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迹

我就在那儿躺了好几分钟,我认为坠崖后应该是会有痛觉的,可不管我等了多久,那我所认为会刻骨铭心的疼痛感还是没有出现,一直到最后我终于有勇气睁眼了。

我本以为我会看到摔得狼狈不堪的我,可是没有,映入眼帘的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再不能平凡的家。

“我在过人生发生的事了?”

我站起来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我没有任何的不适,走也能走,跑也能跑。

我伸着懒腰,这舒适的就像我睡了一个很完美的觉一样。

这倒是令我感到奇怪了,一个人在死前过人生幻灯片,曾经的自己不是会出现在自己眼前吗?

难道是我等待的时间不多?

我顺势坐在了床上,望向床边的闹钟,现在才凌晨四点多。

可我想不起来我在凌晨4点多有过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了,我坐在床前沉思,可不一会儿我似乎茅塞顿开。

“凌晨4点?我不应该在睡觉吗?我人呢。”我又巡视了整个房间一遍,还是没有见到曾经的我。

我想,刚刚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我用手拼命的抓着我的小臂,望着一条条被我指甲划红的条痕,一阵刺痛感也瞬间袭来。

“哦,刚刚的真是梦。”

我长舒一口气,那么我还活着,那我6点的时候是不是该去上学?

可我现在毫无困意。

我起身去洗漱,可当我一切准备完毕后却发现,这只才过了20分钟。

“好慢啊,现在干点什么好呢?”

望着凌晨四点五十分的闹钟,我也没有意图要打扰我父母的美觉,我只是眨了眨眼,又闭上了眼。

“吱呀”一阵开门声传入我的耳中,房间里空空荡荡的,那一声响也十分的清晰。

我被吓了一跳,也在此时一个短头发的女生走了进来。

我不解的看向她,因为我不认识她。

我略略的眨了眨眼。

“你是谁?”

我努力回想着曾经的事,可凌晨四点来我家的,真的很少见。

她顺势靠在了衣柜上,似乎十分疲惫。

我不敢说话,也不敢打扰她。

我害怕她是坏人,便一直打量着她。

“我是来找你的。”她的声音很冷,似乎要把我吃了一样。

我再度看向她,她仰着头,双手插在兜里,眼睛也只是微微的眯着。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发觉她刚刚好像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倒是令我更加不解了,我在我家里,父母应该也是在家的,那她又是怎么进来的?

她突然侧过头,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一愣,她却笑了一下。

“这不是你的家,在这儿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包括你自己现在。”

“我不是真实的?”

她把头转了过去,可我也看不懂她的眼神,是悲伤?是无奈?是遗憾?......还是厌恶?

“离开这个家,回到你现实中去。”

她扔给我一把钥匙,好巧不巧的砸在我的腿上。

我猛地一抖,最后边想着快点逃离,可我刚准备起身走出去,她却又叫停了我。

“那个...”

我转头看向她,她挠着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栖,最近还好吗?”

她背对着窗户,初升的太阳刚好映照在她的那头棕发上。

“栖是谁?”

她似乎愣了一下。

“你姐姐。”

她的眼睛发着真挚的光,跟刚见到我的那副模样截然不同。

这又轮到我发愣了,最近发生的怪事太多了,每回我见到的奇怪的人,都告诉我这只是梦境。

“姐姐?”

我含着泪,死死咬着嘴唇,可当我抬起头,也恰巧对上了她的双眼,她满脸都是担心,似乎是在跟我确认着什么消息。

“好,我知道了。”

她故作轻松,但我的疑惑写在了脸上。

她没有在理会我,而是自顾自地说着。

“记住,以后有需要就喊一个人,他叫‘迹’,是你姐毕生的好友,也当然,那个人就是我...”

她的眼神很沉重的看着我。

“回去吧,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不敢多说。

我看见了她背在身后的手,她用手指甲死死掐着自己,我心里产起一丝害怕,极速的走过。

可当我走过她身边时,却又凭空想起了一句声音,那是纸蝴蝶小姐的声音。

“迹...迹......”

她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声音很凄惨。

我不敢回头,这一幕像极了鬼片。

窗外的太阳好像又落了下去,房间中瞬间变暗了。

“你怎么还不走?快走啊!”

迹的声音好似带着哭腔。

“你和她一起去现实世界。”她的声音里带着祈求“你如果还待在梦境里,你会消失的!”

可我也想走,可无可奈何我好像被固定住了一样,走不动了。

我拼尽全力的转过头,也在这时起了大风。

在这时我才发现她那句话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在跟纸蝴蝶小姐说话。

纸蝴蝶小姐站在那里。

她看着我,可我觉得有些渗人,因为此时的她就是一个巨大的纸蝴蝶,风从她身后迎来,把她刮的支离破碎。

她没有多说什么。

迹呆呆的站在那里,纸蝴蝶小姐好像在跟她传递着什么消息。

一阵小声的习习声过后,迹点了点头,也席地而坐,嘴里开始念起了什么。

“远边的深山迹,夕阳的红树林。”

风好像越来越大了。

“纸蝴蝶小姐,请完成栖的最后一个愿望!”

迹只是坐在那里,闭着眼睛。

纸蝴蝶小姐发出狂鸣,那尖叫声很刺耳,身体也开始慢慢地纸化,可令人意外的是,玻璃什么的都没有被震破,而屋内所有的纸制品全部被撕裂开来。

这蝴蝶小姐的脸在漫天纸屑中显现了出来,她温柔的看着我,朝我甜甜的笑着。

可也是在那一刹那,那刺眼的白光再次闪过,纸蝴蝶小姐在那一刻瞬间灰飞烟灭。

她碎成了一滩纸屑。

风停了,满屋子一片狼藉。

迹愣住了,泪水似乎要溢出了她的眼眶,她回头看着我。

“你和纸蝴蝶小姐有过交集?”

......

“她的寿命不该这么短,你...是不是?”

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那股惭愧再次涌上心头。

可这时她又似乎看透了一切。

“我知道啦,走吧,小妹妹。”

她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把我引到了玄关处,她拉开门的那一刻,门外刺眼的白光瞬间照射进来。

“这难道真的是在梦里?”

迹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她温柔的朝我微笑,可我却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你的想法是对的。”她肯定了我的猜测“这里的确不是一个真实的地方,早就跟你说啦,这里是梦境啦。”

我回过头,她却刚好仰起头,她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谁的梦境?”

迹楞了一下,或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如果说是你的梦境,你会信吗?”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

“是吧?”她笑了笑“没有沈知许的梦,都决不是你的梦,对吧?”

她的语气有些玩笑话,我却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沈知许。

我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我便也闭上了嘴巴。

“好啦好啦,天要亮了,你真的该走了……”

就在我要跨出门的那一刻起,她突然拉住了我,我疑惑地回头看她,她的双手举在半空中,似乎是要抱住我的举动。

“你要抱我吗?”

空气瞬间凝聚了2秒。

她的脸刷地红了,不一会儿,她又撇过头去。

“亲爱的,我总感觉在哪见过你。”

我看着她。

“嗯…可能是小时候见过吧,因为我现在有点记不大清了。”

我低着头,用双手搓着衣角。

“是嘛…”她似乎有些尴尬。

“那我先走了?”

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嗯!当然可以,我帮你吧,你跨出门后可能会立即晕厥,小心一点。”

我点了点头,随后立即跨了出去。

果不其然,一阵强烈的晕袭来,迹说的没错,可我宁愿现在晕过去,毕竟我再次醒来就是在现实中了。

这没什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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