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萤趁着还有时间，又检查了一遍论文。
傍晚，刘萤在小吃街吃完晚饭后买了两杯咖啡带回项目组。
她回来的时候苏羽正和顾轻尘打游戏。她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把咖啡推给苏羽和顾轻尘一人一杯。
毫无意外地没人理她。
“师兄，我明天就回学校了。”
苏羽在“中路中路，快快快……”的激烈游戏声中艰难地回复了一句：“我不聋，乔乔说的时候我在旁边。”
刘萤：“……”
虽然但是……本来也不是想跟你说的。
直到他们打完一把，刘萤才一把抢过顾轻尘的手机。
苏羽见打不成了，从善如流地拿过咖啡，一边喝一边等着看笑话。
刘萤又把另一杯咖啡向顾轻尘那边推了推，顾轻尘才时隔一把游戏接上了她的话，“你本就应该回学校的。”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这句顾轻尘倒是回答得很快：“不知道怎么回。”
他说完之后两厢沉默，只有苏羽眨着两只清澈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
两分钟后，苏羽才尝试着说：“要不要再来一把？”
顾轻尘：“好啊。”
“来来来，这把我要玩大乔。”苏羽一下就声音大了起来。
似乎感受到了刘萤不怎么友善的目光，苏羽又转头问了她一句：“一起？”
刘萤直接把顾轻尘的手机摔在桌子上走了。
回到学校的宿舍，乔乔正在收拾东西，把瓶瓶罐罐都装进了箱子里。
“你要走了吗？”刘萤问。
“还有两周时间就答辩了，毕业典礼也很快，我先收拾一些寄到出租屋里，到时候上班了别来不及寄。”
刘萤这段时间一直待在苏羽的项目部，不知道乔乔有什么安排，更不知道乔乔什么时候签了公司。
“你签约了？哪的公司？”刘萤问。
她不在这段时间，乔乔论文进展也不错，空下来时间也投了不少简历。
“海城桥梁设计研究所，是所有学桥梁设计学生的终极目标。”
刘萤脱口而出：“你要去苏羽师兄那里工作？”
事实上，海城大学桥梁设计学的博士毕业后去海城桥梁设计研究所并不奇怪，就像乔乔说的，那是所有桥梁设计学的学子们梦想的地方，可刘萤和乔乔同学九载，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过有一天乔乔会和她分开，乔乔这么突然地说出来要走，让刘萤本不在这里的心生出了一种毕业之感，说不出的感觉。
“不是苏羽那里。”乔乔说：“我应聘的是助理岗，我的上司你也熟，她叫苏念念。”
原来是苏念念，刘萤心想，多年不见，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来不及过多悲春伤秋，乔乔和刘萤的手机提示音一起响了。两人一齐看向手机微信群，导师：“你们论文的重复率再降一些。否则到时候通不过后果自负。”
一瞬间，乔乔不收拾东西了，刘萤也不悲伤了，纷纷拿出电脑……
这一周过得浑浑噩噩，还熬了好几次大夜，修修补补终于算完成了最后一稿的论文。
食堂里，刘萤点了一份素面坐在乔乔对面，对着素面品头论足，“好久不吃食堂的饭了，想不到现在这么好吃，以后再也不想吃泡面了。”
乔乔一边刷微博一边问：“洛洛和顾轻尘什么关系？”
“邻居。”
“他这么跟你说的？我看可不像。”
乔乔指着手机说：“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你看到网上那些视频没，顾轻尘可从来没用那种眼神看过你。”
在刘萤修改论文的这一周里，网上对顾轻尘和洛洛被爆出很多视频，在大多数正常人眼里，他们都已经到了光明正大谈恋爱的地步。
随着被爆出网上传出的细节越来越多，网络的舆论似乎也经历了一个轮回。
刚开始的时候清一色的是洛洛的粉丝单方面骂顾轻尘。到现在，网上开始有些人挖出一些考古视频，说顾轻尘是多么多么温柔善良的人，和洛洛才子配佳人。
可能是因为突然拿到了《烟火浅山》的戏约，顾轻尘的经纪公司也终于注意到了这个常年在角落里落了灰的小艺人，又恰逢出了洛洛这档事子，经纪公司也想顺势蹭点热度，于是和想宣传男主的剧组联合起来，花钱给他添了一把火。
受各方面的综合影响，顾轻尘似乎也小小火了一把，微博关注一夜之间从几千人涨到了几十万。
刘萤打开微博，随便一刷都是洛洛和顾轻尘，她随手点开一个，是被拍到的顾轻尘陪洛洛逛超市。
顾轻尘推着购物车走在洛洛身后，洛洛踮脚去够货架上层的小熊饼干，不慎弄掉一袋，顾轻尘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腰，轻声地说：“小心。”
刘萤红着脸退出视频，“这有什么嘛？久别重逢的邻居，他那么温柔的人，照顾一下也正常。”
乔乔轻哼一声，带着专治各种不服的表情又替她点开一个视频。
那是顾轻尘在和洛洛在一家西餐厅吃饭，从拍摄角度看绝对是偷拍视角，视频里，顾轻尘点菜的时候洛洛对着他甜甜地笑，甜点上的奶油留在洛洛嘴上，顾轻尘还伸手去给她擦。
是怎么看都是情侣的程度。
“顾轻尘有多久没联系过你了？”乔乔问。
刘萤打开微信，她和顾轻尘的聊天窗口里，依然是那句冷冰冰的“轻尘哥哥真真不错，这次真不需要我了呵呵。”
“他有多长时间没有主动联系过你了？”乔乔又问。
乔乔吃完了最后一口饭，起身收拾碗筷，她说：“我们马上就不是同学了，算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忠告，放手吧萤萤，顾轻尘跟洛洛真的比跟你更合适。”
桌前留下刘萤一个人痴痴地看着窗外，良久，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
乔乔说得没错，顾轻尘和洛洛才算才子配佳人，她才是不被爱的那一个。
手机铃响起，刘萤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乔乔，怎么了？”
“刚刚《烟火浅山》剧组制片人给我打电话了，这次顾轻尘流量有所起色，他们打算给男主加戏份，希望你能追加八千万投资。”
刘萤挂断了电话，她没有那么多钱，上次的投资还是觍着脸花的刘奇天的钱，现在，她可没那个脸再去找刘奇天要钱。
刘萤无心再刷微博，打开手机看了看银行卡余额，再次闭上眼睛。
直到食堂里只剩她一个人，才忍不住又给乔乔打了电话。
“喂，乔乔，答应剧组吧。”
乔乔由衷地点评了一句：“有病。”
“把我别墅后面那条小吃街低价买了吧，我……还有一些理财产品，凑一下应该够了。”
“就当是送给他的分手礼物。”刘萤说。
她盯着顾轻尘的微信聊天界面看了良久，最终还是没舍得拉黑他，只删除了他们的聊天框。
不想再想顾轻尘，刘萤回到宿舍，重新开始修改论文。
乔乔惊奇地发现，刘萤这几天老实得很，白天改论文，晚上就在宿舍睡，看上去正常得很。
答辩前的最后一天，乔乔最后一次查了重，结果很满意。
她摇了摇身后的刘萤，“怎么样怎么样，降重降完了吗？”
“我一周前就合格了，就是再改改。”
“你不再查一遍？”乔乔问。
“我刚用免费的查过了，还行。”
乔乔把那句“那跟知网能一样吗？”憋了回去。假装没听到一样换了话题：“你怎么最近喜欢上吃泡面了？”
“不挺好吃的吗。”刘萤说。
第二天一早，刘萤醒的时候没见到乔乔，自己洗漱了一下，看答辩时间快到了，就带上电脑出发了。
到了教学楼下，她远远地听到乔乔喊她，一回头，就见乔乔一个人捧着两束花往这边跑。
“你一早去干嘛了？”刘萤问。
“这不是大家商量着答辩结束后每人给导师送些花束，以示这三年的感谢，我看你早上睡的死，就帮你带了，走吧。”
刘萤接过那束花，沉甸甸的。
“谢谢你，乔乔。”
说完这句后，两个人都默契地没说话。
那天，刘萤翻遍了所有的积蓄，都没能凑够八千万，最后，连自己的生活费都所剩无几了。
整个答辩过程还算顺利，至此，等明天的毕业典礼一过，刘萤她们就算是毕业了，没有失落，没有离愁，只有莫名多出来的无所事事之感。
领完了毕业服，乔乔还是问了一句：“真的不来桥梁设计研究所工作吗？那你这知识可白学了。”
“回我们家公司。”刘萤说，“我倒要去看看那个唐哲到底是何方神圣。”
“好吧，你们豪门真麻烦，唉，明天毕业典礼一起去吧，听往届的学姐学长说，学校还会请一些明星来表演节目，说不定能遇上帅哥。”
刘萤眼睛一跳，她现在对“明星”这个词敏感得很，“算了，你去吧，没什么好看的。”
“怎么能不来呢，这可是大事啊，我们还得拍毕业照呢，你连导师也不见了？”
“我正事结束了就走。”刘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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