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那可太温柔了

“不可以伤害病人。”

祝卿安笑眯眯的,语气和蔼,手里拿上戒尺,真的就像个年轻的教书先生。

阿芽捂着脑袋,气得不轻:“滚啊!***,我要打死你!”

“啪!”

这一下是往阿芽手背上招呼的,直接让她的手背红了一块。

“不可以说脏话。”

祝卿安还在笑,伪装却渐渐消失,露出菱形的眼眸。

阿芽抡起拳头,直直地往祝卿安脸上打。

“啪!”

祝卿安后退半步,阿芽拳头空了,戒尺打在她的小臂上。

“不可以打人。”

阿芽这下慌了,拿起手边的椅子砸过去。

“啪!”

祝卿安轻易躲过,戒尺再次打在阿芽头上。

“不可以砸东西。”

阿芽没了招数,屁股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喊叫着,宣泄着不满,眼看戒尺又举起来了,哭声生硬地止住,只剩下低低的抽噎。

花酌附在乔灿耳边说悄悄话:“祝卿安以前就是这么教书的?”

乔灿尚未从震惊中回神:“我记得他以前挺温柔的。”

花酌:“那可太温柔了。”

祝卿安很有耐心,随手从旁边捡了把椅子扶起来坐着,单手撑着脑袋,戒尺在膝盖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

他面色平静,但足以将阿芽吓得不轻。

见到阿芽那想哭又不敢哭,想叫又不敢叫的模样,乔灿心里一阵畅通,呼吸都轻快了起来。

三个人安安静静,屋内气氛诡异起来,阿芽的抽噎声渐渐低了下去。

被三个人围在屋内,阿芽总算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安,一双大眼睛依次看过去,最终落在祝卿安那双菱形的瞳孔上。

她非常快速地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瘫在地上,一寸一寸往乔灿与花酌的方向挪。

退到门口,阿芽抓住花酌的裤腿:“喂,我不要你的钱了,你不能让他杀我,这里是将军府,要是我死在这里,我爹娘一定会报官的。”

花酌弯下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你爹娘知不知道,令安除了皇帝,权利最大的官是谁?”

阿芽噤声,额头冒出虚汗。

“当然是我们的祝大将军啦!”花酌故意说得大声而轻快,阿芽抓住他的那只手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如同被烫着一般弹开。

她想退回原来的位置,但那里有个魔物,往门口走,花酌又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最终她不得不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乔灿。

乔灿后退一步,把身形掩在花酌后面:“别看我,我听他们两个的。”

无人出手相助,阿芽成了狼群里的绵羊,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

恐吓小孩的游戏因九万里的到来而告终。

九万里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身后,还跟着百里越。

百里越将头埋得很低,背弓着,双手垂在身侧,指尖不发出任何动静地不断地扯着裤线。百里越很高,站直了比乔灿还要高许多,但此时的他瑟缩起来,显得比个子较矮的九万里还矮些。

见这凌乱的情景,九万里将整个屋的人看了一圈,不知道该先说谁,最后他拿问题最大的祝卿安开头:“祝公子,你不该在这里的,更何况是以这副模样。”

祝卿安理不直气也壮:“我哥叫我回来我就回来了,谁能想到会遇见这种事呢?”

九万里被他噎了一句,懒得再吵下去,头疼着走开。

乘着百里越还没注意到他,祝卿安恢复伪装,从无人在意的角落悄悄溜走了。

乔灿从他离开的方向望过去,示意花酌跟上他。

而他需要留在这里,听听这位几日前就出发去了南陵的百里越是怎么回来了。

还没问,在角落里缩了半天的阿芽先冒出来了,开口就是一串不堪入耳的话把百里越骂了一通,其中带有无数□□字词,使乔灿无比怀念刚刚走掉的祝卿安。

“停!我来解释。”九万里先受不了了,打断她。

“前几日这位百里公子来到将军府求助,那日正好我在,便派人去查了他的底细。百里公子确实有难,但去南陵路途遥远,我提议让他先在我府上留宿一段时日,待手上伤口好些了再出发,免得耽误了救治的时辰。这几日百里公子一直在养伤,直到方才将军唤我将他带过来。”

说完百里越的来历,阿芽又想插嘴,被九万里按住了。

九万里道:“我查过,百里公子的婚约对象就是这位阿芽姑娘,是两方父母的意思。”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乔灿不语,只在一旁看戏。

阿芽的话永远出乎他的意料:“既然定了亲,你就得给钱,别想跑!”

“我我我我我没没钱。”百里越被她吓得口吃都加重了。

“现在好像不是钱的问题。”乔灿脱口而出。

“就是钱的问题。”阿芽道,“我会答应嫁给这个窝囊废、死结巴,就是因为他们家答应给我很多钱,我不管,我一定要拿到钱,我就是要钱!”

她声音渐大,几乎是尖叫了。

乔灿极其难受:“等等,我打断一下,阿芽姑娘,成婚一事还得看双方情愿,百里公子连命都不要了,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钱?而且,你看着也还没到结婚的年纪吧?”

像是被看穿了什么,阿芽的声音低了下来:“我有,我十五了。”

大概是觉得方才说得底气不足,她又强调了一遍:“我十五了。”

那就是根本没有十五。

乔灿一手搭在百里越肩上,另一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百里越的脸:“看见这个没有?这样的才是十五岁,你太小了。”

阿芽恶狠狠地横了百里越一眼,但没反驳乔灿的话。

半晌后,阿芽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又没说。

屋外风雪渐大,房间内没有炉火,寒意涌上来,几乎同时,乔灿和阿芽打个了寒噤。

阿芽上身穿着单衣,袖子长出一截,被她撸起来缠在小臂上,灰色裤子大了许多,裤腿盖住鞋子,沾了很多泥。她的外衣很旧但没有补丁,有几处破了便由它破着,露出里面干瘪的棉花。

也许是少年人体质好内火旺,阿芽面色红润,而乔灿这个几百年的老妖怪,即使穿着厚厚的长斗篷也还是冻得嘴唇发紫。

“去前厅吧,那里有火炉,将军也快回来了,我们去那里等。”九万里将外袍脱下,盖在阿芽身上,为她挡着雪,带着他们往前厅走。

乔灿先是环顾一周,没有看到花酌,这才慢慢跟了上去。

将军府外,一只鹞鹰腿上绑了信,由暗处飞出。

它刚扇两下翅膀飞高,旁边的屋檐上,由积雪盖住的一只纯黑的猫如离弦之箭般扑向它,在刹那间咬断了它的脖子。

黑猫在将军府围墙上站定,口中叼着鹞鹰,回头看向放飞它的那人。

一把伞在它回头的同时撑开,挡住那人的面貌,伞落下时,暗处空无一人。

黑猫跳入府,围墙上只余一丝血迹,很快被新雪覆盖。

“好冷,好冷好冷。呼——”祝常乐推开门,带着一身寒气,在火炉边跺脚搓手。

乔灿自发走到门边,在关门之前,又看了一眼外边。

院子里被雪覆盖住的花圃旁,突兀地闪过一只黑猫。

乔灿含着笑,记住了黑猫离去的方向。

突然,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将军府的大门还没来得及关,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盯着这里。虽然被侍卫挡住了半张脸,但乔灿还是一眼能认出来,那是盼儿。

盼儿没发现他,她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府内,而后快步朝九万里家跑。

乔灿顿感不妙。

今天九万里和祝卿安都在将军府,只有璞玉公主在九万里家,虽说有侍卫,可盼儿善于哄骗,又熟悉九万里家周边的情况,说不定能让她混进去。

“怎么了?关门啊,冷死了。”祝常乐催他。

“我看见盼儿了。”乔灿回头,看向九万里。

闻言,九万里面色不改,冷声道:“没事,不必管她。”

见他胸有成竹,乔灿稍稍安下心,关门回屋。

下午几乎没有任何进展,阿芽和百里越两人一个口吃一个骂人,百里越想退婚,阿芽想结并且要先前答应的那笔钱,为这事两人来来回回吵一下午。唯一能确定的是,花酌确实没欠阿芽的钱。

把烂摊子丢给听得一愣一愣的祝常乐,乔灿从侧门开溜。

听人吵架实在没有效率,还是等他们吵完直接问九万里结论来得快些。

外面还下着雪,起了风,风不大,但刮在脸上如刀刃划过。

马上要到晚饭的点,厨房里的厨师都在忙活,油与烟混合的气味充斥在整个厨房里,乔灿径直往人最少的方向去。

这里蒸汽萦绕,水汽使人全身洋溢着一股暖气,空气中能闻到肉味,细闻还有白术与人参味。

花酌果然在这里。

乔灿靠近以后,花酌懒洋洋地站起来,往他身上走了两步,被抱起来。

乔灿俯身,脸埋在花酌肚子上一阵狂吸。

他大概是在这里等了很久,毛发腌入味了,全身都是炖汤的味道。

乔灿掀开锅盖,看着里面的物品,大脑空白了一瞬:“花酌,这什么汤呢?”

“鸟啊。”

“我知道是鸟,但这是什么鸟?鹞鹰?”

花酌抬头,不可思议地看了乔灿一眼:“哇,你居然能认出这是鹞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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