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就是这些了。”
阎湜彧终于停了手,看着昏死过去的妹妹,他平静地坐在圈椅上,等待着屋外头的“罪魁祸首”按捺不住时。
听到屋里彻底没了声,原本还痛骂不止的连有容,顿时也不顾平日的体面了,犹如母兽的本能催着她撇开阻拦自己的丈夫,干脆冲撞起那被封死的门来。
“你这个畜生,你这是做给谁看?事情都是我做下的,你有气便都冲着我这个老婆子来!何故在那里指桑骂槐,倒叫你捏住了我们的把柄了!”
阎湜彧听的清清楚楚,他闭了眼,疲惫与被背叛的苦楚始终咽不下。
只要一闭眼,他便能从芜翠的话里看到那一夜的惨痛模样……
她该多么痛啊……捆畜牲的粗麻绳,怎能用在她身上?
苦闷叫他捂着头独自消化着一切,听着外面母亲的叫骂声,他终于再也忍不了,赤红的双眼终于从掌间显露。
芜翠暗自倒吸一口气,提着不省人事的阎宜晴就是放到床上,故意不给她反面,叫她伤处受着压伤。
“儿子本来想着给母亲留些颜面,如今看来只怕是被当成了驴肝肺。也罢,这些脸面也不需要为亲者遮隐了!”
阎湜彧起身,大步走过去打开房门,恰逢连有容又在冲撞,滑稽的一幕便就此展露……
阎湜彧生生受下了这一击,他当下便痛地不能呼吸,却依旧倔强地不肯卷起身体。
连有容和阎鸻敬都吓了一跳,连有容发呆的间隙,阎鸻敬终于上前分开他们母子。
满心满眼的忧虑,叫他恍若老了许多。
阎湜彧看到父亲,心中的愤懑更加,他勉强扶着门,带着不解和怨怼说:“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父亲还要在后面躲着?就看着母亲行差踏错?”
他惨笑着,等不来支支吾吾的父亲半死回转,他只能无比灰心地捶门说:“父亲若是做个寻常家翁,或许家里再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什么闪失……可是天不顺遂,偏叫您成为阳宪公主的儿子,更捉弄人的是,又生生遇上母亲!”
连有容心绪如麻,在儿子和女儿面前,她一番挣扎,最终还是冲向了女儿,她抱起人事不知的女儿,压抑的情绪便如潮般涌起。
她满心满眼的恨意,“是我做的!是我要将那个克死父母的扫把星送到连家做侍妾的!你要如何?”
“也是我叫人捆了她,塞在祠堂里放了火要烧死她!只可惜老天爷不长眼,叫这么个祸害遗万年!”
阎鸻敬本身就被儿子诘问的体无完肤,他弯下了永远都难以伏下的脊梁。
“你母亲错了,我也有错……可……”
阎湜彧失望地看着还想替母亲狡辩的父亲,轻笑一声简直有些痛彻心扉。
“你向他低什么头阎鸻敬?你还是个男人吗?”
连有容终于说出了藏在心里的话,她神情癫狂,指着阎鸻敬就指责说:“你是他老子!这世上哪有老子向儿子低头认错的?我看不起你,阎鸻敬!”
阎鸻敬被她的话刺痛,他也红了眼眶,捂着头觉得发自内心的羞耻,“我……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老天为什么这么折磨我?叫我永无安宁!”
一家子的纠葛事,从一代不断线续到下一代,这种负担叫他不止一次觉得疲惫……
阎湜彧看着父不父、母不母、子不子的烂摊子,他也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滑落,苦涩催弥,人人都不安生。
他睁开眼,挑着眉对着又开始互相指责的父母说:“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个家怎么就这么散了呢?如今想来,还是长辈间的冤仇久恨,将我们也分割开了,自此骨肉相间。”
连有容看着哭了的儿子,她却觉得格外痛快。
她古怪地笑着,说:“儿子……儿子是我生的又怎么样?倒不如自小抱来养在膝下的孩子贴心!你们阎家人啊,没有个好老子,因此也少了福分!你怪谁啊?要怪就怪你祖父祖母!父不父母不母!颠倒错位,牝鸡司晨!”
时至如今,她突然了悟,她仇视了一生的婆母应该也是这般心情吧!
意识到这一点,她哭笑不得,放下女儿就像个魂魄般飘到自弃的丈夫面前。
她用袖口锤打他,又哭笑着说:“报应啊报应!从前觉得婆母是老糊涂了,爱重女儿远过儿子,如今也轮到我做苦主了,不曾想竟也步了她的后尘!报应啊!”
阎鸻敬抬手,重重给了她一巴掌,他颤抖着手掌心,急促的呼吸叫他如此软弱。
连有容停了笑,用那好似过来人的口吻,又多加嘲讽说:“你以为打了我你阎鸻敬就一雪前耻,成了男人了?我告诉你,老娘还是看不起你!若非当年陛下示意,你以为我会选你这么个软王八?”
她笑着就流了泪,今夜,积压在心口多年不得纾解的癫狂,终于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的出了一口气……
可是出了气以后呢,连有容的情绪逐渐低迷起来,两夫妻抱着头痛哭起来。
阎鸻敬咬着牙,听闻这些,从前奉为圭臬的那些天定良缘轰然倒塌。
他哭得难以自已,后知后觉在多年后再度想起母亲大人的眼神,从前也有温和,只是不知何时看他的眼神变得陌生……
阎湜彧擦了泪水,不愿在这里多呆一刻,芜翠跟在他身后。
书房里,阎湜彧颓废极了,他喝着一壶一壶烈酒,近乎自虐般回想、幻想关于她的一切……
初见时,她的头发还有些青黄不接般参差不齐,祖母说:“你这个妹妹啊太过调皮,告别她父亲还要剪下一道来让他带走!”
那时他是什么心境呢,只觉得一个毛头小子红着脸,别别扭扭地由祖母领着,偷看这个晒得像个小马驹般,与诸姐妹全然不同的女孩子。
恍惚间,握着酒壶对嘴灌的阎湜彧笑了,清凉的液体从嘴中流淌出来,胸前湿了一大片,全然是酒渍。
芜翠嫌弃地暗自捂着鼻子,本来她还想着请命离开得罪了狠的地方,如今看来是时机不成了……
阎湜彧忽然站起,醉红的两腮如此迷乱,可那黑洞洞的眼神更显阴毒和鸷狠。
“不……是我的……是我的!”
他晃晃悠悠地就要朝外走,芜翠皱着眉不得不上前劝说,却又害怕这个疯子、醉鬼动手,只得远远开口:“主子你去哪儿啊?表小姐已经出嫁,不在府里了!”
哪壶不提提哪壶,阎湜彧再没看清芜翠是谁时,那个阴鸷的眼神恍如看死人,叫芜翠惊忙之下发觉了自己的得意忘形……
可惜,他还没有醉的彻底,他轻声嘲笑,点着头就往府外走……
就这个牝鸡司晨,天下唱晓![加油]爽,是女的就该爱女的,这才是正常母女[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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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夺妻之恨(小三回来挖墙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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