喜欢翡翠。”
“好，”他点点头，不知为何不敢抬头去看她，“那就买翡翠。”
“哦呦~我也有买珠宝给我的好大儿了，”白素弦开心地掏出手帕假装擦泪，“干娘好感动。这儿子没白养！”
“儿啊，爹爹也要翡翠！”晴鹤上去勾住向天的脖子，眨着一双少女的星星眼撒娇道，“儿啊，爹爹也要翡翠嘛~~”
“走开走开！哪个是你们的儿？别占我便宜！”向天使劲推开晴鹤。
***
姬羽琪之前一直想着怎样找机会给向天安排相亲，最近探听到的消息，外面传向天娶了两个貌美败家的姨太太，直接把他搞破产，还让他丢了工作，锦戮也常去那里夜夜笙歌，向天这巨大的转变让她大吃一惊。
这男人不会真堕落了吧。于是她决定去看看。
姬羽琪到的时候，他们正坐在院子里看舞蹈。
四个乐师演奏着异域风情的音乐，白素弦和晴鹤正打扮成西域舞姬的样子在跳舞，她们穿着缀满宝石的瑰丽华服，又戴着名贵的首饰，流光溢彩，珠光宝气，两个美人儿确实艳压群芳，连宝石都只是点缀。风情万种，美中又有一份凌厉。
和夏暖暖完全不一样类型的美人儿，那腰肢和身躯，还有跳舞时的灵气和美丽，是个人都容易心动。
但向天眼里并没有爱慕，反倒愁眉不展的，锦戮和阿三看得津津有味，锦离正襟危坐，见她来了，锦离忙上前去招呼。
锦戮坐在椅子上，还是那句：“你怎么来了？”
姬羽琪气得要死。以往家宴，锦家一定会请她，唯独今年没有。眼神问锦离，她欲言又止，一如既往清冷。
“羽琪是来看我的。”锦离道。随后起身向姬羽琪走去，算是替她解围。
“我去锦家没找着你，”姬羽琪道，“你们最近都在这儿？”
“我是被迫来的。”锦离答，“看在白小姐份上。”
“向天他没事吧？”姬羽琪小声问，“被女人迷住了？”
“他们不是那种关系，”锦离答，“白小姐是阿三喜欢的人，只有锦戮傻乎乎那样觉得。”
“阿三喜欢的人？那个什么神仙妹妹？”姬羽琪没有上前，站在原地，打量了那两人几下，尤其是白素弦。她的容貌确实像是曾见过的八岁小女孩长大后的样子。
“确实不像是恋人关系，”姬羽琪小声道，“她定然非富即贵，而且，能在名利场上周旋自如和厮杀。”她眼中流露出几分羡慕，不像我，是笼中之鸟，只作为联姻对象而活着。
“公主我见过很多，”姬羽琪又道，“有的养在深闺人未识，有的清纯可爱、不知人心险恶，也有的生来世故有心计。有的从小千万恩宠，有的饱受冷眼落难落魄，我不知她属于哪一种。”
“很美，”姬羽琪喃喃道，“外表，气质，她肯定还拥有权力，拥有主宰自己命运和主宰他人命运的能力，所以那么自信，光彩照人。一个拥有权力的女人，还生得貌美聪慧，她不会选择一个不懂权力也没有权力的男人，向天不会是她的选择，除非只是把他当做……玩物。”
玩物？坐在戏台下观舞的少年，突然很想问她，自己怎么就是一个玩物？又觉得失礼，只能把这不服气狠狠压了下去。他假装没有听到，不屑笑了笑。
你们懂什么呀，向天心想，你们压根不了解她，她也只是一个陷入苦恋、时常为爱伤神流泪的少女罢了。她确实爱着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可那男人爱的也是权势和前程。
“你这话可得放肚子里，”锦戮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姬羽琪身边，在她耳边小声道，“向天才不会那么糊涂。”
“他最好是真的不糊涂，”姬羽琪小声回，“你能想象前朝西太后和臣子相恋吗？不能吧！”
“西太后是个坏心眼老太婆，那么老……”锦戮确实难以想象。
“我打个比方！”姬羽琪恨不得敲碎他的榆木脑袋，“我从小长在宫里，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她们有的明艳美丽，天真又野心勃勃，但她们再大的野心也有局限，逃不过那小小一方天地。可她不一样，她拥有的权力，超过我见过的所有人。”
“你……”锦戮眯起眼睛。
“我不了解她，也不知道她的背景和来历，但，我也有我深以为傲的直觉，”姬羽琪道，“她连阿三都不选，怎么会选择向天呢？”
“可人终其一生也舍不掉对爱的追逐，真心诚意、知己交心的爱，对孤独的人而言都是诱人的。谁说公主就不会喜欢平民？”锦戮说着，玩味的笑容瞟了她几眼。
姬羽琪顿时脸上一红，扬了扬脖子道：“那也得是对公主有用的平民。不然凭什么被公主喜欢？”
“也对，也对，”锦戮嬉皮笑脸道，“我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姬羽琪皱眉，然后头也不回离开。
锦离忙上去挽留，她依然头也不回，锦离只好追上去和她一起离开。
*
晚上。
各自散去后，白素弦站在院子的戏台上问向天：“锦戮怎么把红线斩断了？那姬羽琪明显还喜欢他嘛。青梅竹马，多年感情，断了多可惜。”
“红线断了？我还真不知道。”
“不信你看。”
她说着，施展术法，两个木偶出现，上面分别写着他们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她把他们的红线重新绑在一起。手指灵活舞动着，施展术法，让男木偶周身的脂粉气不那么浊。
“这样就好了。”白素弦一脸欣慰。
她又给向天看他和夏暖暖的。
“你们的红线是绑在一起的，你们必然会成为夫妻，只是时间问题，不论经历多少波折，你们都会在一起。”白素弦告诉他，“我的刀必须有一朵花，谁也不能和你抢，就算你们现在不在一起，以后也会在一起的。”
“谢谢白娘娘。”向天半跪行礼。暖暖，我会等你，一直等你。
她施展术法，一切消失。
见向天欣喜的样子，白素弦深感年轻真好，像一颗饱满多汁的水果，香甜诱人。
司无涯也曾经是这样诱人，这样多汁鲜美，让她忍不住想亲近，现在他却活成了一块石头。也许是神明的寿命太长，比爱情都长，天长地久有时尽，沧海桑田变换，爱情怎么会不变淡。
她叹息，空气里有了愁绪。
“你怎么了？”他担忧地问。
感觉食物链就是如此了。向天和黄先勇当初一起逗夏暖暖，晴鹤和白素弦一起戏耍向天。夏暖暖不傻，是在信任的人面前会放下判断，向天很聪明，是面对喜欢的人时心甘情愿变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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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公主与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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