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太阴星君的神像,李昶乐就寻了个借口走了。
他一离开,何文姬就觉得周身的空气清新多了。
回小院的途中她撞见小丫头灵犀蹲在树坑里挖土。
灵犀是自小长在白鹤观的孤儿,平时主要服侍像何文姬这样因特殊原因不得不暂住白鹤观的官家小姐们。
见到是她,灵犀俏皮的笑了笑。
“你在做什么?”何文姬问道。
“埋兔兔。”灵犀打开麻布,露出来一只雪白的兔子。
“它死了吗?”何文姬看了一眼,又问道。
“死了,可怜死了。可怜的娘上个月刚埋,可怜的弟弟是我半个月前埋得。大家前一天都是还好好的,但灵犀早上去看的时候就不行了……”
何文姬把手搭在小兔子身上,对灵犀说:“它还活着,只是醒不过来,被梦困住了。我有个救可怜的法子,你想试试吗?”
灵犀讶异的张开嘴巴,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这样,你去寻半截斑竹给我。”
何文姬话音刚落,灵犀拔腿就去找了。她回屋去了点水。
很快,需要的东西都齐了。
何文姬让灵犀打开兔子的嘴,她拿着削成一指宽的竹节,小心翼翼的往兔嘴里倒水。
她每倒一点,就轻轻挤压兔子的腹部。
终于重复了四五遍,小兔子的耳朵抽动了一下,翻身从吐出一股黑褐色的浆液。
见此情形,何文姬内心的猜测终于被证实了。
——这白鹤观里有人拿兔子试蛊。
“哇!可怜真的活了,太好了。”灵犀高兴都快要哭了。
何文姬松了口气,丢下竹节,问道:“灵犀,你告诉姐姐,除了你之外,白鹤观里还有谁会去照顾小兔子?”
灵犀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可能是郭巨叔吧,他年纪大,总是起的很早。”
闻言,何文姬垂下眼睛。
她本想跟暗中试蛊之人在这白鹤观内切磋一番蛊术,可惜那人在白天被李昶乐砍了脑袋。
·
少年走到极快,稍不留神就会被他甩得远远。
秦铤觉得奇怪,他跟太子做了十几年的伴读,几乎可以说是他的心腹了,但依旧搞不懂此人。
“李昶乐,你哪天不会不高兴不会杀了我吧?”
秦铤不甚高兴,他就一个打杂的,什么没捞着还真就沾了一身腥,这下他回家肯定会被自己的内人暴打一顿。
“你又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干嘛杀你。”
“可那个郭大师……你也没必要真杀了他吧?”
闻言,李昶乐回头,阴森森的说道:“知道本太子生辰八卦的人,都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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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仆寺外,车马如流。
此时接近黄昏,天边下起了酥绵小雨。
青年犹豫了半刻,还是合上了纸伞,他刚要混入人群,被身后的同僚唤住了。
“薛慈啊,明日休沐,你要不要跟我兄弟几个去太液湖作流觞曲水?”
来者是太仆寺主簿之一的秦善海,他是太仆寺少卿何震的亲信。
这表面上是邀请外出游乐,不过是拉拢他的伪装罢了。
薛慈巧妙地避开秦善海借机攀附的手,谦和的说道:“明日十五,我已与人有约了。”
“那……好吧。”秦善海悻悻的收回手了。
果然这国师之子一般人结交不到,看来想拉拢他还需要日后的软磨硬泡才行。
雨点在二人说话的间隙落得大了,薛慈还是打开了伞。
人群中他看见嬉笑着在檐下避雨的女孩,心念一动。
此时此刻,他那弱柳扶风般的碗妹妹又在哪里避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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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姬早上起来一连打了个数个喷嚏,前来送早膳的灵犀在门外听见了很是担忧。
“何姑娘该不会是昨夜淋雨着凉了吧?”
“切,就那点毛毛细雨,都没干扰到本小姐踢蹴鞠的速度呢。”
何文姬打开食盒,看见是自己爱吃的甜豆腐脑,一时忘却了心中烦恼。
“不行,何姑娘你要注意点,以后不许再和我们这些下人一起胡闹了。
万一您把病气渡给了新郎官怎么办?”
听了灵犀的话,何文姬如霜打的茄子,渐渐蔫巴了。
她大口吃着甜豆腐脑,已食不知味了。
这门婚事她真的要嫁吗?
许是这几日在白鹤观无拘无束的日子过得惯了。
她一想到过几天要离开这里,嫁给一个陌生男人,何文姬心里就止不住的难过。
吃过了早膳,何文姬就躺在竹簟上闭目养神。
快到了中午,她听见有人在敲门。
何文姬有气无力的喊了声“进来吧”,敲门声就停了。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起身打开帘幔去看。
隔着一层密密的雨幕,她看见门外有个身披斗笠、蓑衣的怪人。
猝然那怪人发现了在窗口窥视的何文姬,一下扑了过来。
“吓!”何文姬大吃一惊,方见到斗笠下是青娘的面孔。
“何姑娘,你考虑好要随我去救燕燕了吗?”
何文姬看雨水从她脸庞滑过,再次摇了摇头。
“何姑娘,你听说过知己之爱吗?我虽不知道燕燕这段日子经历了什么,但我能感受她一日比一日更加痛苦。
她和我一样都是从小被至亲卖掉的孩子。如果我不帮她脱离苦海,又有谁愿意去搭救她呢?”
青娘抚住心口,神情无尽凄然,那表情让何文姬想起了她娘。
“行吧,反正我觉得魏王府里藏着不干净的东西。这下可以亲自去验证一番了。”
何文姬放下帘幔,转身去换外衣。
青娘睁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她本以为还需要费些口舌去游说,没料想何文姬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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