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等这小子先开口说话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去了,文一诺决定先下手为强,他问常青天:“常总身体怎么样了?”
常青天:“啊?挺好的啊?”
很好,没把他踢出个什么好歹来,于是文一诺趁热打铁,叹了口气,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昨天的事,我们两个都有错,不如各退一步,互不追究了怎么样?”
“那怎么行?!”常青天的反应很大,直接一拍桌站起来了,文一诺吓一跳,心想你小子还真要追究我的责任不成?可常青天却说,“我对你,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怎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以前对你,对你那样一回了,现在又这样,我实在无法愿谅我自己!”
文一诺:???
不行,这位大佬的思维实在太跳跃了,他是真的跟不上。
文一诺只好硬着头皮说:“啊,这个事吧,是吧,它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咱们应该是能再商量商量的。”主打一个靠一些废话文学拖延时间先。
但是常青天听了,却反应很大:“不,我果然又对你做了不可饶恕的事,这一次,这一次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了,我,我看我还是——”
看到常青天一说补偿,文一诺脑子飞速运转,最终落脚点到了:合同有戏。
但是常青天的反应却没有给文一诺提到这个落脚点的机会,只见他突然站起身,接着转身朝着落地窗冲了过去。
接着,他一脚踹碎了落地窗,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文一诺在那一刻才意识到,这位大佬他,要跳楼了!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这什么场面文一诺这辈子第一次见。
还来不及震惊这小子怎么钢化玻璃都能踹破,文一诺就赶紧冲上去,赶在大佬跳楼之前抓住了人,常青天半个身子都已经跳出去了,文一诺抓住他的胳膊,手臂立刻被破碎的玻璃割伤,而抓住常青天这么壮个人,这显然也超出了文一诺的体力可以支撑的极限了,他当时便痛得嗷嗷直叫。
身体的痛苦让他想要赶紧松手,但是那么一丝良知让他又无法松手,他费力将人往屋子里拉,一边拉一边说:“有什么事好好说,咱别整这茬行吗?”
“你别管我了,我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早就没有颜面活在这世上了。”常青天还是执意要跳楼。
文一诺大叫:“您要死别在这儿死啊,你晓不晓得跳楼掉下去有可能砸死路人的,还有这玻璃,高层掉下去也不知道有没有砸到人,老天啊,这每一桩都比您刚刚说的事严重啊,您先上来,先上来,我真撑不住来,您再不上来我就该和您一起下去了。”说着,文一诺的脚也被常青天的体重拖动着往前移了一点,眼看着距离窗户破洞越来越近,文一诺想要放开常青天手的**就越强烈。
结果,就在他真打算放手的时候,常青天扶着破碎的窗户边缘进来了。
文一诺长舒一口气,赶紧趴到窗户边去看刚刚的碎玻璃有没有砸到人,还好下边是绿化带。
见没什么事,文一诺这才放下心来,擦了擦额头的汗。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心特别好。”身后的常青天说。
现在的文一诺听了他说话,就只想叹气,就是那种鸡同鸭讲的特有的心累和疲惫,偏偏这个人还不好得罪,又不好爆发,就只能受着。
文一诺找了急救箱,把手上流血的伤口包扎住了,又叹了口气,说:“您过奖了,咱们来聊聊吧,您冷静点,先坐下。”
常青天老老实实坐下。
文一诺说:“您说您伤害了我,万死难辞其咎?”
常青天:“啊……我也没说的那么严重吧?死一死应该就够了,不用死一万次吧?”
文一诺:……这独有的心累。
文一诺:“要我来说呢,咱们现代人嘛,哪能随随便便就打打杀杀的呢?很多事都是可以商量的嘛,好死不如赖活着,能大事化小最好。”
常青天点头:“我都听你的。”
文一诺喜道:“那您的意思,是答应跟我的单子了?”
文一诺这一手,无疑是趁着常青天醉的人事不知坑了他一把,他还隐隐有些担心常青天不上套,却听常青天回答:“你要什么都行,常氏都可以给你。”
文一诺:?哈??
当然了,文一诺也没有那么贪心,甚至,他其实对赚钱这件事没有太大的执念,要不是他爹给他整这死出,他都老老实实回家混吃等死去了,哪还至于在这里跟这位大佬在这边周旋?
文一诺忍不住问:“第一我没有这么贪心,第二我还是很好奇,您这么嚯嚯家业,你们常氏是怎么起来的?您父亲不会说些什么吗?”
常青天一下变得非常得意:“我爸比我更离谱,天天在家打游戏,常氏都是我妈撑起来的,不过没关系,常氏送你了还有阎氏,咱家好几条线呢。”
文一诺:“……你这么胡来,你妈不会说你吗?”
常青天想了想,他说:“说是肯定会说,但是我家其实不太看重这些,我爸妈对我的态度都是活着就行,不犯什么事最好。”
好家伙,遇上一个比他还随心所欲的大佬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这匹资本主义的羊毛他文一诺是不薅白不薅了。
于是,文一诺非常没有心理负担地笑起来,他说:“既然常总这么说,那我正好有些生意要和您谈一谈。”
文一诺没有想到,先前一直各种折腾各种费劲的单子,真要拿下来其实这么轻易,不过是一些误会,一些谎言,再加上大佬最后一锤定音的签个字的事。
拿到合同的一刻,文一诺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回家哼哧哼哧让工厂开工,接下来又是他以前很少接触的忙碌。
家里的生意他从小看到大,但是其实参与度并不高,厂子一旦运转起来,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小问题,他时时刻刻都要盯着,帮着处理问题。
小半个月下来,文一诺只觉得钱难挣,屎难吃,但是时间长了,竟然也渐渐适应了这个工作强度,渐渐走上正轨。
就在他觉得日子开始过得四平八稳的时候,常青天又主动找上他来了。
常青天神色不是很自然,文一诺见他的一刻,还生怕常青天是发现了异常,知道自己是骗他的,一时间慌的不行,内心又给自己打起了最后的退堂鼓:大不了把厂子关了。
结果常青天却说:“你还有没有别的想要的?这点东西肯定无法弥补你内心的伤痛吧?”
文一诺:?
文一诺笑得都能看到牙花了,他说:“这点单子只够我们厂子吃一阵子,您有心的话,能帮我们再拉点客户最好了。”
这位常总实在是一个合格的奴隶,在文一诺说出这话后,他就真的哼哧哼哧帮文一诺拉客户去了,虽然到底干活的人是不是他不是很确定,但是拿到手里的单子却是实打实的。
一时间,厂子忙到工人都不够了,在这个到处都在裁员的大环境下,文一诺的厂子还在招工,这实在是罕见得紧,但是文一诺也不敢招太多人,因为他知道,他这一切得来的不正,一旦常青天那边察觉到真相,随时有可能从他这里将一切夺走,到时候,他担负着太多人的生计,就没办法轻易说出厂子关了完事这种话出来了。
现在的他处于一个未来的发展有希冀,但是又希望不要太过膨胀的状态,而他的大贵人常青天却已经开始给他头头是道安排起来了,常青天说:“其实你的产品完全可以打开海外市场,虽然现在海外市场也不景气,但是只要产品质量过硬,肯定会有客户的,这样吧,我来帮你联系,你接下来还愿意接海外订单吗?”
文一诺还一句话没说呢,贵人已经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那你要问文一诺愿不愿意,他肯定是愿意的呀——向大佬低头.jpg
其实开厂子挣的都是辛苦钱,大热天也要在外头跑生意,盯开工,但是人若是真的忙起来,也很容易出现一个“忙嗨了”的状态,虽然有时候吃喝都不是很规律,但是快乐的时候也是真快乐。
这边快乐完了,刚结束一个单子,文一诺给厂里工人都发了个大红包,放了半天假。
难得闲下来了,文一诺心想,是不是该请他的贵人吃顿饭感谢感谢?
这样想着,他就给常青天发了消息,两人的微信自添加好友起,就很少有除了生意之外的任何来往,他一发过去消息问常总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常青天那边很快就来了回信:好。
文一诺这边派头准备的很足,又是高档饭店又是上档次的礼物啥的,结果常青天人来了却随意的紧,收下文一诺送的礼物,上菜就开始吃,因为上次的前车之鉴,文一诺也不敢劝他喝酒了,很快吃饱了,就只能坐着纯聊天,但是两人都不是擅长聊天的类型,很快就开始冷场。
文一诺虽然是纯i人,但是遇到这种冷场的情况的时候,又会浑身都觉得刺挠。
他突然觉得好笑,说:“您这样的人,以前都是怎么跟您喜欢的人相处的?”
常青天回忆了一下,说:“我们好像没什么话,大多数独处的时候都是在做。”
文一诺:……好了好了,再说就违规了。
文一诺忽而感到好奇,说:“我能问问您和您爱人之间的故事吗?我还挺好奇的。”
常青天看了文一诺一眼,眼神怯怯的,似乎有些不敢说。
文一诺内心:您放心好了,我不会笑话您的,嘴上:“我只是好奇,很好奇您和您对象之间的经历。”
听到这话,常就来了兴致,他其实挺想将两人之间的过往全部告诉文一诺的,但是又有些害怕,说:“我要是说出来了,你肯定不相信的。”
文一诺大手一挥:“您只管说,我什么都信。”
常青天盯着文一诺的脸,盯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滔滔不绝讲起来了。
听完那个漫长故事的文一诺:??我看起来是那种脑子有泡会相信这种事的人吗?
但是又想到前面说过什么都信,只好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心想常氏有这么个傻大儿,肯定真的要完蛋了,要不然趁机将常氏搞到手,免得给别人霍霍了,也算是给他们家积德了。
但是这个想法当然只是想想,文一诺就问说:“您就是认为我是您故事中的爱人转世,所以才对我这么好吗?”
常青天:“阎是无说你就是。”
文一诺:……无语!
但是想到自己目前得到的所有的好处都是因为常青天以为自己是他爱人,他也不好反驳,就只好说:“您为什么这么相信您父亲的话?”
“因为他是妖皇啊。”
文一诺:嚯!你还给故事线都串上了嘞。
文一诺虽然不信,但是也不会挑明。
常青天的眼睛里带上了一些委屈,他望着文一诺,说:“你那时候明明说不会忘了我的,可是现在,你全忘了。”
文一诺揉揉脑袋,有些受不了常青天深情款款的眼神,下意识想要找个借口逃避,忽而想到了什么,说:“我之前不是说了吗?这肯定是因为我是有苦衷的。”
说完这句话,文一诺才开始意识到,他好像被常青天洗脑成功了,主动将自己当做游龙了,心想真是完大蛋了,但是又想想,只是陪着演戏而已,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难事。
他这话一出,常青天就真像开窍了似的,腾地站起来,说:“你说得对,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缘由,他答应过我,不会轻易忘了我的。”说着,常青天就抛下文一诺,不管不顾走人了,甚至等到文一诺追出去的时候,常青天又已经不见了踪影。
文一诺回到包厢,有些头疼地按了按脑袋,心想,这一天天的,还真是兵荒马乱。
他扭头看了一眼常青天的座位,他的外套都没有带走。
文一诺拿起常青天的外套,在想要不要联系秘书还给常青天。
拿起那外套的一刻,属于常青天的气味就扑面而来,像是,阳光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味道。
是不知为何忽然生出来的懈怠,文一诺拿起那外套,瘫坐在了常青天的位置上,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自己曾坐过的位置。
他不禁想,常青天是怎么样的心情看着自己的呢?
最好的情况,就是常青天是个疯子,他刚刚说的那些都是骗自己的,没有什么前世的爱人,没有那些抓马的故事。
可是如果,如果他说的是真事,那么漫长的时间中等待爱人,该是多么痛苦的事——不不不,你天天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那种事怎么可能是真的?姓常的肯定是一个疯子,幻想症,自己竟然还被他一个疯子给绕进去了,真是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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